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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烈之情(32)+番外

黑发男人冷眼斜视过来:“那你又在这里干什么?”

“莫比”,格瑞丝按住我的肩,“是我跟Dog打的赌,赌他能不能不触动警报走进我的办公室找出婚礼举办方案。”

“我们经常玩这种游戏”,斯特莱走过来,将刚到手的文件递给格瑞丝,“正像我说的,Fish,你该加强戒备,你知道,我说的不止是警报系统。”

“你可以开门见山。”我冷淡挑了个笑容。

黑发男人晃晃脑袋:“莫比。奥罗尔,对吧?你的全名。”

“闭嘴,Dog!”

我想我该收起笑容了,他提醒记起一件假装忘记很久的事情,我姓奥罗尔,这意味着格瑞丝是我杀父仇人的儿子。

“Fish,我想用我的人来操办婚事,这应该没关系吧?”

“当然”,我点头,“我乐得轻松。”

“莫比,该处理下你的伤口。”格瑞丝伸手想拉住我。

“不碍事。”我挥手,摆脱和拒绝,转身离开时,粗暴擦掉嘴边碍事的血迹。

(5)

我钦佩斯特莱的办事效率,寥寥几天仓促准备的婚礼会场布置华丽,声势浩大。

入口处人潮涌动,来宾显然超过我之前预计的,场面热闹混乱,斯特莱要怎么确保安全问题?

用拇指食指碾开习惯性紧皱的眉头,勾起应景笑容,操心些不相干的事情有意思吗?

挤在人群里随大流移动,不知从哪冒出的男人拦到我身前,神色是虚伪的恭敬和真实的傲慢:“奥罗尔先生吗?”

顿了片刻,想起这男人总跟在斯特莱身边:“什么事?”

“请跟我来一下”,我记得他叫山姆,眼睛里暗含诡异冷笑,“您在特别人员名单上。”

跟随山姆来到封闭小房间里,看这个高大年轻的卷发男人拿起金属探测器回身冲我扬起下巴:

“拿出所有武器,然后把腰带和袖口解开。”

“斯特莱认为我会搞砸婚礼?”

山姆目光里充满挑衅和讽刺:“他只是不希望发生任何意外。”

我轻轻哈了一声,懈去戒备摊开手臂:“请便吧。”

他没有客气,探测器扫描过后,双手从肩到脚跟全部搜查。

我身上被他抓的疼痛,维持笑容不变:“嘿,你认为我会把炸弹装进肚子里吗?”

“你应该习惯男人的手——”山姆轻佻拍在我后腰上,“谢谢您的合作,奥罗尔先生。”

我不想搞砸婚礼,格瑞斯的婚礼。这是按住拳头不挥出去的唯一原因。

离婚礼仪式开始还早,客人们为各种目的和利益相互攀谈,吸引我的自助餐长桌上浓郁菜汤搭配精致面食,各色造型绝妙的中国菜,看来有东方情结的人不在少数。

我打定主意直到婚礼结束也不让盘子空出来,目光也不从这些美食上离开。

但眼角扫到一抹金色时,却该死的根本不受控制去追逐,就像猫看见滚辘辘转的线团。

是个服务生,背影看起来精干,腰身结实屁股紧翘,那头金发灿烂纯正,跳动着和煦阳光的温度。

真像维拉少爷。

他侧过半边身子,肩膀到胳膊线条流畅,肌肉不突出却充满力量质感。

至少九成以上的相似度,我是不是该考虑上去搭讪,拐他上床,毕竟最近发现自己欲求强烈。

他完全转过脸,扬起那双湛蓝眼睛看过来,却像冰水顺后颈溜进脊梁,欲念消失无踪。

他根本不像维拉。

因为他就是维拉.杰立卡本人。

猫着腰,小跳步凑到他身前,挑起眼角目光上瞟,充斥邪气挑逗和久违的笑容:

“嘿,莫比,你去探望过我,总要礼尚往来。”

(6)

“维拉少爷”,完全是习惯性勾起手指敲在他额头上,“牧场经营不善,需要出来做兼职维持生计?”

维拉没理会这个蹩脚的笑话,嘴边勾起的弧度几乎能嗅出多年不见的血腥气:

“痛快点,莫比,让这地方变成逃难现场太容易,或者再来点烟火助兴?”

我突兀伸手按住他肩膀:“别那么干。”

“那你想怎么做?”湛蓝色眼睛直直望过来,我那种无奈和狼狈在里面无处隐藏。

“什么也别做,维拉,不要做任何事——”

“否则?”维拉挑了下眉毛,“你会阻止我,跟我为敌?”

我失笑摇头:“这可是你哥哥的婚礼。”

“莫比,你总甘于沉默”,维拉抓住我手腕,发狠的用力,“会失去原本属于你的东西。”

“如果全力争取,我当时有可能得到你吗?”我本来只想说个玩笑话,却完全没控制好语气和腔调。

维拉的神情是罕见的静滞,几秒钟后略低下头,眉头簇紧,极为认真谨慎寻找合适的词汇:

“我不确定,莫比,我完全没想过……长久以来你所做的,从没逾越过一个兄长的界限,甚至有时候你冷淡到让我觉得你只是不得不跟我在身边,并非出于自愿。”

我试着缓解的笑出声:“维拉,我只是说笑。”

维拉抬眼紧逼似的盯住我:“你真正的意愿从不让人知道。不管那是该死的玩笑或者什么,我认真回答你,我不确定,所以那是有可能的。”

“所以——”,我转身拿起个盘子递给他,“你想尝尝鲜虾馅的蒸饺吗?味道很不错。”

“我更想把这个砸到格瑞丝脸上”,维拉有气无力接过盘子,嘟囔道,“你确定不需要我做任何事?”

我立即点头。

很庆幸这种坚决让维拉直截了当摊手宣告退出。他转身离开时,有种莫名其妙的刺痛,从心脏蔓延到指尖,类似被霰弹枪射中后清洗伤口里的残留弹药。

太过漫不经心造成反应迟钝,大个子山姆撞上来时没一点防备,酒水洒了一身,胸口湿凉通透。

“真抱歉,奥罗尔先生”,山姆跟几个人紧贴上来,围成个隔离圈子,低声道,“没预备供你换洗的衣服,所以你还是滚远点别碍眼的好。”

我歪头扫过一眼,五个人,左手扼住一个,右手扭断正面这人的脖子,闪躲同时抓起餐刀,割断抢攻过来的喉咙,然后可以考虑踢或者——总之太轻松了,就像给面包涂黄油。

但我并不怎么喜欢吃面包。所以决定是忍耐。

最后一次忍耐。

穿出包围圈,越过人群,吵闹喧嚣渐远,脱离会场,走到服务人员通道尽头的洗手间里。

不出所料,空无一人。洗手台前镜子里的男人,看起来真是多余的存在,僵硬,冷漠,封闭,腐朽。

拉开湿腻在身上的衬衣前襟,酒精味道弥漫开,我拧开龙头洗手,水流经常能让陷入混乱的思维清晰和冷静下来。

在我最不想被打扰的时刻,门碰得一声被推开,大步走进来的男人黑色礼服妥帖整洁,里面白色内衬一尘不染,金色的头发难得规矩,蓝色眼睛总带着魔术诡计似的笑意。

“的确像个变戏法的……”我几近无声的低喃,继续洗手,耳朵里听见水流哗哗的声音似乎变得湍急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