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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刀划过玫瑰腰(160)+番外

“站住。”宋舞在后边道。

修长伟岸的身影不听命令。

宋舞抿唇,下一刻主动跟上,很快就被对方发现了。

眼见季骁虞突然一动不动。

宋舞松了口气,抱着双臂询问:“去哪,你还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吗。”

最近市里在搞创建文明城市的活动,严厉打击街边道路不文明行为,连带许多单位都在搞卫生检查,像流浪人士很难长久地待在一个场所。

看季骁虞跟哑巴了似的不作回应,宋舞就知道她赢了,“我一直在等你。”

等谁?他?背对着她的季骁虞不是很相信地瞪视前方,他想宋舞恨他恨得要死,等他干吗。

为了像刚才那样针对他?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找我。”

都在说他身无分文,颠沛流离日子难过,从前的天之骄子,嚣张大少爷没钱没势怎么活?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宋舞:“你求我吧,季骁虞,你求我,我给你一个容身的地方。”

这要不是亲耳听见,男人都要以为自己出现错觉了。

这折辱人的方式,怎会那么熟悉,换张脸,换个场景,不就是当初季骁虞对待过宋舞的情景么。

她果然还没玩够。

“我不。”

宋舞愣住。

季骁虞稍稍回头,侧面看细长浓密的眼睫在眼睑位置落下一片阴影,英俊的面孔早已因连日来的清瘦变得更加鲜明硬朗,“我不打算求你,尽管怎么欺负都随你,放马过来吧宋舞。”

路上有住户进来,经过这里,受气氛的影响古怪而疑惑地边走边观察他们。

季骁虞冷冷谛视过去,对方受到惊吓,避了过去。

他也准备走了。

没想到的是,宋舞居然也有不见有人来的惊慌,反而泰然自若地质问:“是吗,那你一路跟着我,从宋园到花园小区做什么。”

果然被发现了,这些她都知道。

季骁虞站定不动,宋舞犹如抓到把柄般用最平平淡淡的语气奚落他,“你不是很厉害吗,保安每天巡逻都抓不住你,天天跑来这里报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这上夜班的。”

夜班倒不至于,不过确实是十分勤快地在这打卡。

原以为说的话会遭到犀利的反驳,没想到最后听到的却是破天荒的一句,“来看看你。”

宋舞:“……”

男人等了片刻,没等到她的回应,没再久留,这回是真消失在路上。

“什么,你见到他了?”

在被告知发现了季骁虞的行踪后,徐惠之如同听见什么爆炸新闻般瞪大双眼,扭身挡在宋舞面前,想要探听更多消息。

她实在是太好奇了,而且宋舞是不是太稳得住了。

“怎么样,你们交流过了?发生了什么,他现在是不是过得很惨?他……”

面对徐惠之的追问,宋舞回想那天晚上的情形,轻轻应了声,“不惨,他很有骨气。”

蹲了两年监狱,脾气还是那么硬。

“这怎么说,他现在在哪,找了什么工作啊。”

“不知道。”

“可能睡大街吧,他不愿接受别人的接济。”

“哈?”

宋舞帮徐惠之轻轻合上吃惊的嘴巴,模样认真,瞧着不像是在说假话,当然她有一半属于实话实说。

季骁虞有他的骨气,要让他低头,那得历经千难万险才能成功。

宋舞对徐惠之道:“帮我个忙好吗。”

天气下起了雨,空气中的寒意比春意更快让人产生反应。

没去花园小区的几天里,季骁虞如同赌气般在找了份活干,那天让他在楼栋下被宋舞发现,是最让他后悔的事情,不过起码比戴着手铐被她看见强。

白天季骁虞在工地上帮人干活,夜里会在公用的水池边打理自己,等到没人的时候会找个不被打扰的地方借宿。

他短时间不会再去跟踪宋舞,就像一个男人的尊严不会三番两次地凑上去让人耻笑践踏。

当然,如果天气好的话,他会选择用日结的钱去花店挑一支最贵的花带过去。

这天也是趁着夜色,像往常那样靠在墙壁静等对方的出现。

他没来的这些天,垃圾桶盖上似乎也没再出现被人故意丢弃的食物,一切亦如昨日,寻常庸碌。

楼道里的灯亮起,听着动静,男人不由自主挺直了腰身。

“怎么是你。”

一双凌厉漆黑的利眼直视出现在铁门外的人影,那些故作矜持的随意慢慢消失。

勾着钥匙,没有一丝防备的徐惠之被陡然出现在眼前的人物震惊到失语,这是季骁虞,那位不可一世的季总?

劣质的衣服材料,染了灰尘变色的运动鞋,许久没被打理坚硬如刺的发质,与从前风发意气矜贵无两的大老板判若两人。

“宋舞呢。”

徐惠之的注意力被拉拢,男人拧着眉头,目光在她手上那串房屋的钥匙上停留,以不容商量的口吻居高临下的命令,“这是什么意思。”

“她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星期。”

眼看季骁虞浓稠如墨的眸子中,冷意越来越盛,徐惠之收起目瞪口呆的嘴脸,简洁而清晰地道:“我是来帮她退租的,梅姨婆身体不好,宋舞陪她回苌州养老院居住,并且不打算再回来了。”

“她告诉我,要是你来找她,就让我实话跟你说。”

“季总,宋舞替你把宋园打理得很好,她打算还给你了。”

梅鹤年毕竟年事已高,来建海小住可以,时间一长,还是想念故土。

她的老伙计也经常来电话催促她回去,养老院的老人并不是各个都是孤家寡人。

但是人到一定岁数,就算有家人,那也是孤独寂寞的,小辈们正值青春,各有各的生活,根本不会常陪伴在身边。

就算是老头子老太太,头发掉光了,戴着一副假牙,那也算是同龄人,有伴有共同语言,能抚慰心灵上的空虚。

而将梅鹤年安置好后,宋舞在苌州的老房子里落了跟脚。

就在日前,租住梅鹤年房子的租户到期了,宋舞代替她将房屋收回,对方退房花了两三天的功夫,人走后宋舞便自己打扫起来。

徐惠之打电话过来时,宋舞正从外边采购回来,买了一堆清洗剂,打算将厨房和厕所好好清洗干净。

徐惠之:“事情帮你办妥了……但是那个人不同意,人也不见了。”

在话筒里,徐惠之犹豫猜测,“我觉得应该是去找你了,你小心一点。”她还想说,要是宋舞不想见季骁虞,大不了撕破脸皮报警。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宋舞走上楼梯那一刻,就被门口伫立的人影吸引停下了脚步。

从建海不见的男人赫然出现在她眼前,没有行李,轻装便捷,宛如饿狼的眼神从宋舞现身起就恶狠狠地落在她身上。

季骁虞直勾勾地瞪着宋舞,目光似乎要化成实质,将她盯穿一样。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即使到了这种面对面的地步,宋舞看见他了,却依旧不受影响,一脸平静地从他身旁走过,开锁开门,一套流程熟练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