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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金枝/清冷驸马他死都不肯和离(156)+番外

一遍又一遍,不知疲惫。

大雪断断续续下了一夜,鸡鸣时方歇。

外头天还未亮透,帐内暗沉沉。

裴季泽贪恋地望着怀里如同银丝团成的女子。

她哭红的眼角像是凝结着一滴胭脂泪,瞧着好不可怜。

他在她眼角落下一吻,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手臂,才起身,榻上垫着的银白毯子滑落到地板上。

他俯身去捡,只见上头有一抹已经干涸的血渍。

梅花似的秾艳。

裴季泽望着那抹血迹一时怔住。

她竟一直都在骗他……

他想起昨夜那样没有顾及,小心地掀开她身上的衾被,想要替她查看有无受伤,背对着他的女子突然哑着嗓音道:“立刻滚出府。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裴季泽沉默良久,穿好衣裳后起身出了屋子。

*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到处白雪皑皑。

正在廊庑下徘徊的文鸢一见他出来,愣了一下,忙上前去请安。

眉目若雪的男人哑声吩咐,“她还睡着,我先入宫,晚些时候再来瞧她,劳烦文姑姑好好照顾她。”

文鸢见他面色不大好看,一时也不知两人吵成什么样,忐忑应了声“好”。

裴季泽又交代几句后方离去。

待他出了月门,文鸢有些不放心地入了旁边守夜的耳房询问究竟。

正在打盹的两名女使一见她来,忙起身请安。

文鸢低声询问,“昨夜公主与驸马可有吵架?”

两名女使对视一眼,一时也不知昨夜那种情况算不算吵架。

其中一名女使道:“昨夜,驸马叫了四次水。”

文鸢愣了一下,在廊庑下徘徊片刻,又去了厨房,吩咐厨房炖一些滋补的膳食给公主补身子。

*

谢柔嘉再次睁开眼睛时屋子里天光大亮。

裴季泽已经不在屋里。

她稍稍动弹,疼得眼泪逼出眼眶。

昨夜裴季泽不知喂她吃了多少酒,丝毫不觉得如何,眼下清醒,没想到竟然这样疼。

这时文鸢入内,闻着里头浓郁的气息,不禁红了脸颊。

她忙上前去,待瞧清楚谢柔嘉身上的痕迹,不由地大吃一惊。

她心疼不已,“头一回,驸马怎一点轻重也没有!”

谢柔嘉想起昨夜,瞥了一眼地上银绒毯子上的那抹血迹,道:“他不知我是头一回。”

文鸢眼神里闪过一抹惊讶。

不过这种房中事,便是再亲近的人也不好置喙。

她一边小心替谢柔嘉更衣,一边将裴季泽临走前交代的话细说了一遍。

末了,叹气,“驸马,其实怪不容易的。”

谢柔嘉闻言没有作声。

半晌,吩咐,“去煎一副药给我。”

文鸢下意识问:“什么药?”

谢柔嘉到底是有些害羞,咬了咬下唇,“避子汤。”

文鸢迟疑,“公主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若是怀上岂不正好。”

公主一向最怕寂寞,从前总说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这样就能长长久久陪着自己。若是驸马的孩子,倒也名正言顺。

“阿昭大仇未报,”一瞬间红了眼眶的女子抬起泪眼望着她,“我怎有脸与他生孩子?我又怎有脸过得好?”

文鸢闻言,亦红了眼眶,哽咽,“卫公子在天之灵,也希望公主过得好。”

“正因如此,我心里才更难受。无论我做什么,阿昭他都肯原谅我。”谢柔嘉泪流满面,“可我这十几年来对他做了什么,我竟不知他喜欢我。”若不是萧承则说与她听,她竟半点不知晓。

这些年,她都对卫昭做了些什么!

“这不是公主的错!”文鸢安慰,“公主一直把卫公子当亲哥哥,又怎会知晓卫公子有那样的想法。”

“逝者已逝,公主不能这样折磨自己与驸马。不如您同驸马实话实说,您同岳阳侯不过是——”

“他很无辜吗?”谢柔嘉哽咽,”哪怕他没有杀卫昭,可若不是他故意拦截我的信件,阿昭说不定也就不会来江南,就不会无辜惨死!”

文鸢这下亦不知该怎样劝。

自打从江南回来,她夜夜做噩梦,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卫公子的死已经成了她心里的结,恐怕只有卫公子大仇得报,她才能够真正解脱,与驸马重修旧好。

谢柔嘉把满是泪痕的脸埋进臂弯里,哭道:“文鸢,你不明白我心里有多痛恨自己。若是可以,我恨不能当初死在江南的人是我,这样,我就谁也不欠了。”

*

裴府。

裴季泽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紫檀木手串。

儿茶坐在他怀里,轻轻晃动着尾巴。

“公子,您怎么了?”

锦书见自家公子自从公主府回来后,就有些魂不守舍。

回过神来的裴季泽轻轻揉捏着眉心,“去请赵医师帮我配一些止疼化瘀的药膏来。”

锦书闻言,一脸担心,“您受伤了?”

他这才想起早上替公子更衣时,公子雪白的亵裤上也沾了一点血迹,脖颈上也多了几处被女子咬出来的印记。

难不成昨天夜里公子与公主昨夜打架了?

可瞧着公子的神情又实在不像。

裴季泽道:“照做就是。”

顿了顿,吩咐,“备马车,我要入宫面圣。”

*

皇宫。

未央宫。

江贵妃打量着面前与自己的儿子生得有五分相似的侄子,原本憋得一肚子的火气卸了一大半。

她道:“七郎该不会喜欢她吧?”

这段日子外头虽谣言四起,说安乐公主如何与岳阳侯交好,她心里是不相信的。

毕竟,当年自己的哥哥,也就是他的父亲死于太子之手,他心里最憎恨太子不过,又怎会与他的妹妹好。

可昨日在马场她瞧得分明,他眼里对谢柔嘉分明是多了一丝不该有的情意。

眼前的男人虽与自己的儿子生得五分相似,却是完全不同的性子。

骄傲自负,城府极深。

若是他真瞧上谢柔嘉,恐怕会不计一切手段得到她。

江行之不置可否,“您今日叫侄儿来,可是有要事?”

江贵妃见他闭口不谈,道:“事情准备得如何?”

她已经等不及了,若是圣人不肯废黜太子,她就杀了太子。只要太子一死,那么她的儿子就是新的储君。到时她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谢柔嘉给自己的儿子陪葬。

而再过几日太子会去城外的寺庙祭祈福,便是最好的时机。

江行之望着眼前已经有些疯魔的女子,道:“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江贵妃放下心来,叮嘱,“长安贵女如云,你若是瞧上谁,我都可叫陛下赐婚,唯独她不行!你莫要江心思浪费在她心上!”

“侄儿知晓自己在做什么,”江行之起身向她告辞,“若是姑母没有别的事情,那侄儿告退。”

江贵妃见他竟这样走了,气不打一出来。

待人消失在宫苑,才恨恨道:“也不知那贱人有什么好,阿昭被她迷得命都没了,眼下就连他也瞧上她。”说着说着,又想起卫昭,眼泪涌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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