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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君缠绵意(7)+番外

看见一条将近十丈长短、海碗粗细的银蛇,水缸大小的脑袋上依稀生长著短小的玉色双角,屈曲扭动著从帐中窜出,发疯一般径直撞破了两扇宫窗。

厉衡捂著伤臂追出去,正看见银鳞长尾一甩,消失在了大雾之中。

是柳睿!何事令他如此仓皇,甚至显出了原形?

难道说红香殿内有什麽危险!

厉衡一手捂住肩膀,转身奔回殿内,大雾已经随著柳睿的离去而消散一些,空气中弥漫出了一股昨夜被浓烈酒气所掩盖的气息。

雄黄。

厉衡心中一沈,这才回想起柳睿曾说过的一句话。

南雀经常会在龙君以及自己身边放上雄黄,以阻止柳睿的接近。

雄黄在身,就免不了将气息四处散开,若是户外倒也无妨,只是二人就寝的床榻上,衣被交叠浸染而使气息经久不去,自然会令蛇类惧怕不已。昨夜二人因为醉酒而浑然不觉,厉衡却难以想象柳睿是如何在酒醒之後面对这满室的雄黄。也怪不得他被逼出了原形,狂性大发。

这样想著,厉衡便开始责怪起自己的鲁莽。想来柳睿一直不敢进入红香殿,多半也是因为害怕雄黄的气息了。

不知不觉中园里的浓雾已经完全散去,侍卫们匆忙赶来,正见到首领披挂著半身的黑血怔忡而立,一个个都惊得变了脸色。

而这时厉衡才感觉出自己的整条右臂已完全麻痹,立刻醒悟到是中了蛇毒,眼前也猛然黑沈下来。

第14章

头痛欲裂。

半梦半醒之中,柳睿只觉得一片天旋地转。头痛,却不是往常醉酒的感觉。身上是冷的,这代表了酒力早已挥发殆尽。

他轻轻呻吟著勉强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片嚣张的红色。

红色帷帐,红色雕花,红色高梁……

南雀的红,红香殿的红!

他大惊失色,并且立刻明白了是什麽令他痛苦不已。雄黄!那股始终围绕在敖缙与南雀身边的恐怖气息!

本能告诉他此处不能久留,柳睿痛苦地翻滚了几下,他想要起身,双腿却绵软得无法站立。口中急促的吐息逐渐变成了冰冷的浓雾,他的体温越来越低,银鳞如霜雪般浮现在了身体上。

柳睿明白自己正在蜕变,却无力控制,因为原始的本能正在发挥作用,要让自己化出原型,以最快速而安全的方式离开这一片困境。

“谁来……救命……”

意识模糊的边缘,柳睿痛苦地扭动身体,而眼前依稀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撩开了红帐,急切著呼唤著他的名字。

“柳睿……柳睿!”

仿佛拉住了救命稻草,柳睿急切地想要回应著一声声的呼唤,然而那个男人的名字就在他的嘴边,可柳睿就是唤不出来。

是谁、他是谁?

敖缙麽?不……

这之後的一切,就全部被本能所操纵了。

等到他清醒过来,便发觉自己躺在了离宫一里之外的雪地中,变回了人形,浑身赤裸。

强忍住寒冷与欲裂的头痛,柳睿挣扎著走进一旁的树林,催动咒语将树皮变成衣裳勉强穿上。

冬日的郊野寒冷异常,朔风刮在脸上更是如同刀剐。这几个月来柳睿一直被厉衡娇养在离宫之中,什麽时候受过如此凛冽的风寒?他顿时连打了几个寒噤,又禁不住去摸痛得要裂开的脸。

这一摸又让柳睿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自己的嘴角上掉下了一些血痂。

这绝不是他自己的血!

柳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是自己咬了什麽人。

是那个人,那个在他意识模糊中,喊著他的名字,掀开帷帐的男人!

“是厉衡!”

刚才还在嘴边无法叫出的那个名字,如今却变成了一团火在柳睿的心口燃烧起来。他再顾不上什麽疼痛,赤足在冰冷湿滑的雪地上转身飞奔。

毒!半个时辰之後无药可解!

当他踉跄著冲回离宫正院的时候,正看见厉衡的卧房外面立著好几个侍卫,俱是哭丧著脸色,显然是束手无策。

柳睿当即排开他们,径直冲进屋内,绕过外间就看见床上厉衡人事不省,面容灰败又裸了上身,一条右臂已然青得发乌。

在他身边,几个粗通医道的地仙倒了一桌子的仙丹,却依旧拿捏不出什麽妙法,只是用布条将厉衡的右臂紧紧地勒住,又切了伤口,放出了小半盆黑血。

这本是对付寻常蛇毒的方法,对於蛇仙却未必奏效。

眼见豹君手臂上的青紫仍然在向著心脏蔓延,柳睿急忙喝道:“我能救他!你们出去!”

说著不由分说地冲过去,袖风一挥便将那几个不中用的地仙抽出窗外,而自己顺势小跑两步登上了床去,挥手将帷帐解了,严实裹住自己与厉衡,又厉声警告外面:“替我护法,谁敢进来格杀勿论!”

第15章

屋外顿时一片劈啪关闭门窗的声音,然後便是一片寂静。柳睿便趁机做了一个小周天的吐纳,彻底平复了喘息,又红著脸色将树皮衣裳脱下来。

蛇仙们的毒液,通常只有他们本人懂得如何化解。柳睿迅速查看了厉衡的状况,认定为时不晚,便开始著手解毒。

他首先咬破了手指,将血液在厉衡与自己的腹部丹田处画了阴阳互补的一对符咒,又分开双腿俯身趴到了他身上,慢慢沈下腰去,将彼此的符咒紧贴在一处。

此时此刻,二人都赤裸著半身,又以如此暧昧的姿态交叠,若是叫别人看到了,难免会有一番绮思,然而柳睿却顾不了那许多。比起下到黄泉去追魂夺魄,眼下的方法不啻是极大的方便了。

柳睿星眸半闭,口中喃喃,念的是将两身暂时并为一体的和合之咒。约莫过了一刻锺,便感觉脐下三指处热流涌动,他知道符咒已成,便咬破了舌尖,而一只手同时捏住了厉衡的下颌,迫使他张嘴,接受来自自己舌尖的血珠。

嫣红与青紫的双唇很快纠缠在了一处,柳睿凝神静气,将自己的血液凝结成一枚枚解毒珠喂入厉衡体内,然後与他双手掌心交叠,推动气血运行。

那血珠在厉衡体内游走,吸附了蛇毒,最後再通过和合为一的丹田回到柳睿体内,便如此将厉衡体内的蛇毒一点点地拔出。

说来容易,却并不容易施行。柳睿方才运行了两三个小周天,便隐约感觉体力不支。所幸厉衡体质本就强健,稍微残留一些余毒倒也不成问题。又推行了一个周天,柳睿感觉到身下人裸裎的胸膛开始有了热度,心中的一块大石终於算是落了地。

浑浑噩噩之中,厉衡逐渐寻回了神志。

一开始的他什麽都感觉不到,像在虚无中漂浮,忽然间丹田中升起了一股温暖,紧接著热力扩散,所到之处仿佛点亮了明灯,除去中毒的右臂暂时还是没有知觉,身体其他部分的麻痹与呼吸困难的状况迅速地消失了,他很快感觉到有一样柔软湿热的东西堵在了自己的唇上,轻柔地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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