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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著同人)迎儿(92)

乔老爹无奈,被她推出了门,去了隔壁,见武大郎正站头小毛驴旁给它梳毛呢,就客气道:“武大兄弟铺子生意收摊了?咋来了老何家也不说一声。”

武大一愣,反应不过来。

翠莲从厨房出来,笑着招呼道:“这就是乔大哥罢?快屋里坐,迎儿说去请你了,她自个儿哪儿去了?”

乔老爹愈发觉着古怪了,又瞧了一眼,屋子还是那屋子,咋厨房里的却不是老何家媳妇儿……

“她在后头帮俺关门哩,老何家那小子哪儿去了?”

武大与翠莲对视一眼,这才笑起来,将已经买了这房子的事说了。

“咳咳,都怪俺这身子骨不争气,大兄弟来了隔壁,俺都似个聋子瞎子似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失礼了失礼了,这顿俺请,走,咱们下馆子吃去!”

武大哪里肯:“这可不行,俺们酒菜都备好了,哪里能再让大哥破费?”说着硬拉了他进堂屋,与他倒了一浅碗的茶,道:“这是熟茶,大哥尽量吃,于风寒不妨害的。”

乔老爹本也不是扭捏的,自不同他客气,端起来“咕噜咕噜”几大口喝过,这才慢慢说起话来。

却说迎儿在隔壁,帮他抱了柴火,才见厨房不只小,还杂乱,地上四处散落着些半干不湿的柴火,灶下锅洞里也有潮气,锅边有条灰白的水线痕迹,而锅里的水位却比线低……明显是多日未开火了。

他独自个儿,不开火还能吃啥?不过是外头炊饼包子的随意对付罢了。

迎儿叹了口气,郓哥儿待她甚好,如今他在军营里回不来,她得替他照顾好他爹……嗯,就是为了以后抱他金大腿也得照顾好。

迎儿给自己找了个充分的理由。

于是,左右今日也无事,迎儿将他厨房里柴火全捡出去,铺开晒在院里地上,又将积了灰的锅碗瓢盆洗刷干净,灶台水缸也抹拭一遍,打开厨房门与窗户,让风吹进来,屋里气味才稍微好些。

做完这些,见他院子里也是锄头镰刀的乱丢,怕他天黑不小心踩到了,也帮他拾掇整齐,收到屋檐下……铁器淋雨就生锈,坏了还得花钱买!虽然她没种过地,但以前被王婆“收留”做苦力时,被她揪着耳朵“教”过。

突然,看到那一堆的镰刀锄头,迎儿就眼前一亮。

待她收拾完,回了自个儿家,狗儿也将才拎了满手的东西进门。趁着秋高气爽,天色未黑,几人抬了堂屋的饭桌来院里,迎儿跟在翠莲屁股后头端菜盛汤,狗儿忙着与他们拿杯子筷子。

而武大、乔老爹和姚二郎,已经就着花生米吃起来了。

众人也不拘束,男女老少坐一桌,热热闹闹的吃开来,迎儿将翠莲按坐在自己身旁,自己看着哪个菜碗空了就赶紧去盛,哪个饭碗没了赶紧添饭,再不肯让她一个人忙里忙外。

“乔大叔以后可得常来咱们家走动,前几日俺们去济南府一趟,还见了郓哥儿哩!”

乔老爹眼睛一亮,激动得咳了两声,忙问:“果真?他如何了?在营里可还顺利?得不得总兵大人器重?”

迎儿见他本沉默寡言一人,一听儿子消息,居然一口气问出这多来,居然有种替郓哥儿高兴的感觉,抿着嘴笑道:“自然是真的,大叔不信可以问狗儿和前头的来仙儿,咱们一道去的呢。”

小狗儿终于将脑袋从白花花的米饭里抬起来,又塞了块鸡肉,含糊不清道:“是哩是哩,我们见到好运哥哥了,他长了老高,还穿了铠甲,挎着腰刀,像个大将军!”

这回不止乔老爹欢喜了,就是众人也又惊又喜起来,跟着“几时做的将军”“是个几品官儿”“可要出去打战”,七嘴八舌问起来。

可怜狗儿也只是个孩子,只将那身银丝铠甲作谈资炫耀罢了,哪里知道这多问题,被问得满头大汗,可怜兮兮的向迎儿求救。

于是,迎儿就将自己见闻的,同郓哥儿那儿问来的都一五一十说了,什么“一日三餐都有肉”“提拔至亲卫营”“一面习武一面念书”,听得乔老爹险些老泪纵横。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虽然他只有父亲,但他一样幸福。

知晓了儿子好好的,还出息了,乔老爹人一开怀,跟着吃饭喝酒也有了精神头。

“武兄弟这回可熬出头了,这房子安逸,大街上杨老爹家的宅子也宽敞,光屋子就两进……唉,咱们都不知道得熬到哪辈子才能有这份家业哩!”

武大被姚二郎夸得不自在,闷了口酒,道:“俺……的本事姚二哥是知道的,还得多亏了迎儿呢。”

于是众人都来看“正主”迎儿。

“姚二叔甭谦虚,俺瞧着啊,你们家才是真要发达了呢,姚三叔说不定快家来了,到时候定是赚得个盆满钵满,穿金戴银再不愁的,只盼着二叔到时候能提携提携咱们。”

众人被她逗笑,指着说她会说话。

其实这真不是迎儿胡乱奉承,因为上辈子的这时候,姚三叔确实是快家来了,记得他同二叔武松就是一个前脚一个后脚的。二叔从景阳冈过打了虎,十月里到的家,跑商的姚三叔冬月里就到家了,带着他的整个商队。

是的,商队。

姚三郎有一整支商队,可以走南闯北,北上出关外,南下去琉球的商队!迎儿按捺住二叔即将归家的冲动,努力回想上辈子的姚三郎,因为他的归来,县里好生热闹了一番,她听潘金莲与西门庆偷~情时说过,他这回带回来的财富,就是十个西门庆也不及。

只是,后来,这样富甲一方的姚三郎还是被西门庆害死了。

他风风光光的回来,却又风风光光的死了,姚家先是失了闺女翠莲,后又失了三儿,姚家两老就此一病不起……后来,已经病入膏肓了,怕哪日不成了耽搁她出嫁,姚二郎才狠狠心提前将她嫁了。

可惜她自嫁去阳谷县后再未得出门,竟然不知姚家二老可还在人世,或是何时离世。

这一辈子,她一定要让姚三叔好好的活下去,吊打西门庆!

“嗨,别提老三了,一出去就是十几年,东南西北,天上地下,一点儿音讯都没有,家里人都已经不抱希望了……只当……唉!”

众人皆知,他的意思是“只当死了”呗,这年代通讯不便,当年同他一起出去的老乡都家来了,只他杳无音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可不就是同死了一般麽?可惜他若不回来还好,既风风光光的回来,又……给了姚家人希望,又剥夺了他们最大的希望。

与逼死两老人何异?

“姚二叔您信我的,不出两月,三叔一定能回来。”

“哟呵!小丫头还会铁口直断了?他出门的时候你还未出世哩,哪里就知道了?”

迎儿也不说缘由,只一口咬定:“会回来的,快了!”

“那成,就冲你吉言,若他真回来了,俺定给你份好彩头,说说你要啥。”

迎儿笑得灿烂:“俺啥都不要,只要咱们大家伙儿都好好的,郓哥儿好好的,姚三叔好好的,俺二叔也好好的……但凡出门在外的亲人,都能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