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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床(149)

这行事的作风,这说话的态度,这玩世不恭的语调,不是萧鹤棠还会是谁?!他作弄她还不够,还要作弄她第二次,什么让她跟她丈夫和离,这大半年来,人人都说他放弃了她,世人亲眼所见,她怀着他的骨肉,萧鹤棠却在南边称帝,他如今占有曌氏半壁江山,却根本没想过她还在成王这里作为人质吧。

如今一来就叫嚣着看见她很熟悉,忍不住想要亲近,不过都是他游戏人间的手段。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耻。

东月鸯已然认出他的身份,可萧鹤棠还不曾觉得,他惊讶于她的敏锐,竟然能察觉到他身份的不妥,如此一来就不应该轻易将她放走了,不然他们一行人在大丰都会有危险。

可她怒气冲冲,看他的眼神犹如仇人般怨憎猛烈,这不由得叫他不敢再触怒她,甚至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恨他,屋外忽而涌进来了许多带长枪的士卒,将这里几乎都包围起来。

而他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还是要咬死了不能否认,在曌明泽的身影出现在东月鸯身边之前,萧鹤棠依旧神情自若道,“夫人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卫央,二十年来没出过封地,也就是今年才来大丰……”

他不肯承认,更加重了他戏耍她的嫌疑,他要演,好,东月鸯也愿意成全他,最好这辈子都不相认。

她回头,曌明泽正好从门口威风凛凛地进来,他因为发现东月鸯私自出府,又没有多带成王府的护卫,于是查到她最近的动向,这才急匆匆地赶来。

他未曾听见二人的对话,也没瞧出不妥,萧鹤棠早在他来时就将手收回了袖子中,露出最斯文得体的笑,镇定如斯。

东月鸯佩服他见到这么多人来,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还能临阵不乱,不慌不忙,她禁不住冷笑,如果她在此时把他身份说出去,他会怎么样?

捉住了南边的帝王,曌明泽可不就立了一记大功。

他也在看她,眼神里隐去一丝疑惑,默默地观望东月鸯,一副深情样。

曌明泽对他们之间怪异的气氛并不敏感,他直接敌视地瞪着面前的“卫十七郎”,问东月鸯,“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曌明泽来自然是怕东月鸯跑了,但还好她只是来医馆给狗治病,人还在大丰就能找回来,东月鸯却不说话,也不看他,他开始怀疑起是不是卫家的病子对她做了什么。

说是病,那都是曌明泽对卫十七郎以前的印象,弱不禁风,但是男人哪怕再瘦弱,力气也不是一个女子能扳动的,他开始上前逼近了卫十七郎,手中握着剑柄,怼着他的胸膛逼他后退,“十七郎,多年不见,怎么也不见得叫人了?这家医馆,是你卫家开的?”

跟前人不受控制,退后两步,很符合他风流却体虚的模样,论辈分他们是同辈,论年纪卫十七郎可是比他小才对,理应叫他一声“兄长”。

而当他顺着曌明泽的话叫出来,连曌明泽身后的东月鸯都睁大了双眼。

他错开曌明泽和东月鸯对视,如同根本不介意曌明泽这般挑衅,目光始终落在东月鸯身上。

很快他就被人再次抵着胸膛,剑鞘架在他脖子上,曌明泽放着狠话说:“十七郎,看清楚了,我身后的,那是你嫂嫂,你可不许无礼待她,她也不是你能肖想的。”

“万一叫我知道,你对她别有居心,可别怪我不顾念兄弟旧情……”

他们关系实际上相当远了,远房亲戚,曌明泽不给面子杀了他都可以,反正无权无势,一个小爵爷能奈他何,他还是成王世子,未来江山的继承人。

但是,后面有人叫了他一声。

曌明泽循声看去,东月鸯秀眉间笼罩了一丝清愁,她姿态冷淡,仿佛不愿在此多待,叫了曌明泽一句,“世子爷,什么时候回家去。”

家?她已经将成王府当做了家?曌明泽目中出现惊喜,他无疑被喊得很高兴,就如跟东月鸯是正常夫妻,这滋味儿可不是后院里的妾室们能带来的。

他忽而对卫十七郎生不起丝毫兴趣,从他肩上将剑鞘撤走,曌明泽回到了东月鸯身旁,他自然地搂上去,环住东月鸯的腰,“走,你不想留下了?那我们这就走。”

东月鸯也很吃惊曌明泽举动这么超过,但是比起另一边“卫十七郎”看着她的眼神,东月鸯还是情愿接受曌明泽的触碰,萧鹤棠不是装作不认识她么,东月鸯对他也不假辞色了,再见就是陌生人,她做她的世子妃,他当他的十七郎。

她随着曌明泽搂着她的动作避开萧鹤棠的视线转身,婢女一同跟上,找到东月鸯见她平安无事他们便能打道回府了。

至于卫十七郎,他又没当面做什么出格的事,至少现在众人根本没看见什么,于是将他落在最后,医馆内的零星几个百姓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实际上只看到曌世子找到他的夫人和婢女,带上人马走后,院子里就剩下一个孤零零目送的影子。

郑潮戨闻讯赶来后,萧鹤棠还立在原地神色莫测,目视前方,眼里是仿若幽潭深渊般晦暗的光。

第72章

回去路上, 想起正事在医馆内还颇有些高兴的曌明泽,在单独面对东月鸯时忽然又冷下颜色,质问道:“你怎么私自出府了?府里不是有大夫, 怎么偏偏还要跑来医馆?”

要不是他今天突然回去发现东月鸯不在家,还以为她跑了, 曌明泽也不会追过来, 下人因她一顿挨罚, 曌明泽没见到人之前本是想怎么对东月鸯大发雷霆的, 结果她一句世子爷就给哄开心了,忘了追究这个事。

现在想起来当然不能一下就放过, 他还等着听东月鸯跟卫十七郎的解释,“你跟卫央是怎么回事。”

东月鸯早有预感今天这一幕迟早会被发现,瞒不住, 但也不想凭空面对曌明泽的指责, “你还问我?”要不是他那些妾室, 她也不会为了不招惹麻烦跑来医馆。

结果躲到天涯海角都逃不掉。

曌明泽被东月鸯反应弄得一愣,预想中她的慌张和心虚半点没有,东月鸯理直气壮地瞧过来,“你还是别问我了,去问问蔡夫人和大夫他们吧, 我若能请府里大夫给我看,不误诊, 我还能去医馆?”

这里头显然是有事,曌明泽也不傻,他母亲早逝, 后来来了个继母,父亲还有妾室, 妻妾之争他再熟悉不过了,以前是他看着自己父亲房里出事,如今没想到他这里也出了岔子。

“那卫央呢。”这个东月鸯还没解释。

“他……”

东月鸯:“我也不知道那家医馆是他卫家开的,我去看大夫,他也去治病,一来二去不就碰上了。”

“就只有这样?”

东月鸯笑笑:“不然呢,我与他不熟,还能怎么样?”曌明泽审视她,卫十七郎可是风流性子,她有没有被招惹到?端详东月鸯的神情,从医馆到现在,她对卫央态度平平,走也走得没有半分留念,曌明泽心中猜测,那应当是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