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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Q无下限(50)

“可是……”

“你睡你的,把电话就这么开着,就好。”

“浪费钱。”

我嘀咕了一句,却还是应了他的要求,将手机放在了枕边。

闭上眼睛,那轻轻缓缓的呼吸虽无法触及,但毕竟,是在耳畔陪伴。

入梦前,壁灯的柔光在我眼前织出一片瑰丽的橘红。虽冰冰冷冷没有那日的温暖,但毕竟,是我想铭记一生的色彩。

我对自己说,要懂得知足,要学会装傻。

然而又过几天,许许给我打了个电话。

按下接听键,传来的声音却有些嘈杂模糊。我正纳闷,忽听许许说了句:“小佑,想好怎么跟她说了吗?”

“没什么可说的,这事儿总有个先来后到,她会明白的。”

随即,挂断。

我愣了半晌,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所以这话的意思是,我是后到的那个,是小三?

沈佑,你真的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啊……

第三十六章

(52)

元旦小长假,公司组织员工去郊区的一个度假山庄腐败,以犒劳这段日子没日没夜的做牛做马。大家放开了撒欢,玩得很HIGH很尽兴。

作为表现出色的编外兼职人员,万千也一起随行。最后一天睡到半夜,这姑娘不知梦到了什么变态的事情忽然进入癫狂模式,非要我陪着她去山上看日出。零下好几度的天气里玩这种冻死人的浪漫,而且对象还是个同性,我实在是有些接受不能,却到底架不住她无所不用其极的软磨硬泡,屈服在了淫威之下。真是人生得一基友若此,夫复何求啊……

还好风景游览区的山并不高也不陡峭,我俩摸黑顺着阶梯,连滚带爬了约莫一个钟头,终于在还剩半口气时成功登顶。

此时,天边刚刚开始泛白,几点寒星远远悬挂。

冷风呼啸,扑面如刀。

我和万千找了个大树靠着,两个人缩在一件军大衣里,哆哆嗦嗦地一边闲聊天一边等太阳出来。

女生之间的话题,横竖总跑不了爱情那点事儿。

我打趣揶揄:“本以为趁着这次的旅游你能把欧阳大叔吃干抹净呢,亏得我都做好了独守空房的准备,结果没想到,你就是个光说不练的银样镴枪头。”

万千苦大仇深地叹了口气:“有的黄瓜究竟好不好吃,其实也不一定非等尝了以后才知道。”

我顿时震惊了:“老板有隐疾?”

“隐你妹的疾!”她狠狠挖了我一眼,又别过脸望着灰蒙蒙的天:“强扭的瓜不甜,他的心不在我这儿,再怎么努力都没有用。”

“你不是对拿下他一直都挺有信心的吗?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了?”

“就是……想通了。”

“瞧瞧,又犯二了吧?这种事儿,靠着胡思乱想就能弄明白的吗?”

万千抱着自己的膝盖发了会儿呆,而后轻轻问了句:“学姐你说,强求来的爱情,还是爱情吗?”

我只觉心头猛地一跳,浑身被冻得有些发木,说出来的话颤不成音,既虚且飘:“可……这本来就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啊。”

她摇了摇头,不再做声。

我心乱如麻,亦不复言。

所幸没多久,这种窒息般的沉默就被万千的一声大叫打破:“我勒个圈叉!尼玛方向弄反了啊善勒个哉!”

我看着她乱蹦的身影愣了半晌,终于反应了过来。

日出东方,而我们始终,面对西天……

和二逼在一起的井字人生,果然处处悲剧不解释。

万千气急败坏地嚷嚷了几嗓子,静下来喘几口气,而后爬上峰顶最高的一处石台,冲着已然冉冉升起的朗朗旭日,冲着四周环绕的绵绵群山,带着哭腔大喊:“欧阳喆!我放弃了!我决定从现在开始不喜欢你了!我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你了……”

反反复复,直到声嘶力竭。

山间的回音一声接着一声,首尾相连,字字相叠,仿若永无止歇。

只是到了最后,回荡在这天地间的,竟只剩了两个字——喜欢。

如同密密的鼓点敲在最柔软的心尖,一下又一下,震得五脏六腑都缩成了一团。

返回宾馆时,尚不到九点,疯玩了几天的同事们还在睡懒觉。

筋疲力尽的万千径直回了房间,我有些饿,便先去吃早餐。

透过餐厅的落地玻璃,我无意间看到欧阳喆远远地出现在大门外。

他的步伐很慢,仿佛心事重重般带了明显的凝滞感。微微低着头,垂着眼,面色是被寒风吹了满长时间后的苍白,发梢和肩头都残留着点点白霜,应是在初冬清晨的户外,一动不动站了许久所致。

看他过来的方向,就是我们刚刚下来的那座山。

所以或许,欧阳喆对万千,并非她所以为的那样,只是单方面的强求。

那么,现在的沈佑对我呢?

若我再如同上次般的坚持不放手,我之于他,是否,就只剩了一味的强求……

从度假山庄回来后,我便直接去了何决那儿,将带的土特产给送过去。

我一边给大萨摩弄酱肘子一边絮絮叨叨说着旅行中的好玩事儿,何决端了杯茶倚着门静静听了一会儿,忽地开口:“辛阔,你有个小毛病或许连自己都没发现。”

“啊什么?”

“只要你心里一有事,就会像个亢奋的猴子一样吱个不停。”

“……你才吱……”

他一笑:“说吧,又怎么了?”

我认真想了想,脑子里却是一团浆糊,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好颓然摇头。

他便也不再追问,伸手拍拍我的脑袋:“没关系,就等想说的时候再说好了,我随时洗耳恭听。现在,请继续做吱吱乱叫的吵闹猴子吧。”

“……”

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笑了几句,我原本压抑到了极点的心情总算松快了些,将人和狗的晚饭准备齐全,端上桌,我忍不住感叹:“BOSS啊,我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有你女朋友的风范了呢?”

何决扬眉一乐:“就咱俩这年纪差距,你做我侄女还差不多。”

“那正好啊,反正现在最流行萝莉和大叔的搭配了,而且每个女孩都有恋父情节的。”。

不料这本是玩笑的一句话,竟让何决的神色微微一变,眼角眉梢顿现丝丝缕缕的落寞寂寥。

总是这样,只是随便的一件小事,普通的一句话,就能让他想起那个‘她’。

不知这种坚持,又是否该算另一种强求……

我心中暗暗一叹,打起精神转移话题:“对了,还有件特别好玩的事儿没跟你说呢!”。

何决便也重又浅浅笑开:“好。”。

“有个学弟看上了大四的学姐,我们就给他出谋划策,让他在31号晚上十二点整,一手捧玫瑰,一手举蜡烛,到寝室楼下大喊三声……”。

听到这儿,何决颇显不以为然地轻轻一晒:“这都多老的招数了,你们还在用啊。”

“哎呀你听我说完嘛!那学姐是日语系的,我们就对学弟说,要教他用日语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