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医品娇娘(381)

白天朗刚刚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马茹芬微微振奋的脸上。

“司徒月生了若昭的孩子,那是我们白家的孙子。”

“所以嘞?”

“我要把他们接回白家!”

白天朗狂笑起来,“你真是好天真啊,马女士!白若昭冠了白家的姓二十多年,却不是我白天朗的儿子!他不是!他就是个冒牌货!骗子!他都没有资格再冠白家的姓,他的儿子又凭什么进入我白家?我觉得你真的天真透顶!白若昭是你的儿子,但不是我的!白若昭的儿子是你马茹芬的孙子,但不是我白天朗的!你可以把他们接回马家,我绝不可能让他进我白家的门!”白天朗说完,头也不回地上楼去。

马茹芬一下跌坐到楼梯上,怅惘神伤。白天朗说若昭不是他的儿子,只是她马茹芬的儿子。白天朗错了,他一直以为若昭是马茹芬和别的男人偷情生下的孩子,真相永远不是想当然的事情。马茹芬一直爱白天朗,多爱,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只是现在白天朗伤透她的心,她对他的爱显得太不值得了。若昭也不是她马茹芬的儿子,只是二十多年的养育,亲不亲生的,又有什么关系?白天朗不过是在为自己的无耻寻找借口,为自己能继续和柔桑苟且而又不负愧疚感而寻找理由。马茹芬失魂落魄地起身,幽魂一样飘出白家。她心里空落落的,莫说白天朗不答应接回大宝小宝,就算他愿意,季家也未必愿意啊!季公馆偌大的家业,之所以愿意让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去继承,无非是因为季大少爷有难言之隐,这一点不用司徒月告诉她,她也能猜到一二,所以,白天朗也好,季庆仁也好,谁不会支持她接回大宝小宝的想法的。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像当初安抚司徒月时说的那样:只是去看看大宝小宝,只要天天能看到他们,也就心满意足了。竟然是一语成谶,刚开始她说这句话只是权宜之计,她是阴险的,有目的的,耍心机的,她是想慢慢接近,了解大宝小宝,让他们对她这个奶奶有好感,然后再寻找合适机会和季庆仁谈判。现在看来,那已是无法实现的念想了。

方逸伟在市里注册了一家投资公司,取名杨刘集团。满城的烂尾楼因为方逸伟的资白重新动工。方逸伟依照向思明的条件,开始每日去医院陪伴向冰儿做双脚复健。向冰儿的脚要想恢复行走其实希望渺茫,可是方逸伟还是执拗地陪着她,有他监督,向冰儿不再对复健持消极态度,而他不过是想要回刘凝波的房子而已。方逸伟对向思明的为人已十分通透,说话不认账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坚决要求签一份协议,只要向冰儿的脚能够行走,八尺门18号就必须转卖给他。凝波,今生今世,一切都太迟了,我所能做的只有排除一切代价要回房子,那是我们两个人的房子,承载了我们之间所有美好的回忆。

司徒月接到林亦风挂来的手机,颇感吃惊。自从季小亭知道绑架真相后,她就和林亦风失去了联系。林亦风在电话里头说有东西要交给她,司徒月想了想,还是去林家厝找他。

“你要出门去?”马茹芬将大宝小宝交给保姆,问司徒月。

司徒月木然地点头。

“是去见那个和若昭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子吗?”

司徒月吃惊马茹芬的料事如神,便缄默着,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和你一起去。”

司徒月疑惑地看着马茹芬。

马茹芬淡淡地笑,颇为伤感,“你不想知道关于若昭身世的事情吗?”

司徒月一怔,继而点点头。

第301章 和白若昭近乎一样的脸

车子在林家厝的巷子口停下,马茹芬和司徒月下了车,一阵华丽丽的冷风吹过,司徒月打了个寒噤。马茹芬伸手拉了拉她的衣领,司徒月露出苍白而感激的笑。马茹芬看着她美丽却无神的容颜,心里一酸道:“如果当初我不反对你和若昭交往,那该多好!”

司徒月的唇角努力上扬,她想说没关系,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马茹芬的这个如果太让人神往了,如果当初她不反对她和若昭交往,那么若昭就不会死,妈妈就不会死,大宝小宝就不会没有父亲,就不用寄人篱下,而她更不必嫁入季家,和季小亭从相敬如宾到反目。

见司徒月一脸怅惘,马茹芬的负疚感就更深了,她握住司徒月的手,满眼忧伤。司徒月的手指在她的掌心冰凉如水。所有的歉意都在二人的目光流转间了然。

“人生的河流无可逆转,你丢了一粒扣子,再找回时已经换了一件衣裳。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谁也无法让时间倒流,世上没有后悔药,不是吗?”司徒月静静地诉说,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针尖刺得马茹芬的心隐隐作痛。悔不当初的滋味,她算是深刻体味到了。

“我们进去吧!”司徒月回握了马茹芬的手,她的手在这一刻极其温暖和亲切,给了司徒月一瞬的牢靠感。

林亦风早已等候穿堂前,见到司徒月和马茹芬,他愣了愣,道:“伯母怎么也来了?”

“她想来看看你妈妈。”司徒月看了马茹芬一眼。

马茹芬微笑着,微仰着头,看林亦风那张和白若昭近乎一样的脸。她沉浸在这张鲜活的面孔散发出的神韵里,久久不能自拔。

林亦风看着马茹芬愣愣失神的面孔,有些无措。司徒月推了推她,马茹芬这才回神,“我来看看你妈妈,是该我来坦诚一切的时候了。”

林亦风将马茹芬、司徒月迎进穿堂,一边小跑着去客厅,一边唤道:“妈,妈,有人来看你了!”

林母闻声从房间内走出来,弱不禁风的身子像一杆竹,颤巍巍地立在客厅中央。看到马茹芬的那一刻,她的眼里已经泪珠在滚动,当马茹芬走上台阶,走到客厅里,林母的泪珠“啪啪”落了下来。马茹芬见林母,自己也呜咽了起来。失去若昭时剜心剜肺的痛又清晰地重现。二人相对哭着,最终又搂在一起痛哭一番。哭泣在林母一阵翻江倒海的咳嗽声里结束,林母生生吐出了一口血。

“妈!”林亦风大叫一声。众人一齐将林母扶到一张破旧的沙发上,让她半躺着。

林母的嘴边挂一抹血迹,她被人掏尽心力般,颓然道:“亦风,给白太太她们搬两把椅子过来。”

林亦风还没从母亲与马茹芬抱头痛哭的那一幕中缓过神来,司徒月推了推他,二人一起去搬椅子,围着林母跟前坐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马茹芬一叠连声地同林母道着歉,林母抬起沉重的手,无力地摆了摆。

“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林母噙着泪问。

马茹芬看看司徒月,再看看林母,她实在说不出事实的真相,只好道:“死于意外,谁也不想的,谁也没料到是这样的结局。”

“是那孩子福薄,”林母道,“不管什么原因,他这么短命都是我害他的,如果当年不是因为要给这劳什子的身体看病,他爸爸也不会忍痛将他抱养给你。他是被我和他父亲卖了的,可是我病体没有看好,他倒是享受不了有钱人家的荣华富贵,先去了……”林母说到这,再一次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