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骁虞打量眼前男人两眼，忽然明白他是谁。
宋舞那个同校的师兄，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看着也像是对宋舞有些意思的样子，紧接着季骁虞又垂眸觑着表现得很丢脸，难为情的宋舞。
他抬高下颔，对着看向他的姜闻语调危险地道：“她不需要帮忙，让开。”
姜闻被季骁虞一把推开，他能结实地感觉到对方的力道，粗鲁而凶猛，不是很好惹的那种。
就跟之前对方撞到他一样，不随便将人放在眼里。
“宋舞，”姜闻再次追上去拦住季骁虞，“你认识他吗，你要跟他走吗。”
如果没认错，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宋舞的男朋友，她大学时谈的那个和现在这个气质就很不同。
而且刚才隐隐约约有听到两人争执的对话，似乎有什么不妥和纠葛。
姜闻打算试试，如果宋舞不需要他管，那姜闻也就不会再上去多管闲事。
“师兄……”
宋舞有意向姜闻靠近，动作被季骁虞看在眼中，他用力按着宋舞肩膀，用挑衅的眼神嘲弄姜闻，然后俯视下来，跟宋舞道：“你确定他帮得了你？”
季骁虞：“刚刚先对我动手的人是你吧，宋舞，怎样，你想让你这个师兄帮你还那一巴掌吗。”
怎么可能。
宋舞难言的望着姜闻，她认知中，姜闻是个普通的医学生，现在工作了在自家药房，也是个帮人看病的大夫。
姜闻有自己的傲气，他干干净净，宋舞也就不愿他参与到她与季骁虞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中。
“算了，师兄。”宋舞艰难道：“我认识他，这件事我自己来处理。”
本来已经给对方填过一次麻烦，宋舞不想再欠人情了。
“等等。”
姜闻叫住正要将宋舞拖走的季骁虞，“我可以报警。”
宋舞彻底怔愣住，“姜师兄？”事情会不会闹太大了。
季骁虞看她跟姜闻的眼神更加明显，像是在说“这是什么傻逼”，他本来不想多跟无关紧要的人纠缠，但宋舞这个没眼色的师兄，未免太不知好歹了。
季骁虞松开宋舞，他转身走回去，面对姜闻。
宋舞呆望着他俩，明显季骁虞气势更足一些，他冷声对姜闻命令，“去，现在就报警。”
季骁虞：“拿出你的手机，还是我帮你拨号。”
说着他头又转向时刻关注这边，怕发生意外被侍应生请来的餐厅经理，“过道监控没关吧，刚才那一幕录下了吧？”
姜闻跟宋舞都明白了季骁虞的意思。
“宋舞，你想今晚在派出所过夜吗。”
无赖至极便是无敌，从根本上来说姜闻根本没有理由报警，而且就凭季骁虞平白无故挨了宋舞一巴掌，反倒是季骁虞可以报警说受到袭击。
他是单方面的承受，不存在互殴，也没有还手，进去了宋舞有监控为证，她反倒有点不好处理。
意识到问题，姜闻表情有一丝僵硬。
而这时季骁虞再次凑近，他抓住姜闻衣领那一刻，让人以为他要动手了，宋舞提起一颗心要阻止。
只见季骁虞回头朝她恶劣地笑了笑，然后松开姜闻的领子，抚了抚他衣上的褶皱，留下一句，“英雄救美，你也配。”
季骁虞瞬间冷下脸，大步返回。
报警？报什么警？他有做违法的事吗。
这种招数，他读书时候就用过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要玩手段谁能比他阴，以为还是在校的不懂世事的学生，吓唬吓唬就有用？
季骁虞回来，点着宋舞的头顶，恶声恶气，“看人有点水平。”什么猪狗玩意都认识，晦气。
他说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常音量，却足以被听到。
姜闻当场面色就很不好，宋舞男朋友呢，她怎么会跟这种人有交集？
门口，在得知姜闻已经结过账的宋舞表现得十分愧疚，季骁虞等侍应生把车开过来后，一把揪住宋舞的手腕，嘴上寡毒道：“钱很多的话给我那桌也结下账，正好我今天不想请客。”
宋舞经他一说才想起来被遗忘在外的秦绌，她被塞到副驾上后，对打开车门的季骁虞道：“去哪里，你今天约了秦绌，你不能把她忘了。”
并且。
宋舞神色渐渐凝重，略显慌乱地提醒季骁虞：“之前的事，秦绌都看见了，你要怎么跟她说……”
她跟季骁虞接吻的事，他明明有女朋友为什么要这么做。
季骁虞就是一副渣男的做派，没有底线更没有原则，他正要解释他跟秦绌毫无关系，不知道谁乱传的这种说法。
但是，他为什么要说给宋舞听？
看她一脸良心上受谴责无比难受的模样，季骁虞就感到一阵阵痛快的得意。
季骁虞：“那怎么办呢，我想想，这样明天你上班的时候代我跟她道句谦不就行？”
“或者告诉她，你看上我了，要把我抢过来。”
季骁虞说着自己都笑了，手掌拍到了方向盘上，连喇叭都被摁动了两下：“这主意很好吧。”他偏头，明目张胆吹了声口哨。
冷漠含情眼，和桀骜浪荡的微笑，像把烧红的铁杵烙得宋舞心尖滋滋冒烟。
宋舞：“……”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比季骁虞更无耻的人了。
脚下的车涡轮飞速旋转，宋舞低头给姜闻发消息，认真编辑以及对刚才的事跟姜闻说抱歉。
就在下个红绿灯口，季骁虞将她手机夺走丢到车后，车窗打开，冷风疯狂灌进来，就连车内的音乐都听不清，宋舞有一刻觉得自己快耳鸣。
季骁虞大声道：“宋舞，那一巴掌你想我怎么跟你算？”
入夜了，没了晚高峰，路上车少了许多。
宋舞被风吹得冷得发抖，在餐厅里聚集的热气消失得一干二净，脸皮又刺又疼，“季骁虞，太快了……”这样很危险。
“跟我回去。”季骁虞说。
上了高架桥，宋舞越发听不清季骁虞说的话，她也跟着喊起来，“你说什么？”
季骁虞：“我说——”
“孤独不会与你为伴，如果有，那是你没跟我在一块。”
“你有孤独症是吗，找我帮你治啊。”
宋舞的心弦仿佛被一只手拨弄，不由地问：“怎么治？”
季骁虞打了个响指，“很简单。”
“到了床上以后，你求我，我再告诉你。”医生和病人，他也很会玩啊。
“……”
第22章
季骁虞一路开车带宋舞远离了华灯璀璨的市区, 越来越有往人迹稀少的地方去的迹象。
宋舞眼皮一直在跳，她忍不住问：“是去你家吗。”
之前季骁虞话里就有暗示，宋舞打他那一巴掌, 要让她好好还的意思。
不知道季骁虞打算给她什么样的教训，宋舞下意识忽略了他提出“上床”的想法, 而道路越来越陌生，建筑物越来越少。
夜色漆黑，对即将面对的意外充满未知性，宋舞终于抵抗不住畏惧跟紧张，清澈的双目看向驾驶位, 希望从那得到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