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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床(113)

“我这也是听说, 风声不知打哪儿传来的, 总之我听见时就有了,你可别怪我透风报信啊。”信儿报得不怎么好听, 但她别无恶意。

就是看见眼前东月鸯怔忪由白变红,由红变青的小脸,王夫人摇头叹气, 更多了几分怜悯,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丈夫身份越高,面对的诱惑就越多,虽然不知真假,但是作为枕边人心里头才是最难受的。

东月鸯也说不好,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她脸色差是想到昨晚萧鹤棠肯定提前得到了消息,不然今日一早消息怎么传得飞快, 结果他不仅什么都没说表现得十分正常,都这样了他还来招惹撩拨她,不是叫人生气叫什么。

果然, 她就不该在他表露出一丝倦怠疲累时心软同情,他会轻易就被打倒吗, 他兴许在她面前都是在做戏,东月鸯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就上他的当。

“我知道了,这没影儿的事还是等水落石出再说吧,夫人待我诚心,好意相告,我怎会怪你?”东月鸯没有听风就是雨,她心绪很快缓和下来,神色除了清冷了点,一切正常。

“那就好那就好……”王夫人不敢在她这里多待,寻了个借口便去找相熟的妇人了。

这事就是一场烂摊子,谁知道这里面大将军和姝嘉公主有什么由头?明哲保身,能不参与还是就不参与的好。

萧蒹葭从其他地方踱步过来,“御史夫人和你说了什么?”她刚才就觉得周围人目光怪怪的,萧蒹葭人不傻,等到东月鸯和王夫人谈完了才过来。

也许是祸及鱼池,东月鸯看到她并没给予几分好颜色,冷淡地说:“想知道?不如去问问你哥,见到他了记得替我道声恭喜,明年今日,他就是别人的爹亲了。”

萧蒹葭茫然若迷,“什么,什么?!”

她还在状态之外,东月鸯懒得跟她做解释,怪不得一早醒来不见萧鹤棠,怕是知道他自己深陷囫囹,闯了祸,不敢说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她吧。

一直到用完早饭,大军快速撤帐收营,这时还是没有出现萧鹤棠的身影,只有身边下属过来请东月鸯跟萧蒹葭上车。

萧蒹葭问:“沈冠,我哥呢?”

连他身边得力的下属都避开东月鸯的目光,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抱手挡住脸,“大姑娘,大将军在巫将军那议事,就要出发了,咱们也该走了。”

“哦,我哥他不跟我们同乘?”

“大将军说他……这次策马下山。”

东月鸯冷哼,直接笑了,气氛让萧蒹葭跟沈冠都感觉毛毛的,沈冠头垂得更低了。

萧鹤棠为什么不敢来?他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不就是白捡了一个孩子,这不是天大的喜事吗,这有什么不敢和她说的?也许大家所说的也不是谣言,真就是他的呢。

东月鸯无不怀着恶意这般想,连带手上的帕子一块儿绞紧。

在外人跟前是不好闹的,东月鸯也没想跟萧鹤棠因为他瞒住姝嘉公主有孕的事闹,他不在身边是好的,这样就阻挠不了她向萧老夫人请示离开萧家。

如今情况对东月鸯有利,她必然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下山的路比来时快得多,东月鸯离去心切,不过都藏在心里,面上看不出什么,一众车舆人马浩浩荡荡入城,曌天子御驾在前,群臣家眷跟在后面,在长街上时分道而行。

“祖母。”东月鸯跟萧蒹葭回到萧府,老夫人在亭子里坐着翘首以盼,浑然不知山上发生了什么,面慈心善地应了一声,“回来了?”

下人们接应他们的行李,萧蒹葭依偎到萧老夫人身旁撒娇,控诉她再也不想去了,东月鸯不受情绪影响,和萧老夫人打完招呼,“祖母,有件事月鸯想和您商量。”

原先碍于老夫人寿辰,又担心惹她不快浪费一片好意,东月鸯不好提,这次错不在她,萧鹤棠惹了祸事,东月鸯可以堂堂正正说出来,“祖母,我想搬去东湖边上的汐澜山庄住一段日子。”

萧老夫人问:“怎么突然想出去住了?”

东月鸯轻声平静地说:“一直想去,近来我没有缘由地感到心浮气躁,不知是不是气候的关系,倒想去那边儿散散心。”

她理由正当,去庄子上住又不是什么大事,萧老夫人开始并没有反对的意思,“鹤棠呢?他可跟你一块儿去?”

“他……”东月鸯说:“他近来兴许没空,去不得了。”

萧老夫人只当她是说萧鹤棠忙,萧蒹葭想告密,被东月鸯眼神盯着制止住了,对视无果,萧老夫人已经点头恩准了,“去那边住个一两月余也是不错的,你打算何时出发?”

东月鸯说了个时间,这回把萧老夫人给惊到了,“这么着急?”

东月鸯是现在就走,“既然祖母答应了,那我就先回房收拾东西了。”她倒不是怕萧老夫人反悔,而是要是对方问起来她跟萧鹤棠怎么回事,东月鸯怎么说?

她才不愿意帮他报这个“喜”。

东月鸯一走,显然经验老到的萧老夫人就意识到了不同,“怎会如此,你们不是一同陪天子祭天狩猎吗,难道发生了什么龃龉……”

她看向旁边仅剩的唯一知情人,萧蒹葭也想准备偷溜的,结果刚侧过身就被萧老夫人叫住了,“站住。”

萧蒹葭立定,举起双手不打自招:“祖母,不关我事啊!”

东月鸯这次去汐澜山庄是谋划已久,她刚才并没否认萧老夫人的话,可不止是去一两个月,只是不想她老人家疑心不快,这才默认是她想的那样。

等一两个月过后,她再找借口托词不回来,时日已久,萧鹤棠这边和姝嘉公主事不管解决没有,是否尘埃落定,东月鸯都受不了影响。

天隔地远,说不定哪天就被遗忘了呢。

下了山萧鹤棠就派人去查证姝嘉公主是否真的有孕,同徐丞相一起,将她身边侍候过接触过的下人都抓起来,一个个审讯。

牢房里一片哀嚎,冰冷的血腥味充斥在鼻息中,酷刑令人胆边生寒,即使晕过去也会被冷水泼醒,反复不断,回答狱中审讯官员的问题。

昨夜面对徐愗恩的质问,萧鹤棠并没有露出丝毫慌张心虚的迹象,他告诉徐愗恩,“丞相若是怀疑我与姝嘉公主有染,她怀的是我的骨肉,不如找人来问问,尽可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如若凭空捏造,那我也不会放过任何污蔑攻讦我的人。”

萧鹤棠如何都不肯承认他是孩子亲爹。

徐愗恩虽信了大半,却还是同意萧鹤棠的提议:“好,那就查,定要将毁害公主和你清誉之人揪出来。”

如今二人站在刑讯架子不远处,冷眼旁观了一场刚结束的问话,被审的是姝嘉公主身边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信侍女,人已经快不行了,撑到最后留了一口气才放过她,侍郎和主簿擦着汗走过来,将记录在案的纸簿交给徐丞相。

秋审侍郎:“禀丞相,方才该侍女的话都招了。她还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