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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岭荒城(24)

凌厉竟然自己开了一辆观光车过来,陶如旧愣了愣,不过想到既然能开汽车,这普通的电瓶车男人自然也是不在话下,只是他的身份,亲自开起观光车来,实在有一种别样的古怪。

陶如旧这样想著,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将笑意写在了脸上。

“笑够了没有,够了就上车。小心我开到地宫里去。”

凌厉催促。

晚上的巡视,的确如凌厉原先所言的那样,只是例行公事的查看而已,真正负责安全工作的是轮流职守在海岭城中的保全人员。他们四人一组开著旅游车,经过海岭城景区的每一个重要地点,并且在那里的记录仪上刷入到达的时间等数据。

“他们上半夜下半夜分为两班,等到上半夜的休息之後,你可以去采访他们一下,我保证我们知道的鬼故事比戏班子更多。”凌厉这样说。

“可我不是要编写鬼故事大全。”陶如旧抢白了他一句。

夜晚的海岭城是安静的,特别是在台风将要到来之前。远处的大海尽头,隐隐透出些微的蓝光。凌厉说那就是台风的影子。

他们驾著旅游车,无声地穿行在海岭城黑色的景区。在昏黄的车灯下,白日里熟悉的景物此刻都化作了或浓或淡的剪影,陶如旧坐在凌厉身边的位置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著话,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幽冥地宫区的门口。

幽冥区设了大门,旅游车不能开进去。凌厉只是将车绕著宫墙开,波浪形的瓦墙顶端偶尔会出现一些树木以及建筑的屋顶,陶如旧甚至还听见了小李与郑大哥说话的声音。

“现在还敢再进入地宫麽?”凌厉将车子停在千佛区门口的空地上,点燃一支烟。四周围依旧是一片黑暗,陶如旧只能看见一点金红色的火星,并且嗅到烟草的气息,混合著男人惯用的淡淡香水气息。

第15章

“说实话,我不敢了。”陶如旧诚实地摇头,“但不是说不能进去。只是脑子里已经有了不好回忆,除非必要,否则不会主动接近。”

听著他的话,凌厉干脆放松地将双脚搁到了方向盘上。

“我能明白那种感觉。”他说,“有时候看著家里那些姓凌的老头,也是够无奈的。”

顿了顿,他又补上了一句:“我这话可是把你当朋友才说的。”

陶如旧正奇怪凌厉居然对他说这种话,听见了後面的声明,反而放心起来,笑著点头。“知道,就你这麽一句话,主编也不会让我发表的。”

说著,他便主动将话题带开。又说了一会儿,凌厉提出要开车,可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树丛里突然“簌簌”地抖动了起来,接著竟然转出来两个人影。

陶如旧未曾准备,惊讶地张大了嘴,倒是凌厉一派了然的朝前面喝了句。

“今天还出来,你是想要给人参观麽?快走吧,今天明天晚上人会很多,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两团黑影原来是想要立刻避开的,可没想到听见了凌厉的声音,其中一个较高大的反而停下了脚步,嘿嘿笑了声,那声音竟然是戏班子里面的王白虎。

“还好不是保全科的那批生面孔,我说凌总就放过我这次吧,正是因为这台风天凉快了,我们才到这里来……”

话说到一半,王白虎身边较矮的那个影子突然狠狠掐了他一把,不让他再呼说下去。陶如旧怔了一会儿,脸刷地红了起来。这才明白过来是王白虎拉著他村里面的女朋友在草丛里面做那种事情。

黑暗中凌厉没有看见陶如旧的尴尬,王白虎的脾气,以前的几个夏天他就已经有所了解。此人是戏班子头号花花公子,每年夏天都要换一个女友。尤其喜好带著女孩儿到野地里乱来。就为了这件事,班主吕师傅不止一次动了肝火,甚至威胁说再乱来,就带到保全部去示众,然而毕竟是像孩子那样疼爱的,每次事发,也总之是雷声大雨点小,倒是弄得大家都知道了王白虎的顽劣。

“快走吧,少叫吕师傅再为你操心!”凌厉掐灭了烟,同时将车向另一边的道上转去。王白虎听了嘿嘿一笑,领著姑娘沿著另一条路走了。

陶如旧真有点哭笑不得。

车子在一个个景区之间游荡,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推向了十二点。凌厉说过要让陶如旧见见那些保安的,於是就将车子开到了控室外面。

保全科里灯火通明,交班的工作正在进行。陶如旧抓紧时间访问了几位保安。等到差不多十二点五十几的时候,人便又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下半夜打算怎样?继续走形式?”凌厉问陶如旧。

陶如旧想了想,回答:“明天台风来了或许会更加忙碌,我想还是回去睡觉罢。”

凌厉点了点头,突然又转念一想,说道:“不如你今天晚上就和我回别墅吧,也省得我来回在这景区里穿梭,翠莺阁和别墅是在两个方向。”

陶如旧原本并不想要跟他回去,但被他这麽一说也就不好再添麻烦。两人上了车,向著千佛一面的侧门而去。到了侧门口,凌厉停了车,拿钥匙开了侧门,眼前是一直沈到崖下的石台阶。两人一前一後地走下去,竟然别有一片开阔的平台,立著一幢排屋,再下面的地方依旧有凿出来的台阶,一直一直通到海里。

凌厉示意陶如旧随他进屋,打开灯照出极富现代设计气息的室内装修,轻松的乳白与米黄搭配,以及墙上神秘的非洲面具,反倒像是艺术家的住处。

“客房在楼上,我带你上楼看看。”

凌厉领著陶如旧上了楼,因为没开灯的缘故,楼上是一片漆黑。凌厉拿著手机当作照明,却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这楼上比较奇怪,手机没有信号,要打电话床头就有,不过这麽晚了,你或许也不需要。”

冷不妨听见这句话,陶如旧背後立刻冒起来一股冷气。

“那……楼下有没有客房啊?”他尝试著问,“我好像不太习惯……”

“你连客房都没看到,就说不习惯?”凌厉皱了皱眉,“该不会是想要住主卧吧?”

说者无心,听著有意,陶如旧整张脸又一次“轰”地烧了起来。原因无它,自从那天晚上做了匪夷所思的春梦之後,大凡有些暧昧的话题就会让他面红耳赤。

“不是。”他结结巴巴地辩解,“我只是不习惯住没有信号的屋子,是因为……”

“这也算是理由?”听到这句话,凌厉反而笑了起来,“你又不是手机,还怕没有信号?”

说著他随手打开了走廊边的灯。与楼下同样柔和的灯光与装饰,的确没有任何称得上恐怖或者奇特的地方。凌厉再抓著他的手走进客房,开了灯问他:“你真的要住楼下的主卧?”

陶如旧被他逼问得无可奈何,人又的确困了,於是只好点头哀叹,住了下来。

虽然是客卧,但五脏俱全。客卫里更是依照星级宾馆的配置,准备好了一切用具。陶如旧模模糊糊地羡慕著有钱人根本不用自己打理家务,一边脱掉衣物准备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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