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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动莲房/春佛引(29)

本意上,也是劝他们夫妻和睦。

因为谁也猜不出,放着这样的娇妻不疼爱,反而疏离她的原因。

正上方,也就是主客背后的位置,摆置了一张隔绝所有人视线有三扇门的绢布屏风,花瓶和树枝的存在,挡住了屏门之间的缝隙。

陆道莲的身影,在两边的乐师衬托下,并不显得出奇。

他膝上放了一把琴,只是早在一刻之前就没有弹了,即使瞥见他的侧影,也只会误以为他是被请来弹奏的乐师之一。

高觪的话还在继续,“眼下不是多事之秋,意外却也频出不穷,我得到消息,上京乱了起来。圣上年事已高,皇后和贵妃争执不下,局势很不明朗。”

“我能力有限,郎君身居高位,应当比我更早知道消息?听闻国师带走了一部分上京势力,藏了起来。至于藏身何处,还不得音讯。”

“若是到时上京那边需要清河助力,郎君可得早做准备。”

高觪:“我的意思是,若是摸不透上京的情况,可先安排少主母的母家,打先锋……”

那就是出头鸟,相当危险。

恐会引来主母的反对。

高觪:“前提是,郎君与少主母的感情须得和睦,若能有个子嗣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也许看在小郎君的份上,主母应当会同意母家为郎君牺牲一二。”

作为客卿,人生中所能为主人做的,无非是献计献策,成就大业。

然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关注主家的子嗣。

要想大业能千秋万代,没有后人继承是不行的。

晏子渊成家后,自然避不开延绵子嗣的责任,即使晏家人不催促,这些客卿们也会考虑到这个问题,施予他压力。

不然辅佐的贵主后继无人,他们的成就岂不是无法延续,那以前拼搏的大业就相当于白白浪费了。

这些野心家,不会想要看到这种结果。

晏子渊强撑起虚假的颜面,露出一缕微笑,似是认同了客卿的观点:“老师说得对,我的确该好好考虑子嗣的问题了。”

如若不想让人发现他那出了毛病,就得付出让人能够相信,并且肉眼看得见的实际行动。

“今夜起,我会去我夫人房里,感谢她这段时日执掌家务的辛苦。”

晏子渊的话,引得高觪赞同的点头,甚至猝不及防大笑出来。

堂屋内不懂发生什么事的其他人,神色茫然各异,连特意与他们隔开,坐在另一端的宝嫣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还以为是客卿里身份最高的高觪,与晏子渊许久不见,相谈甚欢,才笑成这样。

殊不知,晏子渊的话夹带了些许浮想联翩的暧昧。

成年的郎子之间,没有家室还好,有了家室,话题自然变得荤素不忌。

以前晏子渊没有成亲,不好说一些出格的言语,现下他自己主动开腔,高觪作为过来人,也就戏说两句,热一热气氛。

各番绮思,尽在不言中。

听完了整个全程,不漏一字的陆道莲稳坐在筵席上,随意地拨弄两下琴弦。

除了眸色晦暗,纵使听见“今夜起,会去夫人房里”这种话,面容上的神情依旧无波无澜。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到做到,晏子渊当着高觪的面,招来亲随传话给宝嫣。

宝嫣听到小观在身旁的耳语,满脸惊讶且不可置信地望向夫婿。

是什么让晏子渊改变主意,突然想要今夜去她房里?

震惊是震惊,这倒是宝嫣期望的事。

当然她也很不好意思,甚至为此心生一丝紧张,在宾客们散尽,晏子渊送客去了以后。

堂屋内就只剩整理乐器的乐师。

她并没有注意到那扇铺满褐色绢布,画满花鸟云山的屏风后还坐着一道迟迟没有动弹安静而沉默的身影。

在没什么人,声音也不嘈杂的情况下,宝嫣和婢女小声交谈的话语,还是清晰地灌入他的耳朵里。

宝嫣想到今夜有可能发生的事,神态忸怩,面颊上有一坨不知什么时候爬上去的艳丽红雾。

宝嫣:“夫君要来我房中,该做些什么准备呢。”

小观:“女郎可以和郎主喝合卺酒了。”

“对,酒,酒一定要备。”宝嫣灿然一笑,下一刻又收敛起来,咬住嫣红的唇。

似哼非哼,小声问:“那,那是不是新婚那夜穿的小衫、抹胸,也可以从箱子里拿出来?夫君……”

“夫君还没看过呢。”

沉默的人影终于朝她看过来,陆道莲挑起眉眼,定定地盯着一无所觉的宝嫣。

她并没有那么矜持端庄。

她怎敢讲出这种话?

第21章

不知羞。

宝嫣不知道有人这么想她。

虽然她表现得比旁人都要早熟懂事些,可实际上,她不过才区区十六岁的女郎。

女郎爱美,期望得到旁人欣赏的习惯想法她也有,而且自小罗氏就十分娇宠她,除了没有养出一身恶习,宝嫣各方面还是很娇气的。

光和小观讨论的还不过,她打算回去,找更有经验的乳母松氏商讨了。

大概是动静大了些,郎主今夜要去夫人房里的小道消息如春日的蒲公英,漂浮四散。

天还未黑,后宅便热闹起来。

书房。送走客卿后。

为了应付今晚说出口的决定。

也是为了让自己实践一下,那方面还能不能用,晏子渊特意请来了一个人。

对方姓贝,贝西木。是下属近来为他特意寻到的新大夫。

这人有些医术在身上,他前段日子,吃了对方开的药,施了针,全身上下的血液就好似有了目标,朝他那个地方流淌。

他隐隐有了些许感觉,只是那处没有立起来的动静罢了。

大概觉得看到了希望,今夜,想要借着去新妇房里的机会,晏子渊想要再次试一试,刺激刺激一番自己。

他打算向人讨一些,不入俗的药物,尤其能催发人的兴致的那种。

当然晏子渊是打算自己吃的。

看这药能不能助他一臂之力,哪怕坚持一炷香的时间也好。

直到今日,晏子渊还没有生出其他骇人的想法,他只是将所有期望,寄托在自己和大夫身上。

“你应当知道我叫你来为了什么事吧?”

他看向背着药箱,人到中年,说是大夫,其实更像一个道人打扮的药郎。

贝西木没有开过药堂,他是行走在江湖的赤脚大夫,很多人找他治过病,尤其是那些一表人才,却有着隐晦疾病的郎君。

他自然也能理解,这位晏郎君无法碰自己夫人的焦急和心切。

他把药箱放在了桌上,笑着道:“正巧最近炼制了一种新药,郎君可愿做第一个试用它的人?不过话说在前头。”

贝西木的表情显得微妙又讨好,“也许它对郎君又有,也许用处渺渺,不管结果如何,还请郎君莫要与小的为难。”

晏子渊:“把药拿来。”

贝西木:“郎君这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