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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著同人)迎儿(91)

迎儿不耐烦与他们啰嗦,也不见礼,自鼓着气直条条的站着。

西门庆见她与众不同,不似旁的女子一见了他就软了腿,这般冷笑着不说话的模样,反倒平添了几分娇俏,居然是说不出的风流了。

心里喜爱不已,待听到“炊饼铺”时,微微愣了愣,接口道:“不知是哪家炊饼铺子?”

李瓶儿捂嘴轻笑道:“叔叔怎记性不好了?还能是哪家,县前大街有几家炊饼铺子?”

西门庆难以置信:“莫非是那人称‘三寸丁谷树皮’的武大郎家?”

迎儿再忍不得,冷笑两声,道:“还请大官人放尊重些,我父亲大人有名有姓,知道的说大官人不拘一格爱说笑,不知道的还道令尊大人早逝,无人教养呢。”

嚯!

这可不得了了,众人一听她居然敢骂西门庆,俱唬得瞠目结舌,李瓶儿轻轻拽了拽她,意思是让她快说两句软话回缓回缓,就是应伯爵也瞪大了眼看着她,一副她不跪地求饶就得与她好看的模样。

迎儿愈发冷笑。

自从他们日子好过了,再没人敢说那几个字,现在西门庆又当面侮辱人,摆明了就是不把她,不把她爹当一回事,简直欺人太甚!

就连醉鬼花子虚也听出来了,忙唬道:“小丫头胡说什么,还不快与你西门哥哥赔罪?”推推搡搡居然想要上前来近迎儿的身。

李瓶儿挡在迎儿跟前,拉住他道:“快莫说这些了,瞧你满身的酒气,让天福伺候你下去洗洗。”

哪知花子虚不止不顺坡下驴,还愈发嚣张起来,指着迎儿道:“这妹子,真不会是说话,你改日也教教她,同大官人……怎么能……嗝……”说着说着,一个没忍住,居然就……吐了。

是真吐了。

迎儿担心的事还真就发生了。

看着地下那一滩又馊又臭,酒味鱼肉混杂的黄白呕吐物,还好迎儿躲闪得及时,未被溅上。离他最近的西门庆可就没那好运了,织金杭州丝的皂靴上顿时黄白一片,罗衫角也未能幸免于难。

迎儿心内冷笑,暗骂一声“活该”。

西门庆嘴角抽搐,再顾不上不爽迎儿了,“呀”的惊呼一声,一个箭步跳开去,指着花子虚说不出话来。众人这回是真被吓到了,递帕子的,跪下给他擦的,端茶水的忙作一团。

李瓶儿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丈夫一眼,吓得天福搀了花子虚就跑,再不跑连他都要吃挂落了。

“好妹子让你委屈了,先让绣春陪你出去逛逛。”说着就将她推与大丫头。

迎儿也懒得再看西门庆的脸,跟着去了花园子。

她一直想不通,这一世的李瓶儿怎么同上辈子不一样了,先是没有再住西门庆家隔壁,二是同花子虚生了儿子,三嘛,自然是突然与她亲厚起来,说“讨好”“拉拢”亦不为过。

莫非她也知道西门府于她是火坑了?她常与孟玉楼旁敲侧击,一会儿说西门庆今日打老婆了,一会儿说西门庆同哪个妇人有首尾了,揭开他渣男色中饿鬼的真面目。效果是显而易见的,现在的孟玉楼一听“西门”二字都要皱眉。哪个再想将她二人凑做一堆是不行了。

但,李瓶儿,迎儿未同她说过什么,她又是哪里知晓的?怪哉怪哉!

而拉拢她,又是什么缘故,难道她觉着自己顶了铺子就是有出息了,所以先来抱好自己这根金大腿?但她也不觉着李瓶儿会是这样“没见识”的妇人啊,否则也就不会从梁中书府上逃走了。除了嫁与西门庆瞎了眼这一条外,她的机智,她的果决,迎儿都是欣赏的。

真是怪哉!

第60章 看上

游完花园子, 再转回花厅时,果然西门庆与应伯爵已经走了,迎儿陪着李瓶儿又说了会子话, 见日暮西斜, 开始准备告辞。

尽管李瓶儿一再的挽留她用晚食……但自从见了西门庆后,迎儿就再没心思待下去了。

待她走到自家巷子底, 隔着墙就闻见一股饭菜的香味儿,倒是勾起她肚里的馋虫了。索性也懒得再掏钥匙开门, 在门板上拍了几下, 狗儿就跑来开了门。

“娘子去哪儿了, 武大叔还说怎不见你呢。”

翠莲从厨房伸出头来,手里正剥着几根葱,也道:“你爹还说咋午食没见你呢, 这大热的天儿出门也不嫌晒……狗儿来把盛好的汤端与她。”

迎儿笑笑,只说去外头转了转,想到才热气腾腾的又要喝汤,眉毛都皱到一处去了, 又苦了脸。

但连她自个儿都没发现,即使是苦着脸,那眉眼里却是藏都藏不住的欢喜, 有个这样的长辈关心着多好啊。至少她爹每日家来可以有热汤热饭了,比隔壁乔老爹冷锅冷灶不知好到哪儿去了。

说到这个,迎儿才想起来,本地有搬家要摆酒的习俗, 但才搬来时忙着出手木头,卖了木头又在临清城找房子,回来又顶铺子买宅子,还真没抽得出空闲来摆酒呢。所以,虽同乔家成了邻居,但都还没忙得过来好好吃顿饭哩!

遂问了武大:“爹今晚可要吃两盅酒?俺使狗儿去打。”

“不消不消,吃啥酒,明日还要早起哩。”

“武大哥就吃两盅罢,待会儿我二哥也要来哩,说是好久没同你唠过了,正好菜也多的是。”

迎儿听翠莲说菜多,就进厨房去看了看,见炉子上炖着鸡,灶旁洗好的豆芽、豆腐、芹菜各有不少,倒是没熟食,就拿了三百个钱,让狗儿去买了两斤糟鸭子和酱牛肉,外加一斤花生米和两斤猪头肉,又打了一斤高粱酒来。

那小子撒丫子跑出去了,迎儿与武大说一声,才去隔壁敲门。

敲了好大一阵,就在迎儿以为没人在家时,那门才“哐当”一声打开,一四十来岁的老汉站在门后,正问“是哪位”时,见到她的脸,忙道:“丫头快里头来坐,咳咳……咋跑这老远过来,你爹好些了没?俺这几日伤了风,咳咳……也没出过门去,倒还未去瞧过……”

这是还不知武家已经搬来隔壁了呢,甚至连前头那家人搬走了估计都不知道。

迎儿见他大太阳下还裹了件棉袄子,不知道有多热呢,果真是病着不出门的人了。

遂一面进了院子,一面问“乔大叔吃饭了没?”

乔老爹咳了声,不好意思道:“还未哩,方才在灶下打火,倒未听见你敲门。”

迎儿随着他手指方向,见挨着另一面墙的院角有间矮小的屋子,只容一人在内,而此时里头正烟雾缭绕呢……前两日刚落了场雨,柴火潮湿,不好点燃。

“那敢情好,您快别忙活了,俺爹在隔壁等着你吃酒哩!”

“隔壁?你爹咋来老何家了?”

迎儿“噗嗤”一声乐起来:“您去瞧了就知道啦!”说着就推他出门,她在后面帮他厨房里的柴火熄了,抱出来院子里,就着太阳余晖晾晒一番。

也不知道为啥,可能就是“爱屋及乌”罢,因着相信、感激郓哥儿,连带着对他爹也毫无缘由的相信,见面次数虽屈指可数,但行动间却有种难言的亲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