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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66)+番外

小池听得认真,庄衍回头看了他一眼,便不想再移开视线。

看着面前少年精致的眉目,美好纯真如画的模样,庄衍说话的声音也愈发温柔:“你想看我的书,难道你也想学医?这一行不容易,我给你拿点别的书吧……你以前都看过什么书?”

小池不安道:“我读的不多,只读到《增广贤文》、《诗辞》……”

庄衍听了他读过的书,大致明白了他的进度,少年只读过基础的汉书,这都是庄衍开蒙三四年后,先生就给他布置过的书。

罗鄂到底不比汉地,按照这个年纪,他落下的书实在太多了。

但庄衍也没多说,只起身去里面的书架,拿了两三本适合他现在看的书,递到了小池手里:“你先看这些,如果有不会的字……”

小池抬起脸,看着他的眼神中,几乎有些发光。

庄衍一看他的眼神,本想说叫他去问自己的另一个跟着他读书习字的书童,却鬼使神差地改了口:“有不会的字,就来问我。”

小池没说话,他只是似乎害羞地笑了一下,那笑容转瞬即逝,却又亮如繁星。

他珍惜地抱好书,向庄衍行了一礼,就依言退下了。

庄衍没说话。

等到人都走出去了,他的心才后知后觉地疯狂跳动起来。

那冲上心头的灼热再也无法忍耐,他突然把书放下,冲出了屋子。

院子外没有小池,他只看见侍候在外面的梁主管,心头热血冷静下来,便招手叫他过来。

老梁见小池出去的模样,心里也拿不准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少爷身体健康,按照少爷进屋的时间来看,好像也不太对。

此时见庄衍站在门口,衣装整齐地叫他,梁主管顿时明白自己弄错了,连忙走到门前请罪。

但庄衍看不出是否在生气,他只是平和的交代道:“我再说一次,我带回来的小池是书童,不是娈童。以后跟着我一起读书,关于他的安排,你不准再越俎代庖。”

老梁连忙应是。

“他年龄小,还在长个子,吃食上多花些功夫,不拘他用度。他手凉,这是体有寒淤肾气不足的体征,吩咐厨房多做鲫鱼萝卜、莲子猪肚给他吃,我记得前年收过成色不错的鹿茸,也拿一截给他炖点汤。”

“……还有,今年从南边送过来的那几匹松花色的浣花锦,还没动吧?”

老梁回答:“这几批浣花锦的颜色纯正,府上的绣娘不敢轻易裁剪,正在等南边的成衣匠过来,再为少爷裁衣……”

庄衍想起小池的身段,立刻打断道:“不用,那浣花锦裁了衣服做给他,那个颜色穿在他身上,会很好看。”

老梁声音一下就哑了,他抬头打量庄衍神色,“不过一个罗鄂的奴仆,少爷还真是疼他。”

庄衍摇头道:“他旧国未亡时,怕也是名门之后。十五岁便沦落到如今的地步……也是可怜,能照顾便多照顾一些吧。”

老梁好奇道:“少爷怎知他出身名门?”

“罗鄂国尚在之时,也只有王室和贵族才有资格,为子孙聘请先生学习汉书汉话,因此不难推测出他家世尊贵。”

说到这里,庄衍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说过他的外家祖母和我母亲有缘,本家又有财力为他聘请先生……派几个人,按照这几条线索去查一下,看看他到底是谁家的后裔。”

庄衍转身回屋,刚迈了一步,又退了回来,转身郑重地再次交代:“小池是我的人,做什么、不做什么,只听我一个人的安排和吩咐,懂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埃佐:如何把握男人的心?你可有什么心得体验,与解解霉霉们分享一下?

池罔:有的男人喜欢辣的,有的男人喜欢乖的。分析喜好,再对症下药,便可事半功倍。

埃佐:那你认为自己是哪一种?

庄衍:他在床上,是又辣又乖的那一种……

池罔:……

第37章

庄衍的问责, 让梁主管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一件事——其实少爷对自己的安排很不满。

他连忙保证不敢再自作主张, 庄衍才点了点头,径自回了屋。

小池裹着那身不合身的衣服,站在庄衍院外的角门处,听着庄衍落门的那一声响, 在院中传开。

这个时候, 他脸上那些惊恐无措、笨拙天真全都不见了,他眼里没有一点温度,那神色看起来,和刚才十五岁的羞涩少年判若两人。

他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冷漠地回看庄衍的院子。

院中灯火未歇, 他知道里面的人正在挑灯夜读。

那便是庄侯的独子, 庄衍。

庄侯美妾无数,却子嗣稀薄, 只有这一个血脉相连的儿子, 也正因如此, 从未有人质疑过庄衍的继承人地位。

正如庄侯灭了罗鄂国后, 无人胆敢再质疑他是江北唯一的权侯一样, 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不远处夜巡的家侍走了过来, 小池神色木然地注视着怀里的书,闪身躲进了自己的住处。

这院子紧挨着庄衍的院子,屋内的陈设崭新而陌生, 但比起一路被掳掠而来的风餐露宿, 这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小池在黑暗的房中, 怔怔地站了片刻,才回了神。

太阳东升西落,无论这片土地上发生怎样的故事,它只会照常起落。

日子好过坏过,都是要活着过,不会因为任何人网开一面地停下脚步。

小池深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心绪。

时光不等人,而他现在不能浪费。

他点了蜡烛,将怀里的书拿了出来,一字一字地仔细阅读,又拿了一套纸笔,歪歪扭扭地记下了自己不甚熟悉的字。

翌日清晨。

刚过卯时,天还未大亮的时候,庄衍便已经起了身。

不像其他的世家公子,庄衍时常要住在军营,很多事情亲力亲为,久而久之,就不习惯其他人服侍穿衣,他自己简单收拾停当,便叫梁总管传了饭。

在等早饭的这个间歇,梁主管汇报道:“少爷,昨夜连夜派人去追查院中小池的身世,盘问过侯爷带回来的罗鄂人,又去军中罗鄂俘虏处取了证。”

“学汉书汉字,是原来罗鄂王室带起的风潮。两年前,罗鄂国王决定让自己的儿子、连同罗鄂贵族名门的适龄子弟,一同聘请了一位汉师学习汉字。”

庄衍一边听老梁汇报,一边处理着庄府的信报,随口道:“才读了一两年,怪不得读书和写字,都还在很基础的阶段。”

他直觉突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放下了手中的信报,抬眼道:“……等等,你刚说的罗鄂国王子,今年多大?”

“大概与小池差不多年纪。”短短一晚间,能查的老梁都已经派人去查了,“少爷带回来的小池,八成是原罗鄂国水军统领的嫡子。这位水军统领的妻族,的确在二十年多前与夫人有过交集。夫人未与侯爷成婚时,曾去罗鄂过周游行医,治好过一位妇人的热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