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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著同人)迎儿(93)

众人被她孩子气的话逗乐,附和道:“好好好,他们都好好的归来,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彩头。”

既然如此,财迷武迎儿哪里能放过,打蛇自然是要上棍的:“好!二叔,既应了要与我彩头,那就……等三叔家来,你要让他答应我一件事。”

“好好好,别说一件了,就是十件百件俺都让他答应,他可是最听俺话的,若敢不应,俺提了马鞭子鞭他十顿八顿的。”

迎儿听得笑起来,又赶紧与他斟了满满一盅酒。

只是武大郎看迎儿的眼神却有些犹豫,迎儿忙着热菜斟酒,也就未曾察觉。

众人吃吃喝喝,菜都热过三四道,直到戌时二刻,巷子里鸡鸣狗吠的,才歇筷子。

都吃醉了酒,迎儿不放心让他们独自个儿家去,姚二叔还好,有翠莲跟着,隔壁的乔老爹,她却使狗儿扶着他直送到家里,帮他热了洗脚水熄了火才回来。

院里一时无人,武大揉揉通红的眼睛,严肃道:“丫头,今日说那话是啥意思?”

迎儿不解:“啥啥意思?”

“你说‘二叔也好好的’”,别人只当你说姚二叔,你……”到底是说哪个?

迎儿知道自己不小心暴露了,这辈子二叔武松还从未出现过,她去哪里知晓这么个人?她爹给她的“错觉”就是武氏门中只剩他父女二人了。

“俺说的就是俺二叔哩”,怕他反应不过来,迎儿又加了句“俺亲二叔”。

“你……如何知晓的?”

迎儿见他醉得双眼通红,眼珠一转,就道:“爹你忘了,那回吃醉酒了你自个儿说的啊,还说自咱们搬来了清河,就同二叔失了联系,这辈子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得见……我觉着啊,二叔也快回来了!”

武大先是一愣,他委实是想不起可曾说过这话了,见闺女一副信誓旦旦,言之凿凿的样子,倒不得不信了。况且——“你说他快回来了?”

迎儿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是的,就快回来了,还是全县闻名的打虎英雄呢!

“爹啊,你瞧这样好不好,咱家也搬来两个月了,这巷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街坊,俺们可得请顿酒呢,不如……就待二叔家来了,咱们既是庆祝团圆,也是搬家暖房,就办场酒席如何?”

武大有些犹豫,道:“万一……俺是说万一,你二叔他……”

“哎呀,爹你就放一百个心罢,二叔他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你啊就准备着出这酒席钱吧!”

“这是自然,酒席是要办的,多的不说,就是前头杨大奶奶,咱们也得好生感谢人家。”

父女二人说定,就只待武松归家了。

等待的心情是激动的。

只是,迎儿却有些沮丧,应该说是不得劲。

而不得劲的根源,就在大仇人西门庆身上。那混蛋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自从迎儿在自家铺子前露过一次脸后,她家铺子的生意就格外好。原先够卖一整日的炊饼,现在太阳不落山就卖光了,还总能遇到“大主顾”,一买都是二三百个,也不消她手忙脚乱的包,那小子自己拿了包袱皮一兜的包着便走。

迎儿看着那油黑发亮的包袱皮嘴角抽搐……这哪里吃得下?就是给下人奴仆吃的,也忒不讲究些了罢?除非……这炊饼压根就没人吃!

迎儿愈想愈觉着有可能,于是忍不住拉了那小厮追问。

“哎哟小姑奶奶,你管恁多做甚?只要是给了你钱,买越多越好,哪里需要管是喂猪还是人吃……哦,你当俺啥都没说。”小厮吓得住了嘴。

迎儿大怒:喂猪?!他们辛辛苦苦起早贪黑做出来的炊饼拿去喂猪?!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尊重问题好麽?难道有钱就了不起,就可以肆意糟蹋他们的劳动成果了麽?

“去去去,姑奶奶我不卖给你了!什么畜生,真是……”

“诶,你咋不卖了?俺有钱,你瞧,这几两银子够买光你家所有炊饼哩!”

迎儿愈发恼怒了,钱?有钱了不起啊?!她也有钱,比他还多!

“去去去,畜生就要吃畜生的,别来同俺们人抢吃的。”

“你咋说话的,骂谁是畜生呢?”小厮急了。

迎儿不疾不徐道:“谁接嘴谁就是畜生啊。”

“你……你……”整一泼妇!

“俺咋了?”

小厮说不出话来,又不敢真将她得罪狠了,只气得咬牙切齿,恨道:“也不知俺爹咋想的,就你这小泼妇,有啥好稀罕的,府里哪位娘不比你温柔可亲。”

迎儿心内一动,故意引着他说话,挑衅道:“你爹?你爹能有你这么大个孝顺儿子,那都是什么七老八十的老怪物了,怕是老得路都走不动,尿也尿不出来了。”

小厮气急,没想到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污蔑主子的“英名”,怒道:“小泼妇你别胡说八道,俺爹厉害着呢,都说他有驴大的行货,你别逞嘴,到时候有你受的!”

众人哄堂大笑。

迎儿先是不解,为何众人笑得不怀好意,突然,“驴大的行货”……是说他那啥有驴恁大?怪不得都说“潘驴邓小闲”呢,迎儿脸红。

却不是羞红,而是气红的!

这王八蛋!

这狗娘养的小王八蛋!她就是不想嫁人无所谓名声了,那也不是他个奴才秧子可以欺辱的,不发威还当她是病猫呢!

迎儿怒从心头起,掀了半人高的小门,“刺溜”一声窜出去,逗着小厮膝盖就是一个重踢。小厮不防就被她踹得跪地上,待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她又是一个心窝脚踹翻在地了。

当然,迎儿知晓他并非罪魁祸首,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故也未下多重的力,只是攻他个不备罢了。

小厮见少女双手叉腰,居高临下,耀武扬威的看着自己,心头那个气啊,他并非怕她,只是怕主子,主子哄女人都是有一手的,若知晓自己敢同她动手,还不得剥了他的狗皮博她一笑?

遂气是气,却也只得咬牙忍了。

众人看热闹正看得兴起呢,突然,人群后响起了男子故作风流的说话声:“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大街上闹事儿,可要去寻夏千户?”

唬得众人忙回首,有认识的就“大官人”“大官人”的招呼起来。

迎儿见西门庆又摇着那把洒金川蜀扇子,不由得又想起那日花子虚的呕吐物来,顿时心中作呕。

“咦……这位小娘子瞧着颇为眼熟,可是在哪儿见过不成?”

迎儿冷笑,正眼也不瞧他一眼。

若换了旁的男子,早就拍屁股走人了,原因或是知难而退,或是不屑于被一介小女子轻蔑……但西门庆不是寻常男子。

他脂粉堆里混了十几年的,什么样的女子未见过?愈是这等爱理不理的,愈是性烈如酒的,他愈有征服的欲~望,有欲~望……那才好玩哩!

众人里有见他满脸兴味瞧着迎儿的,就悟出玄机来,再想到不久前被踹心窝的武大郎……啧啧啧,这武大郎也不知是好运还是歹运了,老婆和闺女都被西门庆瞧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