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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棠荣(30)

“你是说张美雪觉得这本该是两个人一起承受的报复,结果只落到了陇棠一个人的头上,而你却刚好逃过一劫,所以陇棠会恨你?”

“就是这样。”

江宸简直目瞪口呆,他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来吐槽张美雪这种已经有些扭曲的想法。

“那天晚上的一切对陇棠来说就是一场恶梦,虽然事后我们将照片和底片全都销毁,那几个伤害他的人也都一一做了处理,可是他经历过的所有事不可能消失,他当时经过长达半年的治疗,但你现在也看出来了,他其实并没有痊愈,表面上看起来好好的,那也只是因为没有人会去提起那件事而已。”缪荣压低了声音道。

江宸听了仍是觉得毛骨悚然,他纠结地开口问缪荣:“那他……有没有被……”

缪荣摇头,低声道:“虽然没有真的……但,你其实可以想象,现场还有一些道具……当时他被注射了超剂量的致幻剂,身体不受控制,所以……被拍下了很多照片,我赶回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江宸好半晌都没有说话,最终长长吐出一口气,叹道:“作孽啊,这真是……”

缪荣收拾了一下因为那一天自己去晚了而痛不可当的情绪,也过了好一阵才再对江宸出声道:“以后你也别提了,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也怪我,今天提到要公开,但是这一步总是要跨出来的,你也别太担心了,十年都过来了,现在有我陪在他的身边,以后也只会更好,不会更糟的。”

“也是,只能向前看了。”江宸叹道。

“那你先去忙,一会儿等他醒了,我就带他回家,明天的拍摄不会有问题的,你就安心吧。”

“行!”江宸点点头,正要起身离开,忽然又坐下问缪荣:“那你确定当时的事情都处理干净了?会不会一旦你们公开,又出什么幺蛾子?”

“不会,是我小爸亲自处理的。”

“那就好。”江宸松了一口气道。

他这会儿觉得缪荣不仅作风强硬,为人显然也挺靠谱,应该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就是没想到过去那件事的真相竟然那么惨烈,张美雪可是季陇棠的亲生母亲啊,怎么能心硬成这样?宁愿儿子遭受痛苦屈辱也不允许他变成同性恋?

可这又怎么可能用人为的手段来更改?还是那种手段!

只能说季陇棠的母亲简直愚不可及!

“那我能不能再多嘴问一句?”

“什么?”

“张美雪……现在在哪儿?”

“她被小爸送进疗养院了,那件事情之后她还想粉饰太平,可惜我小爸拿到了电话录音,他为了我,把真相捅到了陇棠的面前。”

“原来是这样。”江宸点头表示了解地道:“我刚才还想问经历了这件事,你们究竟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可这样一来,陇棠岂不是又遭受了一次打击?”

“嗯。”缪荣点头,想了想又道:“不过其实他母亲迟早要暴露的,她的控制欲太强了,可是陇棠已经长大了,不可能再被母亲控制了。”

“也是。”

“好了,我先进去看他,你先忙,公开那件事还要劳烦你多谋划,我希望能更顺利一点,才会将这些内情都告诉你。”

“嗯,我知道,我会仔细为你俩筹划的。”江宸道。

离开的时候,江宸忽然瞥见缪荣的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勒痕,他下意识去看缪荣的另外一只手,可惜门已经被关上了。

江宸走后,缪荣扶着门框长长叹出一口气,瞥见自己手腕上的勒痕,不禁想到刚刚季陇棠意乱情迷的模样,忽然忍不住笑了笑。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陇棠,所以别担心,也别再压抑自己了。

缪荣提着食盒走进休息室里间,季陇棠已经醒了,他正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好像在发呆,又好像是在放空,先前那些痛苦已经瞧不见一丝痕迹,只剩下情热过后的餍足与放松。

他身上都被好好地收拾过了,没有了汗渍,也不见了泪痕。

缪荣放轻脚步,走近床边。

季陇棠听见了动静,转过头,迫不及待地道:“缪荣,我……”

“嘘……饿了吗?”缪荣对着他露出微笑。

季陇棠点点头,又说:“我……是不是又弄伤你了?”

“没有,你表现的越来越好了。”

“你骗我。”

“你知不知道有一个词叫……‘情趣’?”

季陇棠狐疑地看着缪荣,想从缪荣的表情里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以证明他说的只是借口,可是看了半天,他仍是只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宠溺和满满的情意。

“你再好好回忆一下,刚才的过程里,我是不是也有享受到?”缪荣凑近季陇棠的耳边低声慢语,不知是不是季陇棠多心,他总觉得这句话里带着一丝潮湿和黏腻,就如同不久前两人缠绵时缪荣那压抑隐忍的喘息,几乎是顷刻间就激起他身体中一阵又一阵的情*。

季陇棠忍不住红了脸,他连忙捂住缪荣的嘴说:“你别再这样激我,昨天才那样过,韩医生说过一次之后要休息够,今天又……”不仅又没戴套,还总是喜欢箍着他的手腕,哎。

“嗯,是要养几天,明天拍mV,大后天录节目,这几天本来也没时间做这事了。”缪荣坦然无比地言道。

“那……回去再给我看看,我给你上药……”季陇棠红着脸小声说道。

“遵命。”

两人谁都没有提起之所以会引发这次突如其来爱欲的源头,他们心知肚明。

“不过,比起前两次来,我好像清醒得要早一些了……”季陇棠回想刚才自己的状态,脸仍是红的,主要是清醒得越早,对缪荣的感觉就越清晰。

“这是好现象,所以你也应该感觉到了,我的状态也会因你而变化。”缪荣听了不免有些高兴,这说明这样的方法是有效的。

虽然他并不是天生的承受方,但是不能否认,身体会慢慢习惯,他对此并不排斥,如果这个人是季陇棠,那么他当然怎样都可以。

“那你……舒服吗?”季陇棠问的挺不好意思的。

缪荣最是喜欢看季陇棠因自己而变得害羞的模样,他脸红起来甚是可爱,于是忍不住点了点季陇棠的鼻尖,告诉他说:“舒服的。”

季陇棠笑了起来,小声说:“我想抱抱你。”

缪荣依言上了床,季陇棠往里移了移,两人互相搂抱着,温存了好一会儿。

“你说的那首歌,现在就唱给我听,好不好?”

“慕棠?”

“嗯。”

“好。”缪荣清了清嗓子,低声唱了起来:

满园棠树满堂红

冬去春来冰雪融

树梢枝头悬灯笼

好似瞧见那人身影朦胧

遥想年少初遇时

惊鸿一瞥情伊始

树下折取海棠枝

邀卿共许春华秋实

奈何海棠未雨

梨花先雪

冬日霜寒

一场大梦总将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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