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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悠(81)

“你说没有美人相伴独守空房……”

“我一直在军营里,当然是这样啦!不信的话你去问问沈小侯爷,看他有没有左拥右抱美色环绕的福气。”

“……那你干嘛非说跟我有关!”

“说着玩的不行啊?”

“……死远点!”

萧烈歪头坏笑:“你如果不相信的话,那我们就干脆来试一下好了。”

胡悠立马警惕的后退几大步:“这里可是苏府,你敢乱来!”

“敢。”

“……靠!”

在流氓无赖的世界里,那可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胡悠这个小无赖碰到萧烈这个大流氓就只有丢盔弃甲乖乖认栽的份儿了。

其实对于之前所谓的被废了命根子一说,胡悠本来就不信。一个皇子,还是一个有野心的皇子,如果真的丧失了这部分功能的话,估计她早就被大卸八块凌迟成肉末了。只不过,每次看到这张向自己逼近放大的脸时,她就会由衷地希望那种说法是真实的。

“你……你冷静一点别冲动,我……我有话问你。”

“你问啊,我又没用舌头堵住你的嘴。”

“……妈的,你还可以更下流一点。可……可你离我太近了,你呼出的二氧化碳稀薄了周围的氧气直接导致了我大脑皮层的缺氧小脑神经的瘫痪思维方式的紊乱……”

“啊?……”

趁着用一堆古怪名词砸晕萧烈的空档,胡悠身子一矮,错步横移,逃开了他用两条手臂撑在墙上弄出来的钳制。

提气连跃,纵出足有十步,这才站定,微微喘着气大声喝道:“不许动,我才不要跟你零距离接触!”

萧烈扬了扬眉,果然没有追过去,懒懒地斜靠于墙:“丫头,我发现你越来越有趣了。”

“别用这么亲昵的称呼,恶心。”

“这是我对你的称呼,只有我能用,我也只对你用。”

“……谢谢抬举,不过我福薄怕折寿,你还是收回去吧!”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啊?”

胡悠挠挠头叹了口气:“其实,你跟我就像两条平行线……就是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圈子,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块儿去。如果不是因为你多年前跟我小舅舅有过那么一点点的交情,这辈子我也不会和你有什么接触机会的。”

“如此说来,一切都是因为苏兄了。”

“当然啦,我无亲无故的,所有认识的人自然都与小舅舅有关。”

萧烈站直身子,晚霞的渲染让他琥珀色的眸子仿若异彩琉璃:“你怎么知道自己无亲无故?”

“废话,我是孤儿!”

“倘若你不是呢?”

“不可能!”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据我所知,你遇到苏兄的时候仅有七岁,这么小的年纪对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恐怕并不能有多全面的记忆和认知。”

“怎么不会有?我小舅舅跟随凌王去你们那儿的时候,也不过只有八岁而已。”

“你能和他比么?”萧烈无视胡悠的悲愤,轻轻一笑迈步向她走进,面上的神情是惯有的戏谑,只是眼睛里却多了些看不清的东西:“如果有一天,你的亲人,而且是至亲来找你的话,你会不会高兴?”

胡悠不禁一呆,以至于忘了距离的保持:“至亲……”低头想了想,旋即抬眼撇撇嘴:“既然是至亲,怎么可能放任我一个小小孩童在荒山野岭里自生自灭?既然已经不闻不问了那么多年,现在又冒出来做什么?不要跟我说什么血浓于水什么骨肉亲情,更别说什么不小心什么有误会或者什么情非得已有苦衷,对我而言,通通狗屁不是!如果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无法照顾无法保全,这样的至亲不要也罢。总而言之,打从我遇到小舅舅的那一刻开始,之前的所有牵连已经都断了个彻底,我这辈子就只有小舅舅一个亲人,相伴一生的亲人。”

当她说这番话的时候,萧烈的目光一直未曾离开过她的双眼,就这么牢牢地锁住,像是要一直看进她的心里,她的灵魂深处:“相伴一生?”

胡悠仰脸与他对视没有丝毫躲避:“对,一生!”

萧烈在她面前半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声音里少了几分轻佻多了几分深沉:“你很在乎他是不是?”

“废话!”

“也很了解他?”

“也是废话!”

“还很相信他?”

“还是废话!”

萧烈点了点头:“所以,不管他做什么,有什么决定,你都会无条件的支持,甚至遵从,是不是?”

胡悠的心跳莫名其妙有些快,不过依然响亮而坚定地回答:“是!”

“很好……”萧烈伸手接了一朵枝头飘落的雪花,看着它在掌心一点一点融成一粒晶莹水珠,声音竟也像是受了感染一般没了温度:“如果血脉亲情与你无用的话,那么……”

胡悠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萧烈忽地勾唇一笑,转瞬便又恢复了惯有的慵懒促狭:“丫头啊,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不许反悔哦!”

“…………”

第五十二章 终于亲到了

胡悠见到苏晗已是第二天的晚上,凌王府派人来接她,说苏大人因昨日醉酒引致旧疾突发,经大夫诊断虽无大碍,不过眼下风大雪疾的不宜挪动,故而要暂留王府几日。

因为苏晗这几年的病情总有反复,胡悠起初倒也没感到有多意外,收拾了点儿必须的用品就过去了。然而见到床上那个面色灰败气息紊乱的人,还是着实吓了一大跳。

凌王带着歉意解释由于两人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又借着酒劲跑到雪地里舞剑作诗继而醉卧屋顶大半宿,这才会弄得如此病势汹汹。

苏晗也强撑笑着称自己不过是老毛病发作,不用打惊吓怪歇个三两天就好了。

胡悠面对着这样的两个家伙,除了虎着脸表示不满之外也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只是坚持让人在暖阁里支了张小床,以便随时随地照料。苏晗的本意虽是让她住隔壁的客房,常过来瞧瞧就行,但最终也没能拗过她。

这场病远没有苏晗说得那样轻松,一天里竟有多半时间是高烧昏迷的,醒着的时候则总是喘咳连连。有好多次,胡悠都是转过身装作在忙别的事情甚至索性出去,为的只是让他独自一个人不要再那样强忍痛楚。

如此衣不解带守了三天四夜,苏晗才终于慢慢有了好转之像,可以平稳地连续睡上好几个时辰,胡悠也总算能够放下心来舒口气,却还是只敢浅眠假寐,生怕他的病情再起什么变化。几日下来,毫不费劲熬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大国宝。苏晗少不得很是心疼,却也拿满脸笑嘻嘻无所谓的她无计可施。

这期间,凌王每日都过来看望几回,若是赶上苏晗清醒,就谈一会儿话,胡悠这个时候便会很识相地离开。只不过等到凌王走后,看着苏晗越加虚弱疲惫的样子就要花好大的工夫才能压下胸口翻腾的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