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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墓兽今天也很忧郁(129)+番外

小青龙听得入神,脑袋不知何时从她袖口钻出,金眸沉定地看着那群道士。

“叮噔”茶盏轻轻放下,桌上碎言碎语立刻消失得干净利落,年轻的道人面色冷白,声音清冽如泉,却是答非所问:“怀芳,徐贤师弟今日伤势如何?”

被点名的话痨小道士身体一抖,立刻起身毕恭毕敬答道:“师兄你放心吧,徐师兄昨夜高烧已经退了,今天早晨已经能喝进去一些米汤,身上的伤口也不再渗血了。这时候让盛师兄看着他呢。”

青年道士微微颔首:“他伤口余毒未清,今日还是要给他继续用药。”

“是!师兄!”怀芳小道士中气十足答道,说完又愤愤不平道,“那姓李的狗官当真恶心!抓妖就抓妖,非说徐师兄包庇妖物!更可恨的是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奇诡暗器,上面还带毒!”

青年道士一声冷喝:“师弟!慎言!”

怀芳小道士立刻紧紧捂住嘴巴!

姓李的狗官……

李药袖心中一动,想起昨日法喜特意提醒她那句“李三公子如今也在京中,还当了大官”……

平凉城一别,也未过太久,一个人当真会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吗?

她心不在焉地垂眸喝粥,耳朵偶尔捕获寥寥几句其他人的闲谈,多是发愁如何为皇帝解咒,也有些心宽地在畅想自己登顶国师之位后如何呼风唤雨了。

李药袖:“……”还挺乐观的哈。

“姐姐~”一道略有耳熟的声音忽然响在桌子对面,“我看你印堂发黑,面色不虞,恐有血光之灾啊~”

李药袖腕上一紧,正垂首饮茶的青龙霍然抬头,冷冷注视趴在桌上的小道士。

小道士被它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这、这是……蛇妖?!“:

他嗓门又响又亮,隔壁桌的女冠们两眼登时亮得惊人,纷纷看来。

李药袖连忙慌乱地于以手掩面,一手将怒不可遏的沈檀塞进袖中。她一头黑线地看着那张口就来的小道士:“小道长你知道吗,你是这两天第二个这么对我说的人。”

名叫怀芳的小道士精神一振:“这说明小道我算得准啊!”

李药袖幽幽道:“上一个已经死不瞑目,横尸街头了。”

怀芳:“……”

他连忙辩解:“姐姐,我真不是骗子!不信我让我们二胖师兄来给你算一卦!他算得比我还准!”

“怀芳你小子是不是又在背后骂我胖!”桌上正乐呵呵嗑瓜子的胖道士一声怒吼。

怀芳虎躯一震:“你看!他灵感可准了!”

李药袖:“……”

怀芳小道士还要再推销自家师兄无往不利的卦术,厅外一阵喧嚣,有人嬉皮笑脸地堵在门口道:“这位是,哦,李大人是吧?登门有何贵干哪?”

“让开!”一道阴沉不耐的声音响起,“我携圣旨而来,胆敢阻拦,视为大不敬,格杀勿论!”

怀芳听见这声音,脸刷地一黑。

李药袖喝尽最后一口粥的,沉沉叹了口气:“你算卦准不准我不知道,但乌鸦嘴,倒是挺准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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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檀(沉思):人和蛇吗?那龙和人也可以吧?

小袖:你住脑!快住脑!

第81章

宣旨入宫

喧哗热闹的厅堂一时寂静无声,桃花观的一位女冠拎着一颗葡萄嵌入唇间冷笑一声:“狗吠声还挺大。”

各桌修士神色各异,但多附和以讥诮之色,显然这位李大人的威名在修士间传扬已久。

唯有千山教那一桌诸人面色平静,包括方才还大骂师弟的胖道士,各自低头品茶,垂眸不语。

“哦豁~姓李的那只狗来了。”怀芳将脑袋搁在桌上,小声逼逼,“袖儿姐,你可要小心,他是个疯狗,见人就咬,尤其是我们修行之人……”

有人淡淡清了清喉咙。

怀芳立时闭上嘴,默默将头埋在了桌子下。

门口阻拦之人阴阳怪气道:“噢哟,好吓人哦~要把小爷我就地正法呢~”他嘻嘻一笑,“李大人身边的是怎么当差的?难道没有人告诉李大人,小爷我是家道中落,但不才祖上争气,文帝赐得那道丹书铁券至今未曾用过。别说李大人您呢,就是今上来想砍我脑袋,也得三思几分吧?”

“你找死!”来人脸色铁青,短刀俨然出鞘。

“大人,不可!”一旁随扈终于鼓起勇气,涩声劝阻道,“温小侯爷说的是真话,温家襄助文帝平定叛乱,建新都,被文帝亲赐丹书,不可杀之啊大人。”

青年:“嘻嘻!”

李药袖:“……”你是懂火上浇油的。

果然,刀光滑落,硬生生停在了半空,最终缓缓落下。

来人盯着对方玩世不恭的那张脸,厌恶地撇开目光,生硬道:“劳烦小侯爷稍作通融,入贵府传达圣意。”

“早这么客气不就行了?”青年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道,“还有啊,下次别闯进人家家门后再通报知道吗?”

阳光落在青年笑眯眯的脸上,但没留下任何温度:“这新京啊到底是京城,不是平凉什么小地方,要懂规矩哦~”

“你!”来人显然已经明白对方是个滚刀肉,故意找茬挑衅,他从牙缝里蹦出一个个字,“下官明白了,多谢小侯爷提点。”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那人哈哈笑着,终于侧身让出路,“大人进去说话就要更小心了哦~里面的诸位仙家可不是小爷我这么平易近人的和善人~”

那人俨然不欲再与他废话,大步径自走入厅堂。他一进来,本来安静的厅堂奇怪地再度恢复了方才的热络闲聊,好似无人看见这么一群人贸然闯入。

李药袖独坐在背光的角落里,拾起个红豆糕慢慢掰着吃,她吃一口,便掰一点递到袖口。

怀芳甚至没看清,那指腹大小的糕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两者配合得十分默契。

他看得心痒不已,搓着手问:“姐姐,你养得是什么灵宠啊?现在养个听话温顺的灵宠超不容易的,哎……”

那种熟悉的死亡视线再度落在了他身上,怀芳小道士艰难地将话吞回肚子里。

“诸位当真是好雅兴啊,”来人中的为首之人扫视一圈,皮笑肉不笑道,“我还以为诸位高人此刻正为陛下的病情诵经祈福,焚香祷告呢。”

李药袖慢吞吞地抬起眼皮循声看去,心下一叹,果然是他。

正是远在千里之外西北大漠之中,正奋力劈剑的李子昂李少侠那亲亲好弟弟——李子真。

如法喜所说,他当真变了许多。明明年岁没有多长几岁,但面相已尽数褪去少年时的稚气,阴冷孤鸷,目光像刮骨搜肉的鬣狗一一从众修士身上扫过。

直到,与她的视线对上。

兴许是见她如此年轻一个姑娘独身一人坐在这里,他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当做是个任性娇蛮、胆大妄为的无知少女,皱眉不屑地一掠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