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3Q无下限(14)

当时我就赌咒发誓,如果还有下次,谁再背他谁就是猪!

事实上没过多久,面对着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家伙,我就算想当二师兄,也没那个能耐了……

“想什么呢?”

“没什么。”

坐在那儿享受推拿的沈佑转过头看我,眯了眯眼,断然:“撒谎!”

我只得招认:“我刚刚在庆幸,这辈子都没机会做猪了。”

“啊?”

“啊什么啊!”我收起药酒:“快把衣服穿起来,别待会儿着凉了又要我照顾。”

“怎么样,把持不住了吧?”

我莫名。

他站起,歪嘴斜眼笑得甚是邪魅娟狂:“还敢说对我这诱人的好身材,没想法吗?”

客厅的白炽灯光下,沈佑的肤色较之本有的麦色略浅。赤着的上身稍显清瘦,但看上去非常结实。腰部线条柔韧,腹部肌肉分明,锁骨倒生得颇为精致,刚刚揉搓伤处时忍痛的冷汗有几行自那儿缓缓滑过,像是催发了药效,弄得空气里仿佛暗涌着某种奇怪的荷尔蒙冲动。

果然,再也不是曾经那颗营养不良的豆芽菜了啊……

我摸摸鼻子,把手上残留的药酒用毛巾仔细擦去,然后恳切地回答:“这个,真没有。”

沈佑横眉怒目后退两步,用西施捧心的造型控诉男性魅力被否定是一种多么惨无人道的打击。

我把衬衫递给他,顺便捏了捏他的肱二头肌,感叹:“一眨眼,青葱长成了大蒜,可我也还是没有想要拿着蘸酱吃的念头呀!”

“……”

默默穿衣的沈佑拒绝再与我交流,我则秉着大度为怀的原则不予计较,看到他小腹靠近胸口处有条很明显的伤痕,便随口问了句:“原来割阑尾的刀口这么长啊?”

他没好气地鄙视:“你家阑尾是从这里开的?有没有常识呀你!”

“……我又没开过怎么知道?那……这个是什么手术留下的?”

他动作停了一下,旋即侧过身,三两下扣好扣子,傲娇甩头:“我是全新的小蒜苗,你不知道的地方还多着呢!”

我:“……”

很快,沈佑便用实际行动向我证明了,他的确是一颗‘蒜格分裂’的好蒜。

右臂受伤导致无法写板书,沈佑便将上课内容做成了PPT。抬电脑抬投影仪这样的重活当然是落在了我这倒霉长工的身上,因为懒得来回跑,我索性自封助教,堂而皇之帮着操作仪器收发资料,窝在人气旺盛的教室里打发时间。

沈佑讲课时一律穿西装打领带,戴银边眼镜,配着低沉的嗓音和不苟的神情,一下子便成熟了好几岁,完全是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不过凭良心说,沈佑的课还是不错的。相较于有些酷爱把简单内容复杂化,喜欢用各种晦涩难懂的东西来彰显自己深度的老师而言,他则能够把枯燥的理论力学知识讲得浅显易懂,实属不易,总也算无愧其高得变态的IQ。

正因如此,沈佑的课虽是专业选修,出勤率却一直很高,基本堂堂爆满。当然,面对着工科课堂居然能达到男女生比例基本平衡这一奇迹,我更愿意相信都是□的结果……

大一的学妹们貌似对沈佑有一种诡异的迷恋,我做‘助教’没两天,便有几个小姑娘下课跑来直截了当地问我:“学姐,你跟沈老师很熟对不对?他有没有女朋友?”

我揉揉腥松的睡眼:“好像……还没有。”

“那你知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这个啊,没听他提过。”

“他从来都不说这些的吗?”

我认真想了想,那么长时间朝夕相对的,还真没从沈佑嘴里听到过什么适龄女性角色的名字,连‘苍老师’都没有。大概要么在心里封土做坟,要么在硬盘里永垂不朽了吧……

于是严肃地摇摇头:“你们沈老师一心扑在工作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还没说完,就听两个学妹忽然抱在一起尖叫:“啊啊!禁欲系的诱惑!”

另一个则冷静地提出了反对意见:“说不定,沈老师只是对女生没兴趣呢?”

安静一秒,几位姑娘的脸上同时露出了邪恶而满足的微笑:“冰山美人受,好萌!”

我目瞪口呆,继而只能学着何决的样子默默扶额,叹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

不过,沈佑在面对低年级学妹时,一反常态大违本性的不苟言笑拒人以千里之外,还是让我颇觉纳闷,遂好奇相询。

他答曰:“吾在修炼。”

“炼什么?”

“目前已成功完成‘身为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染尘埃’的阶段。”

“啊?”

“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便可达‘菩提本无树,明净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的最高境界。”沈佑一手按着我的头顶,一手竖起宣了个佛号,满面祥云笼罩:“到那时,贫僧再与师太坐而论道!”

我:“……”

所以什么禁欲什么冰山都是浮云,这其实就是个没毛的大头蒜啊我勒个去!

至于那次打架的缘由当天便查清了,是土木工程系的一个家伙,因为苦追不得的某女生被我们班的一风流小哥成功拿下而怀恨在心,撂下话说是要单挑决斗。不料到了约定地点,正主儿不仅没露面,反叫了社会上的一群小混混恭候着下黑手。

其实这原本就是件争风吃醋的事儿,本没什么大不了。但一来,那小子做事太不地道。二来,沈佑是个极护短的人,按照部队里的说法就是‘护犊子’,万万是看不得自己学生吃亏的。

于是某个月朗星稀的美好夜晚,沈佑以人民教师的崇高名义,将那哥们约到我系教学楼下面一块灯光灿烂的空地,先是一脸正气地与对方握手,接着把一根威武大木棒用传承革命志向般的庄严动作交给他,并嘱咐其双手握紧,高高举起。

在对方因满心茫然而致使面目扭曲之时,周围忽地冲出来七八条大汉一拥而上团团围住,拿着手机相机什么的冲着场中两个活物便是一通狂拍,三百六十度的全方位无死角。

而后,沈佑指着被彻底弄傻菜了的倒霉蛋大吼一声:“好啊,你打老师!”

旁边众人立时轰然应和:“敢打我们的老师反了天了你还!走,抓他去警卫处!就算不坐牢也要开除学籍!”

那哥们这才终于反应过来被摆了一道,一丢大棒:“我没有!你们这是诬陷!”

沈佑便懒洋洋地笑:“我说你有你就有没有也有,因为我是老师,你觉得学校是信我还是信你啊小同学?”

学生间的斗殴,不致死致残就都好办。但若是对老师动武,事情的性质便大为不同了。就算不立马开除,至少也要落个记大过的处分以儆效尤。

思及此,那小子见大势已去只得一声长叹,任人宰割。

沈佑狮子大开口敲了这位在当地小有名气的二世祖一大笔医药费,还扣下了所有影像资料,声称以观后效。不过在我看来,他其实就是为全班同学找了张长期饭票,没事就去宰那小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