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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风华录 by 红赝
题记: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引子
江湖盛传,九九重阳,"七绝公子"相约巫医魔教教主在九华山之颠决战。
只那一日当众人赶到之时决战已然结束,便见一人白衣胜雪卓然而立,他手中天蚕丝仿佛浸透了鲜血,蜿蜒直流,宛若白雪中那一抹苍红之花,只衬得白衣光华耀眼,慑了人的双目。
蓦然回首,但见他神情中带着不屑,眉目间风尘睥睨。
谁胜?谁败?
江湖风云,仇恨不休,恩怨难明。
那日一战胜负从无人知晓,只数月之后,武林正道趁机一举进攻琅琊山,巫医教终灭,前教主踪迹再无可寻。
第一章 断虹霁雨,净秋空
琅琊山,又名摩陀岭,终日被大雾所遮,难辨东西。
只入了山,却又是另一派颜色,山上峰峦俊秀,水榭楼台,泉涧优美,古树参天,这里的环境优雅足以媲美桃源之境。
可又是过分的静谧,若是有闲人误闯,恐怕难保其命。
因为谁都知道,这琅琊之山是武林中的禁地。
自古江湖都有正邪之分,从无例外,而琅琊山巫医教更是邪教之首,早已成为武林公敌,只是巫医教行事莫测,武功诡异,想要得到的东西莫不在手,任谁都阻挠不了,而且每每出击总让正派人士难以预料防不胜防,是为武林中大多数人的心腹大患。
偏偏这座琅琊之山地处偏僻,并且设置极多的机关暗桩,要入山必丧命,巫医教立教至今,从无一人能擅自闯山。
禁地之称便是因此而来。
他醒来已有两日,总是怔怔望着窗外飞花出神,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这两日有人会按时为他换药包扎,却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即便是他出声询问也得不到任何回答,他几乎以为这人是个哑子。
终于在第三日,他确定了这个人并非是哑子,可他还是不明白为何他的态度那么冷冰,仿佛跟他有深仇大恨,却又因为某种原因无法相报似的。
这日他勉强起身,脚还未跨出房门半步便听见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对他说道,"你出来作什么?"
他只好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歉意道,"我出来透口气......"
话未说完已被那人打断,"窗开得好好的你透什么气。"
"呃......"他怔怔看着这个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比较好。
"回去躺好。"那人又道。
他忍不住皱起眉,刚要转身却觉胸口一阵疼痛,让他几乎站不住。
怎么回事?是毒?
他微一运气,胸口疼痛更盛,指尖无意刻入了门框,人已慢慢滑落,冷汗涔涔便自额上落下,渗透了衣襟。
忽地他似乎听到远处木轮贴地轱辘滚动的声音,然后便觉一阵青色幌入了眼,下一刻他发现自己已被人带回到床上,盘膝坐下之后那人与他双手相抵,掌心干燥,真气自手掌源源不断传自他的体内,为他打通周身血脉。
待疼痛稍稍平复,他终于看清了来人。
瘦削坚毅一见深刻的脸庞,许是刚度了真气给自己的缘故此时双颊微微有些发白,黑漆漆的眸子望不到底,却在视线对上的刹那平静移了开去。
然后他看见了一人推至床畔一张轮椅,不由微微发怔,便见眼前那人双手撑着床在一个人的扶持下回到轮椅上。
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推到了门口,他才急急地开口,"等等--"
轮椅停下,"还有何事?"那人背对着他出声,只觉得他的嗓音是那种极干脆而且好听的。
"很、很多事。"他脱口而出。
轮椅上那人似是垂首沉吟片刻,便见他抬手轻轻一摆,适才的人跟现在推轮椅的人都默默退了出去。
这时那人才微微转动轮椅,面对他。
"说罢。"他抬了抬眸子,似乎有几分寥赖。
"很抱歉,不过我想问一下,这里是哪里?还有......是你救了我吗?"他有些小心翼翼,可面对眼前这人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那人微微一点头,"这里是琅琊山,前些日子我出去采药看见你受了重伤昏迷在山崖下,顺手救了回来。"
他似是显得有些疑惑,注视那人好久才又低低问道,"请问你知不知道......"他问了一半,似乎问不下去。
"你中的毒有好几种,其中有一种名叫‘忘尘草',是抑制记忆的药物,恐怕是有什么人想要公子你暂时失去记忆。"那人语调毫无起伏地道。
他皱了皱眉,"那么说来,你......应该不认识我?"
那人淡淡摇头,便是不认识的意思。
"如果没有其它事我先出去了,你安心养伤,我会替你配置出解药,在这之前你可以留在这里。"
他说着转过轮椅。
"还有......等等......"
那人推轮子的双手停了停。
"我该如何称呼你?"他问了一个自己很想知道的问题。
那人垂了垂首,他能看见他垂下的长睫,门外的光微微照亮了他侧脸的轮廓,然后他听那人说道,"我姓凤,字君复。"
一盏沉香,一方墨砚,一室寂寥。
纸上字迹疏疏落落,诗不成诗,句不成句。
"教主,您又心不在焉了。"端着一杯香浓绿茶走进来的女子脸上虽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可眉宇间却能见一丝轻愁。
案几后那人没有抬眸,只是静静凝视纸上那被自己无意停顿之下逐渐扩散的墨迹。
"筮血檀到手了么?"静了一会儿,他淡淡问。
"右护法亲自出手教主您还不放心吗?"女子笑了笑说道。
"这么说就是得手了,怎么不见他来见我?"他道。
女子放下托盘凝视眼前的男人,过了半响她才开口,"右护法记恨傅公子,如今他被教主所救......"
他仍然没有抬头,口吻很平淡地道,"哦,原来他已经知道了。"
"可是教主--"
"庭筠,你不必多说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他却阻断了女子的话道。
女子轻皱眉,望着他安静的脸庞,微微动了动唇之后终是没有开口,转身走出了房间。
"他怎么说?"大厅中坐着一名面目倨傲的男子,他见顾庭筠走进来便开口问道。
顾庭筠微微摇头,"教主的脾气你也知道,那人又是傅公子,你说教主会听么?"
男子明显皱紧了眉,"那人所中之毒都非同寻常,不仅夜夜要耗损功力抑制他毒发,还要为他研制解药,难道他真不在乎自己的命么?况且--"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男子英挺的双眉拧得更紧了,却没有再说下去。
顾庭筠也知晓他要说什么,暗自垂下了眸。
"不能再这样下去,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杀了那人,省得他再害到教主。"男子似乎忍无可忍,此时猛地起身朝厅外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