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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床(112)

徐愗恩和萧鹤棠当头对面,二人目光神情皆为各异。

……

夜已深沉,营地里亮着燃燃焰火。

萧鹤棠从徐愗恩那里返回住所,一眼就看到黑夜裹挟之下属于他的帐篷里一片漆黑,东月鸯所说的不会等他是真的没有在等,真是个薄情女子,他抿唇微微勾勒一下嘴角,迈步脚轻手快地靠近帐子。

进去之后,他像发现什么不对,面色微垮,眸光一沉,摸向本该暖和的被子,里面空无一人。

东月鸯哪有心思和萧鹤棠再共处一室,她连话都不打算给他传,就让萧蒹葭给她把被褥搬到她那儿去,是以萧鹤棠找过来时,东月鸯已然霸占了萧蒹葭一半的床榻。

萧蒹葭睡相不是很安稳,总是会将腿搭上来,再被东月鸯驱赶过几次后,随即委屈地缩在一角呼呼大睡。

东月鸯心事重重,倒不像她那样好眠,她在黑暗中睁眼好一会儿才渐渐酝酿出睡意,在感觉到被子里多出一双手在摸她,正打算将她挪动时,东月鸯顿时惊醒,而头上瞬间一道声音说:“嘘,别叫,是我。”

萧鹤棠?也对,这做贼的除了他还能有谁,东月鸯心跳回落,他怎么就这样闯入他妹妹的营帐!她都躲到这儿来了,他居然还阴魂不散地找过来,东月鸯刚松了口气,眼珠便怒冲冲地瞪视着基本瞧不清的人影。

她只听到对方的呼吸就在她身边,萧鹤棠还揽着她的腰,当意识到这点时东月鸯低声反抗,“你做什么?”

萧鹤棠:“你以为你躲到这来我就拿你没办法?跟我回去。”

黑暗中一点微小的动静都十分清晰,东月鸯没有大声闹出来是因为这种情况十分丢人,萧鹤棠更是威胁她,“小声些,蒹葭要是醒了,我可不介意当着她面罚你。”

是罚还是打?察觉到萧鹤棠的手朝腰脊以下的臀部摸去,东月鸯气到直接挠他,还好萧鹤棠躲得快才没被她抓伤脸,最惨也不过让指甲划破脖颈处的皮肤,刺痛让萧鹤棠轻轻惨叫一声,很快趁机将东月鸯连着被子一起裹紧卷走。

睡床上的萧蒹葭一无所知,到了外面任由东月鸯怎么捶打他都不放,萧鹤棠脚步不停,忍受着东月鸯的摧残,抽气着压低声音控诉,“这简直是谋杀亲夫,我有叫你这么恨我么?你还生着气?心肝儿,你不在帐里跑来跟蒹葭挤什么?可不是委屈你了。”

东月鸯恶狠狠道:“你来做什么,我今夜不与你睡,你自个儿一个帐子不行吗,放我下去,放啊啊……”

萧鹤棠将她在腿上颠了颠,东月鸯误以为他要将自己抛下,失重感让她惊慌失叫出来,吓得攀上萧鹤棠抱紧他的脖颈。

这人不仅半点不羞愧,还颇为享受东月鸯四肢缠绕他的感觉,“不与我睡,就去跟蒹葭?那我呢,岂不是独守空房,没有你,哪还睡得香。”

东月鸯管他睡不睡得香,她防的就是萧鹤棠胡来,结果还是被亲自抱回原来的帐篷里,东月鸯恨声说:“这回你休想碰我。”

她动了怒,萧鹤棠又把她硬生生从萧蒹葭榻上挖出来,惹人清梦不说,新仇旧恨夹在一起,可不是攒着一股气,连头发丝都在诉说她的愤怒。

萧鹤棠并非不知好歹,没有继续撩她,把人弄回来已经足够了,他把东月鸯往更大的卧床上一放,然后像累倒的牛往东月鸯身上一趟,俊眼带笑,压得东月鸯起不来身,“知道你没气消,今夜不碰你就是了。”

东月鸯要打他,被萧鹤棠抓住手腕,将她的手掌心贴到脸颊上,眉棱高耸,鼻梁挺秀,俊朗神秀的面庞透露出一丝眷念的同时,还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倦怠疲累,“别动,让我枕一会,你都不知道,回来没看见你,我有多失望,被我抓到,一定要打得你屁股开花才行。”他眉宇间透露出一丝阴狠,很快散去。

清眸里的光灿若星子,炯炯有神,“可我想到鸯鸯屁股红肿,都是我的五指印,抽抽噎噎在我面前哭啼,我肯定会兽性大发,所以还是忍住了。”他带着羞赧的笑,俊脸微红说着最轻浮无耻的话,像是还想东月鸯夸他。

一个人怎么能这么鄙俗卑劣?东月鸯对他的言语感到羞愤,简直不堪入耳,萧鹤棠把上半身埋进她怀里深吸一口气,任凭东月鸯怎么推都撼动不了半分,没过多久,他竟还假意发出睡着了的呼噜声。

东月鸯没好气地掐住他背上的肉,“起来,起来!”

萧鹤棠岿然不动,如同真睡着了一样。

他头一次在东月鸯面前露出如此一面,像是身为大将军在外应酬面临所有事耗费他许多精力心神,可晚宴一散,他就被当朝丞相他的恩师给叫走了,二人说了什么萧鹤棠也半句不提,这么久东月鸯瞧不出他丝毫异样。

他难道不该说一下姝嘉公主那是怎么一回事?

“萧鹤棠……”

“萧弦音。”

东月鸯揪住他耳朵质问地喊他名字,萧鹤棠就跟睡死过去般,混账,他就算不想透露,也该去梳洗了再躺下,这军痞头子!

东月鸯再愤然也拿宛若铜墙铁壁般,油盐不进的萧鹤棠没办法,她只能等着看他到底什么时候醒,而这一等就是天亮,虽然熬到了早上,腰酸背疼,但好在昨夜没叫萧鹤棠得逞。

今日一早压在她身上的人已经不见了,东月鸯起来时被窝里除了她旁边位置空空的,不剩一丝余温。

外面听说出事了,曌天子和徐皇后打算用过早饭就要急着起程下山,其他人也不敢耽误,都开始收拾起行李。

而东月鸯洗漱梳洗干净自己和萧蒹葭在主帐前碰面,听见她嘴里抱怨,昨晚梦见她好像被人踢到了床角缩成一团,并怀疑地朝她看来,东月鸯都表现得不露声色。

直到原本聚集在其他地方的臣子妇人瞧见她们,昨日有过交集的御史夫人从一小撮人中脱离,神神秘秘地招手将东月鸯叫过去,说:“我的老天爷,你们还在这呢?”

“怎么,出什么事了?”东月鸯一出来就发现周围散布了不少人,看见她来神情古怪,有的一和她对上目光就飞快撇开,似乎不知不觉她就成了这里被议论的中心了。

要不是王夫人,还不知她们在说些什么,“出大事了,月鸯啊,大将军可有跟你透露些什么?”王夫人着急而为她担忧的样子,让东月鸯升起不好的预感,“没有,是有什么不对吗……?”

王夫人一拍大腿,似是不忍她被瞒在鼓里,说出今天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风声,“哎呀,真是不幸!我同你说,你可知天子跟皇后为何急着下山,姝嘉公主她,有了!”

风声灌入东月鸯耳中,闻言她不由地愣怔,什么有了?是她想的那样吗?

以为她还不明白,王夫人直接急切坦言道:“就是她怀有身孕了,现在都在传,有可能是大将军的呀!”

第57章

王夫人偷偷告密也是一片好心, 她在那一小撮妇人里平时也是不爱争抢的人,最擅和气,别人都劝她不要多管闲事, 但看到一无所知的东月鸯,想她年纪不大, 也没比自家女儿大几岁, 还是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