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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张同志(4)+番外

张同志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这麽多年以来没这麽狼狈过!不是没遇到过对手,关键是李同志的态度从来没这麽暧昧过。真不知道那个王志高施展了什麽迷魂大法,怎麽李同志还没怎麽的张同志自己反倒五迷三道的?张同志一阵一阵地犯晕。

张同志抱著搓衣板搬进了办公室。

李同志看在眼里,什麽话也没说。

在办公室的日子里,张同志想了很多。

按道理这时候张同志应该流著眼泪回忆起很多辛酸或甜蜜的往事,比方说自己如何历尽千辛万苦抢了李同志的亲,或者说某次李同志在微妙时刻不小心喊出的三个字,再不济也该是俩人看《铁达尼号》的时候李同志毁了自己的名牌西服的事情……

问题是张同志这个人有点死心眼,那些个浪漫的一件没想,想来想去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东西:前两天的排骨汤还剩了不少,李同志的衬衫掉了颗纽扣,水电费该交了,床单晾出去还没收,电脑坏了还没修……

所以,张同志在第二天就回去了一趟,打算把那些个鸡毛蒜皮解决了再走。

李同志没在,屋里很干净,冰箱里面没东西,衬衫的纽扣已经钉好了,水电费结算单摆在桌子上,床单收在柜子里,电脑桌是空的,大概是已经送修了。

张同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完了,这下不走都不成了。

李同志进了门,冷冷地哼了一声。

张同志可怜巴巴地抬起头:“你回来拉?”

李同志一翻手把手上的东西扔到张同志面前──崭新!亮搓衣板一块。

“把裤子脱了!”

啊?张同志懵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套鬼把戏!想在裤子里垫海绵是吧?偷偷把搓衣板磨平了是吧?反了你了!”

“你!你!你……你别欺人太甚!”话还没说完,张同志的裤子已经脱完了。

李同志哼了一声,端起茶杯恨恨地说:“敢背著我去相亲?要不是到处都找不到卖搓衣板的,我能让你猖狂到今天?!”

啊?张同志终於明白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道理。

那……那个王志高呢?

哼!那天我就拒绝他了,人家可不像你脸皮那麽厚,死缠烂打。

哈哈。张同志开始傻笑。

笑什麽!就冲你这麽爱胡思乱想,这个礼拜你就跟搓衣板过日子去吧!

张同志继续傻笑中……

可惜,张同志忘记了一件事,明明这一次有豔遇的是别人,为什麽跪搓衣板的还是自己呢?

或许在他的脑子里,搓衣板天生就是和自己沾在一块的。

然後,我们的警察张同志,终於在失眠了多日以後,舒舒服服地在搓衣板上打起了呼噜。

幸福在哪里?幸福,就在警察张同志家的搓衣板上。

第4章 《警察张同志求婚记》

每个人一生中都会遇到几件浪漫的事情……

这里所说的‘浪漫’因人而异,对一万个人就有一万个解释,或者叫豔遇,或者叫性骚扰。

对大多数的人来讲,遭遇求婚,绝对是件让人兴奋和激动的、所谓‘浪漫’的事──除非求婚的人太过自不量力。

不过,向人求婚,就是一个很困难、很吃力、很不讨好、需要十二万分的决心和勇气──还不一定能成功的问题了。

……

该死的什麽乱七八糟的!

警察张同志忿忿地丢下手中的书,走到窗户跟前看风景,阳光很温暖,路边有几个老头在下棋。

那本所谓乱七八糟的书无辜地躺在张同志身後的地板上,封面上几个花里胡哨的大字:《男士求婚技巧大全》。

没错,张同志正打算解决他一生中最困难、最吃力、最需要决心和勇气的问题──求婚。

而不幸被张同志看成解决该问题最佳盟友的,就是那个倒了血霉的小编李同志。

这会儿李同志正坐在市中心最繁华的那条大街上、最高档的那家酒店里喝著咖啡,对面是一个温柔婉约、我见犹怜的娉婷女子,旁边是一个梳著油亮大分头的中年知识分子。

没错,这三个人正在进行一项古老的、具有相当悠久历史的、渗透了中国五千年文化的仪式──相亲。

落地式的大窗户外边是来来往往的人潮,几乎每一位路过的人都会好奇地向里面张望几眼,李同志感觉自己就像免费展出的某种动物。

坐在对面的娉婷女子红著脸抛过来一个火辣辣的媚眼,李同志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把头扭向旁边:“主编,喝咖啡。”

好。分头主编一仰脖喝干了面前的咖啡,喊一声,服务员,再来一杯!

娉婷女子轻轻掩嘴,一个很淑女的微笑。

阳光透过落地窗,温暖和曛地照耀著三个人,娉婷女子的媚眼又上升了几个温度,李同志开始流汗了。

分头主编喝下了又一杯咖啡,拿起纸巾擦擦嘴角:我失陪一下,你们聊。

警察张同志又捡起了那本书。

……

一刻锺後,张同志出了门,打算实践书上所记载的第一种技巧。

二十分锺以後,张同志已经站在了市中心最繁华的那条大街上、最高档的那家酒店里的值班经理面前:“我要在今晚上八点包一个单间,请给我准备99根蜡烛,99朵玫瑰,还要请一个拉小提琴的……”张同志的眼睛直了。

没错,很巧,的确很巧,那边的落地窗前,坐著一个和李同志一模一样的家夥,正和一娉婷女子相谈甚欢。

值班经理很热情地服务:“先生打算求婚?真是很欢迎啊,我们这里天天都有人搞这一套,很有效果哦……”

张同志咬牙切齿打断了经理的演说:“不!我要抢婚!”

……

两分锺以後,张同志已经隐蔽在凤尾竹的後面,两眼赤红地监视著落地值班经理小声叮嘱服务生:“倒霉!又是一个捉奸的。你赶快想办法去通知那边那两位,叫他们赶快走。”

张同志一把揪住了经理的脖子:“我是警察!正在执行任务,那俩人是重大嫌疑人 ,谁敢通风报信,我敲了他脑袋!”

经理脸红脖子粗地喘气:“是!是!我们一定配合!”

那一边,小编李同志打了个寒战。

通常一男一女单独相处的时候,气氛就会变得很微妙。这种氛围的微妙程度是和环境分不开的,在某些环境下我们称之为浪漫,比方说伸手不见五指的电影院,五星级饭店的蜜月套房,或者……泰坦尼克号上那根差点被踩断了的桅杆。

而在另外一些环境下,我们称之为浪费,比方说……俩俊男美女衣冠楚楚地坐在市中心最繁华的那条大街上、最高档的那家酒店里,喝著120元一杯的高级咖啡,欣赏著斯特劳斯的圆舞曲,郎有情妹有意──偏偏面前有一大扇擦得透亮的落地窗,让人想干点什麽都下不了手。

所以李同志很沮丧。

当然了,我们有必要声明的是,李同志沮丧的原因和环境的关系不大,他这会正在计算亲爱的分头主编到底喝了多少杯咖啡──要知道李同志的钱包里算上硬币一共也不超过5张四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