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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床(76)

祝柔臻想了想,点头:“原来如此,可是蒹葭,你们不回去用饭,要不要和家里说一声呀,万一,月鸯她们在等你们呢,这可怎么办?”

萧蒹葭冷哼:“那又怎么样,是她自己不愿意跟着来,她爱等就等吧。”

萧蒹葭嫌恶东月鸯的态度一望而知,偏见还非常的深,祝柔臻满意地笑笑,她总要时不时地确认一番,萧蒹葭是不是永远站在她这一边,她轻叹着说:“那我们今日踏青,你哥哥又跟我们一起,没把她给带上,你说她会不会生气呀?”

萧蒹葭一口咬定:“气,肯定气死了。”

怎么可能不气?一想到东月鸯会因此在家里失落失意,祝柔臻和萧蒹葭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起来,“活该。”

东月鸯就是她们共同的敌人。

她夺了萧祖母的宠爱,夺了萧蒹葭的哥哥,萧蒹葭怎么可能不嫉恨她。

然而到了萧鹤棠带她们去的城中酒楼,预想之中,本应该在家郁郁寡欢,藏于后宅见不得人的东月鸯,却意外地和萧老夫人一起出现在同样的地方。

祖孙媳红光满面,喜笑盈腮,就这样尴尬地在楼梯处碰到了一块儿。

“祖母?”

“蒹葭,鹤棠……”

萧老夫人抬眼一看,“还有柔臻,哎哟,你们都回来了。”

萧蒹葭:“祖母,你跟她这是,你们怎么不在府里,反倒出来了?”

这问得真是好生奇妙,萧老夫人哼了声说:“这说的什么话,怎么你们各个能去踏青,我和月鸯就不能到城里来逛逛?好在是我和她出来了,不然今夜家里的饭菜,也就只有我俩一起吃,清清冷冷,你们倒是逍遥自在了。”

在萧蒹葭和萧老夫人的掰扯中,东月鸯和萧鹤棠从刚才起就对上目光。

其实东月鸯更早地就发现了萧鹤棠他们的身影,他果然是跟萧蒹葭祝柔臻在一起,从神情上来看,他们今日应该玩得不错,不然萧蒹葭祝柔臻的表情不会那么高兴。

至于萧鹤棠,东月鸯倒是看不出来什么,就当他也兴致不错了。

东月鸯懒得再在萧鹤棠身上探索迹象,她干脆地将视线挪开到一旁,然而整日不见,萧鹤棠一直盯着她,暂时好像没有转移目光的意思。

萧老夫人:“既然你们也才刚来,还没有订桌,那就一起上去吧。”

无可避免的,最终饭还是要一起吃,刚开始还兴奋的萧蒹葭一见萧老夫人便焉了,更何况是祝柔臻,仿佛怎么都逃不开东月鸯的存在。

她难道不该闷闷不乐地待在萧府独守空房吗,她出来做什么?还有萧老夫人,真是糊涂虫一个,她难道不知道东月鸯配不上萧鹤棠,为何要老是想将他们凑作对。

行走在楼梯上,祝柔臻忍不住朝萧鹤棠望去,却发现从东月鸯一出现开始,萧鹤棠的眼睛就一直落在她身上,方才她还以为是在看萧老夫人,实际上是将东月鸯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吧。

祝柔臻心猛地提紧。

到了订好的厢房门口,酒楼的下人推开门,“客官里面请。”

萧老夫人跟萧蒹葭走在前头,一前一后地进去,祝柔臻也自然地跨过门槛,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她好像想起来什么,猝然回头。

刚刚还在的东月鸯跟萧鹤棠没跟上来,明明东月鸯刚刚还在她身旁,好像不知什么时候,她就落后了。

而萧鹤棠呢,他什么时候不见的?

祝柔臻浑身血液逆流,她好似那捉奸的妇人,从门槛处退出来,在萧老夫人跟萧蒹葭惊讶的眼神里,往回退,然后看到了早就停在了半路上的萧鹤棠跟东月鸯。

他挡在她跟前,她往前走一步,他便挡上去,她抬脚,他便试图勾住,就这样吓唬的东月鸯不敢往前。

原来是这样拖慢了脚步,犹如被盯上的弱小猎物。

虽然萧鹤棠看谁都是深情样,柔情似水的谁都可以,但他的主动似乎从来只有一个人。

远远看着,东月鸯像是被他惹得生怒不悦了,气得耳朵都红了,而萧鹤棠不以为然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伸手轻轻一勾,勾住东月鸯的衣带一角,将她拉入通向另一间厢房的角落。

祝柔臻正准备过去一探究竟,背后有人拍了拍。

萧老夫人笑眯眯地看了眼远处,称呼她,“柔臻,进来吃饭吧,别管他们,小两口的家务事,让他们自个儿处理去。”

第42章

东月鸯本是好好跟在萧老夫人身旁的, 但萧蒹葭将她挤开了,亲昵地挨着萧老夫人,要弥补下一天没和老太太亲近的时机, 东月鸯当然不会和她争,亲疏还是要分。

老夫人她视若亲祖母, 但萧蒹葭才是她的亲孙女。

她一停滞, 祝柔臻就走上前了, 她也不愿挨她太近, 大家心知肚明她们是什么关系,也就不必装得同是善类的样子, 结果落后了,就给了某个人一个骚扰她的机会。

萧鹤棠先是踩了她一下,东月鸯差点趔趄, 鞋子松了, 弯下腰来整理, 起身后萧鹤棠已经站在了她跟前,根本毫无歉疚心地睥睨着她,真的很讨厌。

“让开。”

东月鸯也不要求他道歉,只想他走远点,别来烦她最好了, 可是萧鹤棠就是要惹,叫他走开也不走, 东月鸯往前,他还故意凑近,眼见要撞上他的胸膛, 东月鸯赶忙停下来。

她低眸揣测该走哪边能绕开他,一动萧鹤棠就要勾过来, 东月鸯简直没好气地抬眼看向他,一张清冷容颜添了些许绯色,娇艳得很好看,没那么视萧鹤棠于无物,“你到底想怎样?”

她都看到祝柔臻出来了,发现他们没跟上,搞得跟对不起她似的,痛彻心扉的模样。

“跟我来。”

萧鹤棠话不多说,也不在楼梯处纠缠,两指出其不意勾起她的衣带,带着东月鸯往无人的角落去商量,她反应不够快,也没他利索,匆忙间小脚笨笨的,差点没走稳往他怀里扑。还好萧鹤棠站稳了,把她往厢房旁边的空置处逼,这里安静,没人来,还有人身大小的花瓶桌子做遮挡物。

不让她走,萧鹤棠挡在身前,脚尖抵着她问:“你怎么会在这里?白日里跟祖母去做什么了?”

东月鸯觉得他好奇怪,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终于肯跟她说话了吗,他不是不理她吗?在哪儿做什么去关他什么事?“你问这么多干吗,和你有什么关系。”

萧鹤棠理所当然地说:“问问也不行?”

他好像忘了那天的事了,人也不像昨日那么冰冷寡言,东月鸯在他衣襟间发现了一两片没被拂干净的桃花瓣,想他真的踏青去了,都留下花瓣了还能有假吗,他今日玩得也很开心吧,既然开心那就……

“与你无关,管好你自己吧。”

东月鸯不愿和他纠缠,撇开脸推开他的胸膛,已经想走了。

但是她力气柔弱得跟玩儿一样,萧鹤棠身躯稳然不动,硬得要命,他们缝隙不到巴掌大的距离,太近了,萧鹤棠弯弯腰低下头,就能把下巴抵在她颅顶上,当然他没那么做,只是抬手挡住一边,幽幽地盯着她问:“生气了?我还没先跟你计较,你有什么资格好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