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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刀划过玫瑰腰(118)+番外

宋舞沉默,当然不是了。

她不承认,也不否认,季骁虞很快明白了宋舞这番态度的意思,“怎么,不愿意跟我同床了?”

宋舞依旧不吭声,季骁虞面色阴晴不定,盯着没睡好,肤色苍白透明,显得神情略微困倦的她看了一会,最终还是将病恹恹的宋舞直接从地毯上抱起,放到床上。

他冷声说:“我知道你还在因为宋鸿芸的事跟我闹不开心,但我劝你,宋舞,你最好识趣些。装哑巴没用,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想到昨晚季君茂的电话,季骁虞转身打开直接通往衣帽间的门。

很快他拎好多件衣服出来,丢给宋舞,让她挑几套带到老宅去穿。

南方过除夕,季骁虞打算今天就带宋舞回老宅住几天,直到假期结束。

宋舞难得开口,“我不想……”

季骁虞锐眼如冷风过境,强势地扫过来,“你不想什么?”

宋舞抱着那一堆衣服,整一副萎靡不振,让人食不下咽的样子,作死地说:“我不想去。”

她从宋鸿芸那回来,好像昨日一天,心就被虫蛀成一个洞,里面空了。

哪怕季骁虞提醒她,全国人民都要过年了,除夕,一年最重要的节日,宋舞还是提不起心思。

季骁虞:“为什么不想,你一个瘸子,张嫂休假了,谁给你做饭。”

宋舞:“我不想去。”

无论季骁虞怎么威逼利诱,宋舞跟铁了心似的,睁着犹如盛满了水的眸子,很平静地,幽幽地望着他,“那是你家,不是我家,你自己回吧。”

跟过季骁虞的女人,没有不想上位的一天。

能在季家,跟季骁虞的长辈们一起吃饭过年,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有可能成为季家下任未来女主人。

昨夜信誓旦旦同季君茂表示,一定要带宋舞回去,季骁虞这时就被对方打脸了。

人家不稀罕呢。

让他自己回。

季骁虞:“你是不是以为我非你不可?”

停下收拾衣服的手,转过身来的男人脸色是冷漠又愠怒的。

那双眯起的阴鸷黑眸,谛视僵硬住的宋舞,在估量她到底是在怄气,还是认真的。

谁想宋舞低下头,“你可以带其他人回去。”不一定要是她。

什么女朋友,什么不嫌弃,宋舞都不信了,她不想越陷越深,季骁虞已经快把她的心都伤透了。

“可以。”

季骁虞讥诮地瞥她一眼,猛地将地上挡路的箱子一脚踹开,箱子撞上东西发出巨响。

随之季骁虞道:“我如你所愿,宋舞。”

屋子里一片狼藉。

季骁虞拿了车钥匙走了,偌大的房间,只剩宋舞孤零零的呆坐着,面对一室的空寂。

她缓了好半天,才忍痛将衣服从自己腿上拨开,没有季骁虞搭手是真的很不方便,连上个洗手间都困难。

但宋舞还是一点一点挪到了马桶边,她差点摔一跤,后怕了好一阵。

季骁虞在车内用监控看了会,尤其看到宋舞自己跟蜗牛一样挪进洗手间,里头还发出一道紧张到声响后,他的气势就如一根绷紧的弦。

他还是没有心软调头,而是眼不见心不乱,在几秒后直接掐断视频,猛踩油门,冲刺出去。

宋舞根本不懂她拒绝了什么样的机会,她会后悔的,她绝对会。

……

季骁虞在度假村的时候没收了宋舞的手机,但还好,他这次发火没有带走它。

宋舞满头大汗,忍着腿痛不适的滋味,最终在平常对方置物的抽屉里找到了。

她一开机,预想中信息铺面而来的盛况并没有发生。

反而极为冷清,通讯记录里,倒是有两个宋鸿芸的电话,社交账号上周采采分享吐槽的玩笑话,停留在五天之前。

宋舞想离开这里了,可当她打开门,一股茫然油然而生。

年二十九,大部分家庭提前值班好了年货,整座繁华城市像被按下暂停键,街道仅有车辆来往穿梭,出门的行人三两个,很少有平时的盛景。

像宋舞穿着厚外套,还处着拐杖,从车里下来的就更古怪了。

不过还好她来的是医院。

大厅里,康毅昆安置好女朋友,去窗口取药,回来被扯了扯衣袖,苏苏指着个方向小声问:“诶,你看那个人,像不像是季哥他女朋友。”

康毅昆下意识朝人最多的地方抬头,眼前都是穿着臃肿灰扑扑的影子,他没能看个真切,“哪,在哪?”

苏苏:“哎呀,你看错位置了,那边,那边……看见没?”

“没有啊……”康毅昆疑惑问:“季哥他也来了吗,没见人啊。”

知道康毅昆错过了,苏苏气得捶了他一拳,“我让你看那个姐姐,你怎么就知道你那个季哥……”

“苏苏会不会是你看错了,都要过年了,除了我们谁会来医院。”

“还不都怪你,让你戴-套不戴现在中招了吧……”

得知季骁虞不曾出现,康毅昆便当女朋友是认错人了,并未将宋舞出现在医院的事放在心上。

到最后一天为止,季骁虞都没有回过枫桦台,仿佛为了与宋舞较劲,连电话都不曾拨过一道。

但他二十四小时开机,就等着宋舞找他认错。

就在这天的当晚,八点过五分,老宅那边不满了,来电问他到底在忙什么。

白卿兰:“你是不打算回来过年了是么?”她生气起来,温柔中蕴藏着几分厉色,和她丈夫还挺像的。

季骁虞再混蛋,母亲于他而言,还是属于比父亲更高更威望的存在。

会所里的音乐都被关闭,周围的陪客都安静无声小心翼翼,他盯着腕表上的时间,敛着冷眉,尚算平静地回道:“再给我两个小时,十二点前我一定到,妈妈。”

他那么大的人了,很罕见地这么称呼白卿兰,更多时候都是叫“白女士”。

白卿兰在那头静了片刻,留下一句,“你自己有点分寸。”就把通话挂了。

季骁虞面色如常地逡巡一圈包厢,沙发上坐着这家店安排的男男女女,有认识有不认识的,都不是经常玩的那种。

也因此总会有人不长眼的来找他喝酒,放在往常季骁虞不是什么人的面子都给,但今晚,一直等宋舞认错,却久久没有消息的他,心情很不好的踹了脚眼前的水晶桌。

对身旁的女伴道:“倒酒。”

原本关闭的音乐声再次响起,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们重新聚拢在这个桀骜贵气的男人身旁,黏着他哄着他。

宋舞接到季骁虞打来的电话时,坐在他曾经待过的书房,正在埋头写着什么。

已经写了好一阵了,眼睛通红,像在克制隐忍情绪。

旁边还放着宋舞从医院带回来的药。

她如受惊的小鹿,在看清屏幕上的名字后,犹豫了一下。

然后宋舞拒接了。

可是那头仍旧坚持不懈地拨打,仿佛宋舞拒接的反应惹怒了对方,震动声扰乱了宋舞的心神,使她不得不停下手中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