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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陈楚卫(修改版)(35)

“避邪剑法有什麽了不起!你当老子怕你……”,楚卫忽然反应过来陈风的意思,所谓欲练神功,引刀自宫……“下流!”

楚卫脸红得什麽似的,陈风有点纳闷,当初一块儿在道上混的时候,什麽没见过啊?楚卫那时候,跟个小流氓似的,黄色段子说得一个溜,脏话一串一串地往外蹦,怎麽几年不见,性子都变了?

倒没觉得不习惯,感觉……眼前这个楚卫才是真实的楚卫,以前那个,总像隔了一层纱,怎麽也看不清楚。

楚卫很认真地跟他解释,那时候是装的,干那个嘛,就得装啥像啥,後来习惯了,当老师的时候,一身的吝气,磨了好久才干净。

陈风猛然想起,楚卫第一次给他们上课的时候,同学们猜他杀过人的事情了,呵呵。

楚卫看他一眼,没说话。

胸口有点难受,那眼光就好象是一把刀子,轻轻在胸口戳了一下──倒不疼,就是痒,痒痒的。

有个广告这样说:伤口,还疼吗?痒痒的。痒,就说明快好了。

陈风挺烦那个广告,可架不住电视台天天播天天播天天都播,於是就记住了。现在想起来,人家其实说得没错──伤口长肉的时候,神经末梢也在长。

陈风考虑回头去买两瓶那个什麽营养液来喝喝,希望不会喝傻了。

嗯,陈风能有这个念头,那就已经傻了,至少是离傻不远了。

楚卫抱著衣服往外蹭了蹭,挪开身子,慢条斯理地把衣服穿上,理好了,左右看看,皱皱眉,俯下身子收拾起满地狼藉。

陈风也不说话,就看著楚卫收拾,楚卫那腰明显有点蹲不下去,还那麽硬撑著,陈风心里这份别扭就别提了。

楚卫埋著头收拾了半天,刚才实在是太疯了,小包间里跟台风过境一样,东西扔得哪哪都是。

到後来楚卫实在忍不住了,扶著腰撑起来,不满地瞪了陈风一眼,你就不会搭把手啊?

陈风哼了一声,我就想看看你能逞强到什麽地步。

说著话把楚卫往沙发上一放,“老实呆著!”然後开始收拾,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归置到一块儿,剩下的就是服务生的事儿了。

楚卫显得有些不自在,“洗手间有簸箕,别麻烦服务生了……”

陈风回头好笑地看他一眼,“门口那个服务生也是警察吧,你带来的?看著是嫩了点儿,连盘子都端不好。”

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KTV生意兴隆,就这一间包间偏偏空著,位置还特合适,再加上那个笨手笨脚的服务员,陈风不用过脑子也知道是怎麽回事。

他也知道,楚卫若不是安排了把门的,断然不会由著他在门里这麽胡天黑地的折腾,毕竟现在俩人的处境都不安全──就这样,这小子还惦记著不脱衣服好脱身呢。

这麽想来,楚卫一定又有新的任务,不然不会添人手。陈风没打听,他知道楚卫肯定还得瞒著他,与其自讨没趣,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糊涂的好。

楚卫点点头,算是默认了陈风的话,态度干脆得叫陈风有火都没处发去。

陈风不吭声了,从洗手间找出簸箕,低头扫地。

楚卫开门出去,小声跟走廊上的服务生嘀咕了几句什麽,陈风当没看到。

楚卫回来的时候拿著一张卡递给了陈风,陈风接过来看看,是KTV的会员卡。

“接头方式变了,以後有什麽事你就到这儿来,把这张卡给门口的服务生,他知道该怎麽办。”楚卫一字一句地嘱咐,说得很慢,生怕陈风不往心里去。

陈风点点头,把卡塞进裤兜里,一声不吭地扫他的地。

大屏幕上张国荣深情款款地唱:忘了过去,锁上记忆,重新在一起,亲爱的我请你莫再犹豫……

楚卫过去把机器关了,张国荣一句‘我爱你’刚唱了一半,啪地没了影。

陈风把屋子打扫得差不多了,把房门又锁死,回过头跟楚卫说,“还是开著吧,也不妨碍什麽,太静了反倒烦得慌。”

机器又开了,张国荣换了一首歌──你我相隔那麽远,哪年哪天可相见?

陈风歪著头问楚卫,我说,咱们这样……算不算假公济私呀?

楚卫白他一眼,知道还问!

陈风说我倒无所谓,我是担心你,这个不是不合你的规矩吗,公私要分明不是?

楚卫说你还别气我,规矩是人定的,怎麽著吧?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愿意为我,破了规矩?陈风涎著脸问了一句,被楚卫骂了声‘臭不要脸!’

陈风很想说老子今天就不要脸到底了,没敢,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还有好多该做的事情没做呢。

楚卫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的纸和笔来,低头给他画了个地图──这个人叫路三,别人都叫他‘三儿’。喏,就是这儿,东苇路小天小区一带,挨著城郊化工厂铁路专用线这一片儿的城中村,这家夥老在这一片转悠,骑个三轮车收废品,好像跟路口那个副食店的老板娘有点瓜葛──那老板娘长得挺招人,今年40多了,老公在外地打工,常年不回家……

陈风已经听呆了,楚卫这资料详细得让人发懵,就是最好打听家长里短的长舌妇怕也没这麽消息灵通吧?

楚卫不在意地说我盯他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这会儿,还有人在那一片埋伏著呢,要不是没证据,早就抄了他的窝了!

怪不得!怪不得楚卫就看了那麽一眼,怪不得楚卫敢不干正事跟自己瞎混一晚上,怪不得……老子又被摆了一道!

这TMD就是那个信誓旦旦‘再不瞒你’的楚卫!

陈风没有生气,真的,一点没有。相反的,他很欣慰,他想起了牛群冯巩的相声里这样说:一个人,说一句假话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说假话,不说实话。几十年如一日地编瞎话,这才是最难最难的啊!

他也说过假话,他跟梁老说,他从来不听相声。

他很欣慰,像楚卫这种一辈子没实话的混帐玩意儿,也就自己还能容忍得了,也就注定只能和自己混一辈子了。

35

楚卫把路三的资料给了陈风,你拿去查查看吧,我今天就得把人撤回来,还有别的事儿。

楚卫没说还有别的什麽‘事儿’,陈风很有自觉性地没问。他开始明白楚卫其实并不是有心要瞒他什麽,楚卫就是个习惯,习惯性地不肯多说──不管是该说的,还是不该说的。

就这麽著吧,习惯了就好。

陈风觉得自己都不是自己了,可是有什麽办法呢?这就是命。

命里注定──切糕是被捂起来蒸的,白糖是被称起来卖的,冯陈是被楚卫拿起来糊弄的。

好在楚卫也有不糊弄的时候,在交待完路三的事情後,他很郑重地提醒冯陈:多小心,本市的官员里,有问题的很多。

比如说那个郭胜?陈风挑了挑眉毛。

楚卫却愣了一下,什麽郭胜?哦,你是说碰了你脑袋的那个人吧?一个小角色罢了,由他蹦躂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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