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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倾天下+续:烟火人间(枉生系列)(42)

碧云见着他想到适才自己的话脸没由来就红了起来,不由垂下头走了进去。

“你坐。”出声的是躺在床上那人。

碧云闻言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深邃到让人无法直视的眼睛。

好、好慑人!

她心跳忽地加快,便感觉到自己的双颊顿时就像是火在烧一样。

此际的碧云,竟觉有种惊心动魄之感。

她不敢再看那名男子,待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之后走到床畔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觉得二小姐她是个怎么样的人?”那人又出声了,他的声音碧云是听过的,但此时在那么近的距离之下听来却感到异常的低沉,还夹杂着丝丝倦乏之感,但始终很是好听。

“她……碧云虽然跟二小姐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二小姐是一个很好的小姐,她待碧云也很好。”碧云垂眸回答道。

朱濂之微微一笑,看着碧云道,“你在雁门山庄多久了?”

“有五个年头了。”

“五年……”朱濂之沉吟着,“你觉得你们庄主是个怎么样的人?”

碧云抬眸想了想,说道,“庄主很沉默,不常笑,似乎有很重的心事,不过自从二小姐来了之后庄主的心情好像好了许多。”

刚说着,外面忽然有人敲门,“客官,您要的早点。”

黄泉本来沉默地站在窗前,一听敲门声便走到门旁打开门,接过小二送上来的早点,又把门关上了。

早点一进来碧云就闻到一阵香味,视线不由自主移向了黄泉手中那几样早点上。

那鱼翅粥看起来好滑嫩,很好吃的样子。

黄泉这时把托盘放在了一边的桌上,端起那碗鱼翅粥经过碧云走到床畔面对朱濂之坐下,用羹匙兜起一匙轻轻吹了吹,竟就那么旁若无人地喂了过去。

“小心烫。”他边说道。

碧云的脸瞬间又发红了,一开始她并不晓得黄泉这是要做什么,现在却一目了然,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倚在床头那人。

她忽然觉得他不仅神态跟说话的样子优雅,就连吃东西时的样子竟也是怎么看怎么优雅。

“让你见笑了,我的右手不太方便。”朱濂之自然不会在意这般小节,一口鱼翅粥吃下去之后对碧云笑笑说道。

“啊?”碧云怔住,她万万想不到眼前之人竟然手带残疾。

朱濂之也不多解释,黄泉轻轻吹粥的时候他又问了,“二小姐是什么时候吩咐你留下那些讯息等我们来的?”

“就在庄园被火烧的前一晚。”碧云回忆道。

“那晚前有什么人来过吗?”

碧云点点头,说道,“嗯,但是碧云没看清楚是谁,只知道有好几个人被庄主带进了房间,他们好像聊到了很晚,就连什么时候走的碧云也不清楚。”

“是这样……”朱濂之垂下眸,随即又问,“你也不能描述出他们的样子来?”

碧云摇了摇头,“不能。”

“我知道了。”朱濂之点点头说道,“红衣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一定会尽全力找到她,你一个姑娘家跟着我们有诸多不便,现在雁门山庄产业暂时被夺,你自己好好打算一下吧。”

碧云一听这话猛地抬眼问道,“你……你是要赶我走吗?”

朱濂之淡淡一笑,“这是你的自由,不过我们也有我们的事,希望你不要干涉到我们。”

他的话让碧云一阵发怔,因眼前之人笑容亲切,说的话却又是那样疏离,可仔细一想她的确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她又不甘心就这么被抛弃,怔了怔之后她站起来说道,“我一定要留下来,等你们把庄主救回来。”

朱濂之又是一笑,“你错了,我们要救的人是红衣,不过看在雁门无恨是她父亲的份上顺带一救。”

碧云又是一愣,她忽然迷糊了,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看似亲切却让人觉得无情。

“如果你想也可以留在客栈里,不过不要到处乱走,可以做到么?”朱濂之注视她问。

“……好。”碧云点头,先留下来也好,至于该怎么做之后再决定也无妨。

朱濂之应了一声便专心吃粥,似乎再没什么问题要问的了。

碧云一见这样的情形不由了然,便道,“那我先出去了。”说着她就退了出去,回头又看了一眼房间里那两人,这才将门轻轻阖上。

“还要吃别的么?”黄泉这时才开口问道,他似乎完全没有将刚才的对话放在心上,只一味专注眼前的事。

“你快去吃吧,只顾着我,早点都凉了。”朱濂之看着他笑道。

“无妨。”黄泉只道。

朱濂之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无奈摇摇头,苦笑道,“你有时候太认真了。”

黄泉的认真就连他也感到吃惊,从未想过自己的身边竟会出现一个对他那么认真照顾的人,似乎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无不在他的关怀之下,而他细心的程度也让他觉得吃惊。

虽然黄泉对于他的受伤也有大部分的责任,可说起来,若非他心甘情愿,并且为了亲手毁去那块乾坤令也不至于会做出那样的决定,但不可否认其它更多的因素,是他朱濂之对黄泉的好奇。

这个好奇,便是来自于那时的一见。

“我睡去的那段日子里,你做过什么?”朱濂之忽然出声问他道,因他听红衣提起过黄泉曾离开过三天,而其余的时间几乎都是守在了他的床前。

黄泉已将空碗放下,这时顺手拿出一块方帕替朱濂之擦拭了一下嘴唇,这才看着他回答道,“我去找药。”

“药?”

“肖易曾告诉过我,香里面有斫冰、鬿堆、雪殇几味药,我读了几本医书,发现上面记载着克制这几味药药性的草药,于是就上山去采草药。”黄泉道。

“你怎么没告诉我?”朱濂之注视他问。

“因为药还没炼成。”黄泉回答的时候眼神没由来闪烁了一下。

朱濂之看着他,忽地伸手摸进了他怀里。

再伸出来的时候他手里已多了一个玉瓶,朱濂之一手打开药瓶嗅了一下说道,“是湮汲跟名色。”

他闻香那么多年,医书也读了不少,早已能分辨各种不同的药味。

而且他也知晓有些草药能克制那三种药的药性,可因有些草药本身就带着剧毒,是绝对不能胡乱混合跟服食的。

黄泉这时却是默认。

他不是不会说谎的人,但对于眼前这个人,他一句谎言也说不出来。

“原来……你竟是为我在试药?”朱濂之凝视他,脸色微变道。

依稀觉得有一人,每晚都会守在自己床畔,所以他才会睡得无比安枕。

“那个人,也是你吧……”朱濂之低低叹息了。

黄泉没有出声,却忽地抬手拂开了朱濂之遮于额前的发,那里有一道深红色的痕迹,看上去像极了一道伤口,这道红痕一直延伸到眉心,平常时候被头发盖住并不惹人注目,可一旦撩开发丝,便能被这道红痕吸引了,那样的深痕只要懂得武功之人一看便知是某种毒药毒发所致,而朱濂之身上的毒虽被抑制,红痕却是留了下来,也无法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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