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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床(98)

云秀愤愤道:“没错,就是她们。”

东月鸯一时陷入静默,她没想到萧鹤棠真的说到做到了,虽然早有准备,但是真迎来这一天,她除了双肩松懈下来,似乎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过了会儿,在云秀还在质疑为什么要把这些人弄到家里来时,东月鸯拿出不再流血的手指,用帕子将其包住,面无喜色地抬头,下一刻笑意融化在脸上,说:“这不好么?你们郎君,有人伺候他了,他也就不会常来烦我了,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也算萧鹤棠没有违背约定,东月鸯这些日里过得风平浪静,算得上舒坦。

可是云秀不那么想,“夫人怎么能让郎君就这样被其他人占了去?万一哪个狐媚子得了郎君的宠,家里可还有夫人存在的余地?”

虽说东月鸯还未跟萧鹤棠复婚,但是大家眼里东月鸯还是以前的少夫人,下人也都是伺候她的,定然也是想看她跟郎君和好。

结果近来刚要以为他们二人破镜重圆了,却又来了一帮妾室,还是郎君让人把她们接来的,就算东月鸯不急,下人们都要为她担忧起来了。

她怎么这么心宽呢?一点也不担心别人会分走郎君的宠爱吗?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萧鹤棠这么做,也算应了祝柔臻的验,她东月鸯又不是天仙,就是天仙整日对着也会腻的,加上东月鸯近来都对萧鹤棠冷脸,看似温顺实则疏远。

萧鹤棠是个正常男子,他正值青壮年,位高权重火力旺盛,后宅仅她一个人,东月鸯又不肯为他解决欲望,他总是要解决子嗣和纾解问题的。

不然让他憋着无处发泄,真当是为东月鸯坚守贞操不成?

“由着他去吧,你来帮我瞧瞧,我这里缝得好不好。”东月鸯显得事不关己的态度,让婢女大大吃惊,“夫人……”

她还想再劝什么,东月鸯笑脸淡了下来,“你要是再提这事,就出去吧,我自个儿在这,不用你了。”

她不想在她坚定自己的想法的时候,还要有一个人来影响她。

沈冠偷偷把人弄进来,大概也是因为她对萧鹤棠说过,他再怎么玩不要弄到她面前来,他遵守了,她难道也要违背自己说过的话不成?

等的就是这一天,祖母的寿辰一过,她就自请到庄子上去,离得远远的,再寻到亲生父母他们,何必一定要拘泥在萧鹤棠的后宅争风吃醋?

看妾室进门的方式,想必祖母那边也还不知道吧,东月鸯摸了摸枕面上的绣花,轻哼一声,她才懒得去理会告状呢,就当不知道这事一样。

后宅多了五个面貌姣好的女子,东月鸯没有半分在意的模样,哪怕自那天起,晚上萧鹤棠没有回他们的主院歇息,路上碰见他的下属沈冠,东月鸯也不曾过问一句。

而萧鹤棠那边似乎也没有任何要找她报备的迹象,丝毫不提,往日萧鹤棠有事无事还会串门似的来找她,这回就跟把东月鸯遗忘了一样,俨然一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的嘴脸。

东月鸯自然图个清静,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这才没几天,就等到了萧老夫人的寿辰日。

不知是萧鹤棠藏人没藏好,亦或是只不叫东月鸯瞧见,没有对萧老夫人遮掩,他运气很不好,竟然叫萧老夫人发现他干的事。

寿辰宴一早就在府里摆席了,宾客来了众多,东月鸯从早起就陪同祖母在庭中央招呼进来道喜的宾客,主要是女眷比较多,男客都在萧鹤棠那。

然后身为管事之一的老妪在祖母耳边一说,祖母脸色就垮了下去,还好当下女眷都进屋由萧蒹葭陪伴着,和其他人在筵席上坐下吃茶品尝点心了,面前无人看见。

东月鸯还在纳闷出了什么事,往日对她比较偏宠的萧老夫人在这天都对她同样冷下脸来,对管事老妪吩咐:“把鹤棠叫来,就说我在云松树旁边等他。”接着,她也示意东月鸯,“你同我来。”

东月鸯虽然一头雾水,却还是听话地跟上了,府里有几颗最漂亮的云松树,也叫雀舌罗汉松,绿意盎然地妆点着萧府的园景,此处有茶台人少,适合谈话,一提云松树萧鹤棠就知道是在什么地方了。

在萧鹤棠来之前,萧老夫人并没有对东月鸯大发雷霆,直到他的身影出现,萧老夫人才示意人前显贵,八面威风的萧鹤棠跪下。

“知道犯什么事了吗?”萧老夫人问。

“知道。”萧鹤棠看上去一点也不慌,祖母要他下跪也是应当,长辈又是寿辰,跪几次都不会不耐烦,他很淡地笑了下,然后冷静地撩开衣摆往地上跪去,见此情况,在萧老夫人朝她看来时,东月鸯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地站着。

在祖母那,东月鸯跟萧鹤棠就是一体,她也慢慢地跟着萧鹤棠弯曲了膝盖,等他们都低下了头,接着适才有了萧老夫人发怒那一幕,“无缘无故,家里怎么会多了那么多外人?我日日夜夜盼着你们好,想着年底应该能抱上小曾孙,结果呢?”

“月鸯,你来说,鹤棠纳妾是谁的主意,是怎么回事?你二人不复婚也就罢了,怎可还叫外人来插足?”

萧老夫人呼吸都粗了,可见她有多生气。

东月鸯不由地朝萧鹤棠看去,他眉头都不见地皱一下,没有丝毫慌乱,面带一点笑意,劝慰道:“祖母,今日大喜之日,何必生怒。”

“我在问月鸯,没曾问你。”

萧鹤棠徐徐朝东月鸯回望过来,他脸在云松树的映衬下凝脂如玉,日角珠庭,黑眸挟带着一丝深意,端看东月鸯怎么答。

要说让妾室进门,他们可是共犯啊。

没想到这刚过不久就被祖母给发现了,这火气是撒给他们的,也该他们共同承担吧?

东月鸯斟酌着该怎么开口,她可以理解祖母的心意,但是她跟萧鹤棠貌合神离,等寿辰一过她就走,这时是否该跟祖母道出实情,就说他们一开始和好都是假象,实际上她已无心和萧鹤棠在一起过日子。

他们近来都对彼此视而不见……

就在东月鸯艰难思量,该怎么用不增添萧老夫人怒气的方式开口时,萧鹤棠忽然一人替她揽了下来,“祖母,还是由我来说吧,此事与她无关,没有让祖母知晓,是孙儿之过。”

不就是萧鹤棠耐不住寂寞,需要人伺候吗,他还能怎么说?

东月鸯怔了怔,在萧老夫人打断将要发怒之前,萧鹤棠神态自若,只是压低了语气,沉声地说:“那些女子,都是陛下赏赐给我的,天子嘉奖,国之干将,为臣的不得不收。”

第51章

天子姓曌, 曌氏的江山有一半在萧鹤棠的守护下安然无恙,另一半早已被反王反侯的势力给夺取了,都在拥兵自重, 天子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萧鹤棠了。

为了彰显他的宠爱,自然是奖赏无数, 官位已无再赏的地步, 封无可封, 就只有犒赏一些身外之物了, 金银细软被萧鹤棠拿去充公养病补粮,美人当然也在多数, 每次战后统计功绩,得了大胜的,萧鹤棠也会把美人赏给下属填充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