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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陈楚卫(修改版)(36)

陈风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楚卫所看不起的这个‘小角色’,也就勉强比他低上个半级……

楚卫也明显想到了什麽,神色尴尬地干咳了一声,你别多心,我就是叫你小心点……

楚卫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简直就坐实了陈风‘小角色’的身份,叫人不郁闷都不行。

陈风苦笑一声,行了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麽?

有,我上次提醒过你,有必要在全市警察范围内开展整风运动,你跟你们领导汇报过了麽?

我打了报告了,熊局长没搭理我。陈风更加郁闷,闷闷不乐地回答。

楚卫点点头,没再问下去。

包间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敲响,轻轻的,很有节奏的三下,停了一会儿,又是三下。显然,这是个暗号。

楚卫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你先走,从後门出去,巷子那头是火车站的通勤口,二十分锺以後有一趟去省城的快车,你上车以後到6号车厢10号靠窗的座位上找一个看报纸的人,把这封信交给他。然後,在下一站下车,站台上会有人接你。

一个东西塞过来,居然是个铁路工作证,外加一张通勤票──真是夸张,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接我去哪儿?呃……算了,当我没问。”陈风接过工作证看了看,揣进了裤兜。

楚卫笑了一下,“开个会,有一些工作安排,指定要你参加。”

陈风心里格楞一下,虽然楚卫说得轻描淡写,但是他能直觉到这个会的重要性,尤其是楚卫刚刚才提醒过他本市官员的问题,这个会议搞得如此神秘,其意义不言而喻。

楚卫催促一声,动作快点,火车就要进站了!

陈风点头要出门,楚卫在身後又嘱咐了一声,别忘了,6号车厢10号座!

忘不了!陈风没回头,没看见楚卫下意识地挽留又缩回去的手。

……

午夜的深巷,漆黑幽长,路灯像混浊的睡眼,无精打采地站在巷子的这一头,把路人的影子拉得支离破碎,模糊地在一个又一个凌乱的门牌间跳跃。

风吹著头发,很冷。

陈风束紧了外衣,匆匆穿过小巷,果然,巷口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铁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小小的牌子──通勤口。

陈风敲开了值班室的窗子,工作人员打著哈欠走出来,瞟了一眼陈风手里的通勤证,问也没问就开了锁。

时间刚刚好,站台上广播响起来:列车即将进站,工作人员请注意接车……

走上高高的天桥,回头还可以看到不远处KTV的霓虹灯,鹅黄色的招牌,叫人心底一阵温暖。

天桥上的风大极了,呼啸著从耳际刮过,陈风搓搓耳朵,快速地奔跑,脚步声在深夜的天桥上显得格外地响亮。

列车拉著长笛,开过来了。

6号车厢正好就停在天桥楼梯口,已近终点站,车上空荡荡的没什麽人,10号窗口趴著一个吊儿郎当的列车员,手臂下压著一份当天的晚报。

陈风走过去很礼貌地问了一声,请问,报纸能借我看看麽?

陈风B>景滫漪O把报纸借过来,然後夹著信一起还回去。列车员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能。

陈风差点吐了血。

好在周围没有人,陈风只得做贼一样扔下了那封信,匆匆走开。

过了一会儿不放心,转回去看看,列车员和信都已经不见了踪影,倒是那份晚报还摆在桌子上,社会版新闻大大的粗体字:《我市公安局开展全面整风学习的大运动》。

陈风把报纸拿起来抖了抖,没发现什麽问题,於是津津有味地看下去。

一份报纸看完,正好到站,陈风冲下车,一个人迎上来,“跟我走!”

看看不认识,陈风也没问,顺从地跟著走,带路的人走得飞快,陈风居然跟得有点吃力。

两个人很快地从通勤口出了站,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长安小车,带路人坐上了司机的位置,二话不说,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小长安显得有些破旧,车窗是全封闭的茶色玻璃,把车身封得棺材似的死气沈沈。

车上没有其他人,开得快而稳,很快地上了高速路,陈风的方向感一向很准,车子是在往省城方向行驶,不会错。

开车的人长得很平凡,基本属於扔人群里找不出来的那种,眼睛很小,却很聚光,在夜色中显得贼亮贼亮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线,紧紧的,撬都撬不开。陈风打消了搭讪的念头,打了个呵欠,往靠背上一倒,闭目养神。

车子一直向前开,窗外渐渐地亮了起来,早晨的阳光倾洒过来,柔和却不由分说地穿透了茶色玻璃,照在了陈风的脸上。

陈风皱了皱眉毛,睁开了眼睛,到了?

到了。司机点点头,简单地回答,下车,二楼第二个房间,不用敲门,直接进去。

车子停在了一座青灰色的二层小楼前,楼前一棵不知名的树,开满了硕大的白色花朵,在阳光下散发出阵阵清香。

陈风走上了楼梯。

一边走一边还数了数,这楼梯特别地长,二层楼居然足足39级,叫人不由得想起希区柯克那部著名的悬疑片《39级台阶》,而他就是那个倒霉的男主角。

《冯陈楚卫》全新出书修改版(36──40)

36

门果然一推就开,陈风大踏步进去,二话没说,狠狠一巴掌拍在了坐在沙发上那个人的背上。

老雷疼得梗著脖子抽了一口凉气,别闹!领导都在里边坐著呢!

陈风罢了手,悻悻地坐下来,你就是来这儿出差顺道看我的是吧?不早说!

老雷说你这孩子咋教不会呢?保密条例白背了!

陈风碰了个钉子,没好气地接著问,哪个领导来了?又是那个梁老头?

老雷一巴掌拍回来,怎麽说话呢!那是我师父你师爷,没大没小,知道的说你没规矩,不知道的说我不会带徒弟,我这张脸往哪儿搁!

陈风往前凑了凑,甜甜地叫了声‘师父’,到底啥事情啊,开个会还搞得这麽神秘兮兮的?

老雷被‘雷’得浑身一激灵,连连地摆手,我不知道……少来,我真不知道,我也才刚到!

哦,这样啊……陈风往後一靠,不再打听,好坏由他去吧,估计也不会是坏事。

老雷反倒来了兴趣,捅捅陈风,我说,你那个案子,进展得怎麽样了?

来之前路上都安排好了,刘平带著人守著呢,一有证据就抓人抄家。陈风其实也很在意这个案子,可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眼下的事情显然是更重要一点。

墙上的对讲机忽然响了起来,陈风进来!

老雷赶紧推推陈风,进去吧,嗯,为什麽是你先进去?明明我先到的。

陈风低头整整服装,行,我进去给你问问。

就这麽推开里间的门,走了进去。

老雷在身後点了一根烟,笑了。

里边坐了三个人,排成一排像在面试,虽然穿著便服看不出级别,可人家那眼神、那气势、那姿态,那官准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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