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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夫君三流妻(95)

司徒鸢大约也不想在她面前过于失态,不再多言迈步离开,衣衫单薄肩背笔直。走了丈许,脚下一停,未回头,只冷冷道了句:“记得转告他,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白夏愣了愣:“什么意思?”

“那个条件。”

“什么条件?”

司徒鸢顿了顿,半转了身,看了白夏一眼:“解毒的条件。”

“你……你能……”

“我能。”司徒鸢迅速收回视线,复又背对:“我下的毒,我自然能解。”

白夏见她要走,忙追上两步:“那你究竟要怎样才肯……”

“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怎样?”司徒鸢身形一晃已在五丈外,徒留短促轻笑,伴着一句冷语:“他第一个说要娶的人,可不是你!”

“她果然能解了诤言的毒,我果然没有猜错……”白夏喃喃自语的声音跟她的人一样抖得厉害,揉揉眼睛,模模糊糊间又看见笑呵呵的大和尚,于是伸手拉了拉雪白的长胡子,咧咧嘴:“大师傅啊,如果按她那么说的话,我岂不成了妾?”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一直都对和尚有着莫名的崇拜和喜爱~~~

另,看到有人对妖怪的性别产生疑问,在此声明一下:妖怪只是心理上的纯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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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五十八章 男女之别 ...

萧疏虽然情急之下做了以权谋私之事,但总还算有些理智,确定了白夏在山中的寺庙后便选择了孤身前往,而没有直接领着一队人冲上去扰了佛门清净。待到终于见着了要找的人,他却忽然开始痛恨起自己的理智来。

因为有无时无刻不忘身体力行引导他人‘堪破色戒’的峦来大师所留下的心理阴影,所以眼前这白眉毛白胡子的老和尚虽是满脸的长者慈祥,可那笑呵呵轻抚白夏发心的动作在萧疏看来却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怎么看怎么想拆了这座庙……

压住恶念,深呼吸,维持着面上的谦和有礼,先对住持规规矩矩施了礼问了好,方转而柔声对白夏道:“若是已经上完香礼完佛,便跟我回家吧!时候不早,别在这儿打扰大师清修了。”

白夏见素来泰然自若的他,此时额上鬓角浸满了汗水,面颊当是因为疾走和骄阳照射而微微泛着红,神色间还残留着些许强自按捺的焦急,不由一惊:“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没有啊。”

“那你这么激动干嘛?”

“我……我只是……”

萧疏这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此刻必然极是反常狼狈,理了理衣袖,却不知当如何解释。

只因了一时半会不知她在哪里在做什么,便莫名其妙冒出再也见不到她的念头,于是心慌难耐大张旗鼓大动干戈吗?好像,太荒唐了……

可自从知晓了她身有绝症且至今未愈,这种感觉,这种恐惧,便一直拥堵在心,无法可排无计可施。

而萧疏的大反常态及沉默不语,落在白夏的眼里却是另一层意思。

那天他与司徒鸢见面后失魂落魄,半夜悄悄出去定是待平息了心绪又继续详谈深谈,想必,已经解开了当年的误会也解开了彼此的心结。

就算……就算萧疏对她白夏情深意笃,与司徒鸢之间情缘难续,可是,司徒鸢现在可以救萧疏,条件也是摆明了的。

萧疏这几日的言行举止皆有异样,说什么做什么好像都带着股小心,少了以往的轻松随意,多了疏远的客套淡漠。

是因为情,还是因为命?

若是后者,他定是因了她的缘故而无法答应司徒鸢的条件,可是,她又怎能因了自己而再次断送他生的机会,唯一的机会。

是啊,再次。

若是前者……

萧疏眼睁睁看着白夏的脸色变了数变越变越糟,却完全不明所以,只道是自己哪里不注意又惹了她不高兴,唯有继续沉默生恐说多错多,于是白夏便更加愁肠百结郁闷万分……

相对无言,气氛尴尬。

住持见状,拍拍自己满是福气的肚子笑呵呵打圆场:“天气炎热,二位施主不如到老衲禅房稍坐片刻,饮杯清茶用份素斋,消消暑解解乏平平心静静气,可好?”

白夏不能驳其面子遂勉强笑了笑,萧疏顿时觉得这老和尚似乎也没那么不对劲,胖乎乎怪可爱的……

暗松口气,刚想趁势答应找个台阶缓缓僵局,却听白夏忽地问了句:“诤言,如果明天大殿里的佛像倒了碎了,怎么办?”

萧疏愣了愣,实事求是地回答:“找工匠重建。”

不料白夏听后神情立马一黯,低声喃喃:“没错,有些东西就算变了就算不再停留原地,但只要双方愿意只要彼此有心,总还是可以重新来过。”说着说着,竟带了几分哽咽。

她这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让萧疏彻底傻眼,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自己说的那五个字究竟有何不妥。

无可奈何只得看向住持,老和尚抖抖长眉又摸摸肚子,然后表示爱莫能助……

白夏顷刻间已是热泪盈眶,一跺脚,索性转身就走,萧疏连忙欲追,却被她头也不回的一句:“不许跟来!”给吼得老老实实钉在原地,眼巴巴看着她几个起落消失不见,焦头烂额抓心挠肝。

旁观的住持摇头晃脑连连叹了三声气:“为何不追?”

萧疏沮丧莫名,只觉得这辈子都没如此挫败过,便也顾不得是在初次相见的陌生人面前,话语里不由自主竟带了点儿委屈:“大师不是也听到她的话了,她不让。我若坚持,说不定又要招得她生气难过……”

“她让你不追你就不追,她若说你是个杀千刀的死鬼,是不是代表她真的对你恨之入骨恨不能杀你一千刀把你杀成鬼?”

“…………”

“女人的话,要反着听。”像是觉得无遮无挡的脑袋被太阳晒得不舒服,住持摇摇摆摆晃到一个僻静的阴凉地蹲下,伸出手招了招:“小伙子,来来来,听我与你好生絮叨絮叨。”

萧疏目瞪口呆地看着掖起袈裟随随便便蹲在那儿跟个球似的老和尚,默了默,终究还是走了过去,恭恭敬敬抱拳弯腰:“请大师赐教。”

“大什么师啊?你既然不信佛,那么即便是佛祖显灵跟你说话,恐怕你也一样不以为然。”甩起袖子扇扇风,就如普通田间地头的慈祥老者,再无半点得道高僧的超凡脱尘:“我现在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一个道理,女人的心海底的针,男人永远都是猜不透的。同样,男人的想法,女人也永远都不会明白。这是天生的差异,谁也没有办法改变。于是这样一来,便造成了很多庸人自扰的误会,便造就了世上的无数痴男怨女。”

见萧疏仍是一脸茫然,老和尚便拣起旁边的一块黄色鹅卵石:“如果有一天,你的妻子忽然问你,这石头好不好看你喜不喜欢,你怎么回答?”

萧疏仔细瞧了瞧:“色泽和形状尚可,算是喜欢吧。”

“于是乎,你完了!”老和尚两手一摊表示遗憾,用两根手指捏起石头晃了晃:“这代表二十年前你的一个红颜知己,姓石,喜着黄色衣裙。你说喜欢,也就意味着,你的心里还有余情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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