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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诱因(86)

“伤人案件?”谢昱明显一愣。

“案件发生在前天凌晨三点,这个时间他在哪里?”警察问谢昱。

“他……”

谢昱答不出来,因为他也不知道席钧奕在哪里。

“那个时间他出现了幻觉,他……”谢昱没有办法把“他是精神分裂患者”这句话说出口,因为在他心中,席钧奕和别的精神分裂患者自然是不一样的,他永远都不可能等同起来看待。

房里的席钧奕见谢昱一直没回来,便也披衣下床,走出卧室问:“谢昱,是谁呀?”

他走到门口,就见谢昱回过头看他,他身后还有好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当下便是一愣。

“席先生,前一晚凌晨三点的时候,你在哪里,做了什么吗?”

席钧奕茫然。

他当然不记得。

“警察同志,请你们相信我,他那个时候陷入了幻觉,但他在幻觉中从来就没有伤过人,我这里有他所有治疗时候的视频记录。”谢昱在一旁连忙对警察说道。

“无论如何,还是要请席先生去随我们去派出所协助调查。”警察看向席钧奕道。

“警察同志……”谢昱还想说什么,却被警察打断:“请您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席钧奕这下也意识到出事了,他怔了怔问:“发生了什么事?”

“席先生,昨天凌晨三点有一起伤人案件,需要您去派出所接受调查。”

周之谨接到谢昱电话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岛上。

对面谢昱的气息微弱,声音颤抖,好像没有办法呼吸一样。

“周医生,我、现在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需要您的帮助,我能想到的人,就只有您了。”

周之谨义不容辞,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谢昱家中,也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谢昱的家中一团乱,衣柜门大敞,一部分衣服被扔在床上,一部分在衣柜里。

厨房里水龙头在滴水,碗盘碎了一地。

他进门的时候见到玄关处摆着一个包着泡沫纸的家具,而且大门也没有关。

谢昱蹲在地上捡碎片,手上血淋淋的。

“发生了什么事,谢昱?”

谢昱蓦地被吓了一跳似的,转过脸来。

就见他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他见到周之谨,连忙起身,他像是没意识到自己手上都是划伤一样,还以为手是湿的,随便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去找杯子:“周医生,你坐,我给您泡一杯茶再说。”他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杯子分明就在他眼前,他却好像没看见一样。

谢昱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周之谨很容易就能判断出事了,但他需要知道出了什么事。

“谢昱。”他唤了一声道。

谢昱停了下来,有些僵硬地将脸转向周之谨。

周之谨一看就知道他这个状态实在是太不正常了,他摘下眼镜,看着谢昱。

谢昱觉得混沌中好似出现了一缕光,他猛地一个激灵,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他回过神,也总算回了魂,这一刻他才真正反应过来,是周之谨到了。

“现在,你可以慢慢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吧。”周之谨重新戴回眼镜,对谢昱道。

谢昱长长吐出一口气,才道:“那,还是去沙发上坐吧,我慢慢跟您说。”

周之谨听完谢昱告诉他的全部内容,对谢昱总结了以下三点:

一、席钧奕没有不在场证明,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伤人,那么询问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但他有精神问题,就算伤人也不会被判刑,只是可能会被送去强制医疗;

二、他会设法去搞清楚伤人案件是什么,并帮忙安排一个律师给席钧奕;

三、以上两点谢昱其实都插不上手。

“你是席钧奕的主心骨,永远别忘了这一点。”周之谨对谢昱说:“尤其在这种情况下,你一定要稳住。”

谢昱闻言苦笑,然后才道:“我知道,我、实在是乱了方寸。”昨天的事他都还没缓过来,这一刻他实在没有办法像往常一样冷静,尤其钧奕还被带走了,不知道会遭遇到什么,说实话他连想都不敢去想。

“正常,普通人遇到类似的事都是一样的,你毕竟是文艺工作者,不是法治工作者,你别忘了我还有一个身份。”周之谨道。

谢昱自然知道,否则他不会联系周之谨,正因为周之谨还是刑事犯罪心理顾问,他才觉得这件事只能找他。

“席钧奕和你都是我的病人,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的。”周之谨又道。

然而谢昱得到周之谨的承诺没多久,这起伤人案件就在当晚被人在网上爆了出来,而直到此刻,谢昱才知道受害人是谁——

张莹,那个采访他的网络媒体工作者。

“席钧奕就是个精神病,他不由分说动手刺了我一刀,他想杀我,他知道精神病杀人是不用判刑的,他就是仗着这一点向我动手的!”网上甚至出现了张莹的视频,她穿着病人服,神情惊惶,像是一只惊弓之鸟。

这个视频一出,全网哗然。

本来席钧奕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事就在不断被传播,张莹这个视频一出,谢昱、席钧奕以及谢昱的所有电影包括参演人员都成了暴风雨的中心。

网上的谩骂如火如荼,几乎是一夜之间谢昱就成了姑息杀人犯的刽子手。

谢昱再是心乱也意识到这件事情不单纯了,他刚刚跟周之谨聊过,调查中的案件绝对不可能这么快泄露,这分明是有人蓄意而为。

但他想不通什么人要针对他,或者针对席钧奕?

直到他接到了一通电话:“谢大导演。”对方的声音是谢昱从来没有听过的,沙哑,暗沉。

“你是谁?”谢昱敏锐地察觉到这通来电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

“我是谁你不用管,我要你去谢启明家中取一个U盘,否则,我就毁了所有证据,让你家的美术总监背负杀人犯的罪名,这辈子都不得翻身。”

谢昱拿着手机,只觉得浑身冰凉。

谢启明,正是他父亲的名字。

他终于明白了,不是有人针对他或者席钧奕,而是他们利用诬陷席钧奕来威胁自己,想要得到他父亲和母亲的研究资料。

“限你三天内交给我,否则,你就永远都不可能帮助席钧奕洗清嫌疑了。”

“等一下,你们会不会弄错了,如果你们想要的U盘不在家里呢?那我岂不是永远都做不到你们要我做的事?”谢昱会这样问很正常,他父母的研究保密程度都是国家级别的,那么高的保密级别怎么可能将U盘放在家中?

“红色的U盘,在你父亲书房的保险柜里。”对方却没有说更多,只将U盘的特征和位置告诉谢昱:“还有,这件事你不准告诉任何人,但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么证据也将被我们销毁,你自己想想清楚该怎么做吧。”

话音落下,就听“嘟”的一声,通讯切断。

谢昱再打回去,号码已经变成了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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