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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床(84)

为何提起祝柔臻东月鸯这么激动?她很怕她?或者说,忌惮祝柔臻?

看不见东月鸯此时的表情,目的已经达到,萧鹤棠眉头轻轻一动,也就不再留在这惹她生气,临走前说:“首饰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不亏待身边人,她想要,我会再命人重新打造。”

看着门上萧鹤棠的身影淡去,听见脚步声离开,东月鸯却如打了一场败仗,冷汗淋漓地跌坐回凳子上,无不嘲弄地想,还没迎娶新人,他就这样,要是真有了,还不知她日子会是怎样。

若是祝柔臻此刻在这里,她听见这番话该欣喜若狂了吧?

想是这样想,东月鸯拿起针线继续缝下去,然而走了几针,就又发起呆来,绣是绣不了,她心思全被萧鹤棠扰乱了,他来好像就只是为了惹她不高兴,让她满脑子都是这些事情,容不得她空闲一点。

“祖母,我去祝姐姐庄子上了。”

一早,萧蒹葭像是想通了什么,既然她哥不让她养野生的狐狸,她便去祝柔臻庄子上看看玩玩儿过过眼瘾。

可是东月鸯刚才过来给萧老夫人请安的路上,分明听见萧蒹葭的婢女跟她说“骑装准备好了,偷偷藏箱子里带上”之类的话。

发现东月鸯的身影在身后,萧蒹葭赶忙给婢女使了个眼色,然后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先她一步见祖母。

东月鸯打量今日萧蒹葭神采飞扬的神情,才想她绝对不可能只是跟祝柔臻在庄子上玩玩儿那么简单,她该不会是要跟她去山上自己猎狐吧?

昨夜一夜没睡好,东月鸯不愿多想,揉了揉额,即使萧蒹葭自己去猎狐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而萧老夫人也未曾多想,可能觉得萧蒹葭虽然是阳奉阴违的性子,但是有祝柔臻照顾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于是简单叮嘱,“玩归玩,不可离那些野物太近,听见了吗?别玩太晚,早些回来。”

“知道了,祖母,那我走了。”萧蒹葭兴冲冲地跟萧老夫人道别,经过东月鸯时,似是被她憔悴的样子给惊到了,只上下打量她一眼,接着冷哼一声便出去了。

“月鸯。”萧老夫人目光落在东月鸯身上,同样察觉出了问题,关切地问:“你这脸色是怎么了,眼下发青,昨夜没睡好么?是不是鹤棠闹你了?”

提及萧鹤棠,东月鸯便不自觉地头疼,说来奇怪她今天早上眼皮也在跳,心神不宁,刚刚缓和了不少,萧蒹葭一走,她又开始了。

东月鸯:“祖母,我没事。”她确实有些不舒服,大概是没歇息好吧,昨夜东月鸯几近天亮才睡着,而惹了她的罪魁祸首在另一间房睡得不知道有多安稳,早上没见到萧鹤棠,但一想想东月鸯就能清楚,只要能气到她,萧鹤棠就不可能受影响。

他不在家这时候倒是个可以告状的好机会,然而真跟祖母说了又有什么意思,她能怎么做,难道为了她不认这个长孙?“我早说你不用常来我这请安的,瞧你累的,你用过饭没有?没有就在这吃些吧,今天府里没什么事,用完吃食你早些回房再歇会去。”

东月鸯听话地点头,她没有坚持为难自己,浅浅用了点吃的,便拖着虚浮的脚步回房去了。

屋外微风吹着树叶,传来沙沙声,院子里清清静静,无人打扰,东月鸯沾着枕头,倒头便睡。

天色由明转暗,她一觉睡到了大黄昏,醒来只觉空旷寂静,连东月鸯自个儿都震惊了,匆忙起身整理赶往前厅,还好这个时辰应该刚刚赶上萧鹤棠他们回来。

到了正堂,东月鸯还没进去,就见路上沈冠先行回来报信,“夫人,郎君和大姑娘在路上有事耽搁了,兴许要晚些时候才能到家。”

东月鸯诧异的是萧蒹葭不是去了祝柔臻的庄子,怎么还能跟萧鹤棠碰上吗?“他们是在一起?”

她顿时有种不大好的猜测。

像是为了验证她的直觉没错,沈冠稍稍上前,左右看看两边无人以后才压低了声音说:“还请夫人保守秘密,不要告诉老夫人,以免她老人家担忧。是大姑娘,她瞒着大家去山上猎狐,受了伤,不敢惊动家里,祝娘子怕不好交代,于是将郎君请去了。”

第45章

东月鸯就料到萧蒹葭会出事, 她肯定昨晚用饭时就在打猎狐的主意了,平日里叽叽喳喳,一有事就变安静了, 萧鹤棠不愿意满足她,她便打着自食其力的旗号阴奉阳违。

现在最怕的就是惊扰了萧老夫人, 年纪大了, 不好大喜大忧, 免得伤身。

东月鸯沉声问:“她怎么样, 有没有事?放心,祖母那边我不会乱说的。”其实就算东月鸯不说, 萧老夫人肯定会察觉到,萧蒹葭瞒不了多久。

沈冠:“人是坠马,跌进了捕兽的陷阱里, 晕了过去, 现在还不知有没有醒。”

东月鸯:“这么严重?那不是今夜都回不来了?”

沈冠也不确定地道:“郎君只让我先回来传话, 是否暂宿在那座庄子,还不清楚。”他还有事要办,没有空闲与东月鸯聊了,传了个话就要走。

到用饭的时候,看到正堂只有东月鸯的身影, 萧老夫人果然惊讶地问:“鹤棠呢,蒹葭呢, 他们还没回来吗?”

在昏迷前,萧蒹葭跟祝柔臻约好了偷偷进山捕猎。

在山下时,祝柔臻还曾劝说:“蒹葭, 你真要去呀?要不还是算了吧,你喜欢那只狐, 我让给你就是了。”

萧蒹葭怎肯罢休:“不行,那是祝姐姐你的,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

祝柔臻笑着说:“怎么不行,你还同我见外呢?这要是外人,我就不给了,你我不都是兄长的妹妹吗?”

萧蒹葭一语拆穿她:“妹妹?祝姐姐才不想做我哥的妹妹吧,你对我哥一往情深,怎么甘愿把他让给别人。好了,今日我非去不可,我就不信没有我哥,凭我自个儿我猎不到山上的野物,我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病弱之人,祝姐姐,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我可就自己上了?”

祝柔臻:“去去去,你可别肚子往前冲,等等我们。”

萧蒹葭一心进山,祝柔臻不可能真放任她一个人去,随行的还有祝家庄子里的下人,足以组成一支小队,便往山路上去了。

“不是说有狐窝吗,怎么这么久没见到踪影。”大半日后,盯着烈阳,萧蒹葭不满地停在树下和祝柔臻抱怨。

祝柔臻拿出帕子和水囊递过去,柔声安抚萧蒹葭的情绪,“先喝口水,别着急,我叫人过来再问问。庄子里的人也是上回凑巧遇上的,未免打草惊蛇,还是要有点耐心。”

萧蒹葭哼了声,打开水囊对着嘴饮,说山上有狐狸,是那天祝柔臻来家里,她们一同看了兄长给祖母和东月鸯送的礼以后的事情,当时她把祝柔臻带走后,祝柔臻心情有所变化,冷脸多了几分笑意,“说得对,我跟她计较什么,她不是兄长的知心人,这日子肯定有过不下去的一天,我等兄长厌了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