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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棠荣(44)

缪荣笑了,向他解释:“我那是对你说的,而且我只对你说过。”

“你怎么……”季陇棠心里是高兴的,可是他又觉得压力山大,缪荣的歌喉有多美好,没听过的人根本就不会知道,这样的才能若是被埋没了,那真的是一件太过可惜的事。

缪荣大约知道季陇棠在想什么,又解释说:“我在荧幕上初见你,就涌现出许多灵感,你就是我创作歌曲的源泉,而我这张专辑里所有的曲子,也都是想着你才写出来的,更何况,我不需要靠唱歌攒人气赚钱,我当歌手的理由就只是因为你。”

季陇棠听着这话一方面觉得甜,一方面不禁感叹有才能的人就是这样有恃无恐,如果是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听到,估计都会觉得好气哦。

“可是,我只是假设,万一,万一我真的是异性恋呢?”季陇棠望着缪荣,固执地问了这个问题。

缪荣垂下眸,淡淡道:“那我可能会设法出现在你的电影作品里,做幕后配乐,但是永远都不会让你知道。”

他回答的很快,就好像这个答案早就已经预想过许多遍一样,季陇棠听了出来,只觉得一阵心疼,他抱住了缪荣,喃喃地道:“幸好我不是。”不然这么好的你,我就要错过了。

“但你也可能是被我掰弯的。”缪荣回抱住他,将头靠在季陇棠的肩膀上,这样说。

“我乐意,也荣幸之至。”季陇棠的语气里依旧满是庆幸。

两人相拥了好一会儿,季陇棠站的地方对面恰好是一排挂在墙上的弦乐器,他的注意力不知不觉转移到了那些乐器上面,不由问缪荣:“在那么多乐器中,哪一种乐器是你最擅长的?”

缪荣松开季陇棠,笑看着他道:“你猜猜看。”

季陇棠环视偌大的房间,乐器房里大多是民族乐器,钢琴摆在琴房,但是架子鼓却摆在乐器室里,大概是乐器室的空间比琴房更大一些,摆的乐器便也要多一些。

“那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季陇棠需要一些提示。

“当然可以。”

“琴房和乐器室有什么不一样的功用?”季陇棠问。

“琴房其实就是为了钢琴开辟出来的,一般谱曲我还是习惯用钢琴,但是真正呈现出来的时候用民族乐器居多,不过也要看曲子本身适合做成现代的还是古风的,实际上我更擅长的是后者。”这句回答里的提示让季陇棠默默放弃了钢琴这个选项,他把目光停留在那些民族乐器上。

“那你最擅长的乐器是在这间乐器室里吗?”

“嗯,在。”

季陇棠依稀记得初次见识到缪荣演奏乐器的时候就有琵琶、小提琴、二胡和尺八,在缪荣相关的介绍里,还有一些擅长的诸如横笛、洞箫等,这会儿要他猜缪荣最擅长的究竟是什么乐器,着实有些难度。

季陇棠蹙着眉毛一面环视诸多乐器一面回想,而后他连鼻子也皱了起来,思考了半晌又问缪荣:“猜对了有奖吗?”

“有。”缪荣笑。

“那……猜错了有奖吗?”季陇棠耍赖皮地问。

缪荣挑眉,说:“你想要就有。”

季陇棠于是满意了,抱着手臂胡乱猜了一个:“唔,我猜是琵琶。”

会猜琵琶,大抵是因为他还想见一次缪荣抱着琵琶拨弄琴弦时的那一种别致尔雅的风情。

不过他话音落下,缪荣的笑就充满了意味深长,季陇棠立刻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不对吗?”季陇棠有些懊恼地看着缪荣。

缪荣笑笑没说话,而是牵起了季陇棠的手,然后绕着乐器室走了大半圈,绕到了一架古琴前。

“古琴?”季陇棠瞪大了眼睛。

“刚开始学的时候我的手指根本够不到,但这才是我最擅长的乐器。”缪荣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琴弦,语气里充满了怀念,而后他在古琴前坐下,季陇棠只听“铮”的一声,琴弦振动,便听一道古色古香的旋律自缪荣的指尖轻拂而出。

季陇棠看着那双骨节分明、长而细瘦的手慢条斯理地拨弄琴弦,伴随着流淌开来的乐曲,这一刻的景象真是美不胜收,只让他想执起那双好看的手亲上去,而端坐古琴后低眉的缪荣芝兰玉树,如翠柏苍松,也让季陇棠的心怦然而动。

多年前初次与缪荣相识,缪荣露这一手的时候季陇棠就对他产生了许多佩服,专精技艺的人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令人心生向往却不会有丝毫嫉妒,而此刻他只为拥有这样厉害的男朋友而感到自豪。

他看着缪荣,眼神几近痴迷,缪荣的气质对他而言好像是一种毒,能让他生瘾,缪荣每一寸的肌肤、他的喉结、他的手骨、他垂落的眼睫以及他含笑的唇角都好似在无声邀请着他,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再靠近。

按理说缪荣弹奏时他本不该打扰,可他不受控制地在缪荣身侧弯下腰,缓缓凑了过去。

就在快要碰到,呼吸近在咫尺的时候,缪荣的手按在了琴弦上,琴声戛然而止。

他转过头,笑着迎上了季陇棠俯过来的一吻。

吻毕,缪荣细细端详季陇棠,忽地凑到他耳边轻语:“我养的差不多了,要吗?”

季陇棠的唇被缪荣亲的水润泛红,过于缱绻的亲吻使他脸颊发烫,他的眼眉间全是情动,简直风情万种。

缪荣的这句话更像是轻轻拨弄了一下季陇棠的心弦,他眼中含情,忽然挑了挑眉,学着缪荣撩人的样子,双手捧住他的脸,半是撒娇半是要求地用气声道:“那我就在这里要你,好不好啊?”

缪荣弯起唇角,伸臂勾住了季陇棠的脖颈,在他唇瓣吐字:“那我们去琴房,应景。”

季陇棠迷糊了:“什么应景?”

缪荣在季陇棠耳边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季陇棠整个人一瞬间就烧红了。

论撩人这件事,他季陇棠甘拜下风。

那一天琴房的门一直关着,从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钢琴声,有时候调不成调,有时候又是一连串的滑音,偶尔伴着琴音会有调笑或哼唱的声音,尾音却又无缘无故地断了,变成了很低且难耐的喘息声。

季陇棠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他蓦地坐起身。

转头看身旁,缪荣已经不在了。

但这一次他从头到尾都清醒着,或许是琴房独特的环境,或许是从未真正断过的琴音,这让他感受到了完全不同的氛围,以至于他全程都保持了清醒。

想到这里,季陇棠有些兴奋地下了床,可是匆匆几步,他就倏地停了下来。

他忽然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他的记忆只到抱着缪荣离开琴房为止,那么之后呢?

好像先去了浴室?

他顺着记忆走向浴室,进去后见到浴室里的那面镜子,就在这时,季陇棠的脑中闪过镜子上照出的缪荣的身影,和他身后的自己。

他依稀记得那一刻缪荣背对着他,他的背上有被琴键磕到和摩擦的印子,他正低头细细亲吻着缪荣那极漂亮的蝴蝶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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