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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65)+番外

那一刻,庄衍突然觉得自己很热。

这突如其来的热,陌生而令人烦躁,他看到桌上的醒酒汤,便过去给自己倒了一碗。

可是醒酒汤流出来,庄衍鼻子一动,便觉得不对。他舌尖尝了一点点,就彻底明白了。

这哪里是醒酒汤?这分明是助兴的汤水。

再看看床上任人宰割的罗鄂少年,庄衍有那么一瞬的心旌摇曳。

可是他再看的时候,便注意到小池脸上的伤口,那是早些时候被王公子用指甲划出来的伤,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了,但依然在他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狰狞而蜿蜒的红痕,衬着一身红纱衣,愈发显得明显。

庄衍的眼神恢复清明,叹了一口气,亲自端着醒酒汤出去了。

但他回来的很快。

他手中拿着一个小瓷盒,盒中装着他叫人去配的百花膏。他本来是想亲自动手的,但是当他看到床上的少年,那连画都勾勒不出来的容颜,还有那线条诱人的腰臀弧线,顿时感到一阵目眩神迷。

庄衍只得别开眼神,不自然道:“你……先把衣服脱了。”

小池身体僵了一下,随即顺从地扯开了自己的腰带,那红纱衣从肩上滑落下来。

没了最后一层纱幕的遮挡,最真实的美景便从天边坠落人间,开在满床的锦绣缎花上,那画面实在煽情无比。

只是他的后背上,有一道青紫的鞭痕,是那样的让人惋惜。

“吱”的一声,庄衍关上了衣柜门,他在靠近小池后不敢再看,闭着眼睛兜头抱了下去。

那是一件庄衍的外袍,是纯正的赭色,这厚实的衣服把小池整个身体都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

跪在床上的小池身体微微一颤,抬头看他。

庄衍立刻便放开他,连着后退几步,背过身子说,“你先把衣服穿好。”

眼睛看不到,那声音便格外的敏锐。

身后静了片刻,随即响起了衣服抖动的簌簌声,庄衍看不到他,却根据这声音,在心中暗自模拟他穿衣服的顺序和动作,等到这声音停了,又过了一会,才转身去看他。

小池果然穿好了衣服,只是他两人身高差的多,庄衍的衣服对于他来说太大了,很不合身。

庄衍转头的时候,床上的少年正在不出声音地努力着,试图把自己的一只手从过长的袖子中悄悄伸出来,此时见庄衍突然转身,顿时僵硬地停住了动作。

套上了自己的衣服后,他那张脸,在衣服中显得愈发小。

庄衍看了他片刻,突然问:“你今年多大了?”

小池低头回答:“十五。”

庄衍就笑了起来,他走到床边,举着小池的腰,把他从床上抱了下来,“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少爷比你大了快十岁,是不会这样欺负你的。”

十五岁的女子,已行及笄之礼,到了可以出嫁的年龄。

而在庄衍的意识里,十五岁,到底还是太小了,他下不去这个手。

被抱下来后,小池拘谨的站在床边,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一慌,那好不容易卷上来的袖子,就又掉了下去。

庄衍看着他穿着自己那明显不合身的衣服,衣摆都拖在地上。那袖子也是太长了,他就连把手伸出来,都要正经忙活一会。

这样的模样有几分笨拙的可爱,庄衍看着便笑了:“我会去和老梁说,你侍候我读书就好,我把你带回来……是为了你与我娘亲的渊源,本就不是为了做这种事的。”

庄衍把手中的药递给了小池,嘱咐道:“脸上的伤口,要仔细敷一层药,不要担心药糊在脸上不好看。还有后背那道伤也要敷,我刚才看了,伤口破皮了,药早晚各一次,不许偷懒。”

小池伸出手,庄衍在递给他药膏的时候,碰了一下他的手心。

他细腻的手掌就像冰一样又凉又湿,掌心的冷汗还没消下去。

庄衍放开了他的手,那一瞬间,便心生怜惜。

他想,原来他竟是这样的害怕。

他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少年,心中有些沉重。

身为罗鄂人,这少年却会说汉话,想必他以前也是出身于显赫人家,才有这等机缘,能学习到汉书和汉话。

而他如今才十五岁,就被迫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也不知他心中作何滋味。

这样想着,庄衍心中愈发怜惜,他一边转身离开卧室,一面对他说,“今晚不用你在这里,你先回去休息,老梁为你安排住处了吗?”

小池轻轻地“嗯”了一声。

听着他那尾韵扬起的音,与标准的汉话很不一样,却莫名的觉得好听,庄衍心中便有一种想勾着他说话,再多听上一会的欲望。

可是此时深夜,又刚刚发生了这种事,留下他说话就怎样都显得不合适,庄衍犹豫片刻,还是说:“你先回去休息,明日卯时,随我一起去听先生讲书。”

小池应了声“是”,庄衍便克制自己不再去看他,他走进了书房,点了蜡烛,在明亮的烛光下,随意拿了一本书翻看起来。

他的书房摆满了书架,上面密密麻麻地罗列着各类书籍,让人望之便知他涉猎甚广。

拿起书本的庄衍似乎十分专注,但是他却始终分了一份心思,放在了那穿着自己衣服的少年上。

可是他等了半天,也没见小池离开。

他为什么还不走呢?

心中就有一只不安分的小钩子,愈发勾着庄衍,去用目光追随着那少年的一举一动。

小池终于迈开了脚步,还不等庄衍愈发悬起来的心放下,就听到他的脚步声,是冲着自己走了过来。

庄衍:“……”

他默不作声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躁动,皱着眉头问:“怎么了?”

小池见他面色不虞,顿时有些惊慌,庄衍意识到自己吓到他了,连忙放松了脸色,安慰道:“很晚了,为了明早不迟到,你该回去休息了。”

小池裹紧了不合身的衣服,眼神中露出一丝渴望,害怕地请求道:“少爷,我能不能……能不能拿本书看?”

庄衍面露惊讶:“你想看什么书?”

小池看了看庄衍手里的书,似乎有些畏惧,又不敢做声了。

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实在是狠狠地击中了庄衍的心,眼前这脆弱精致又乖巧柔顺的美人,激起了他作为一个男人所有的保护欲。

心中的怜惜如浪涛般汹涌而至,拿着书的庄衍,几乎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他连忙掩饰地咳了一声,走到了小池面前,将自己手里的书递给他看。

小池乖乖地接过了他的书,翻到页首,也有些出乎意料,“《诸病源候论》?少爷……学医?”

庄衍假装看向远处,神色镇定地回答:“你知道,我娘闺名是善娘,她生前是天下闻名的医者,在嫁入侯府后无法外出,也没有机会收徒授业,我不愿她一身医术后继无人,便在练兵、习书外抽出时间,钻研她的医术,顺便代她管理江北的兰善堂,那是她半生的心血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