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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欢宠:帝凰妃(162)

令妧出来时,远远瞧见冀安王爷和王妃在一起说话,彼此神色有些异常。她上前叫了二老,王妃马上换上笑容对着她:“怎么不和你娘在房里?”

“她和大姐说话。”令妧不动声色又将话题带回,“出了什么事吗?”

王妃迟疑了,倒是冀安王爷沉吟片刻,开口道:“皇上派人来问过几次你们何时回,却不像是替皇后娘娘问的。”

令妧略蹙了眉:“那父王是以为……”

“暂时还不好说。”他顿了下,又道,“你也别想太多,也不必告诉君儿了。”

“是。”令妧点头应着。

*

自他们回京,皇帝迟迟没有动静,苏傃来了几次王府,也不曾提及什么。

十一月初三,宫里传来消息,皇上召见各位王爷入宫。

新皇登基不久,突然说要给各位王爷封疆扩土,给他们封了诸侯国,都各自去封地逍遥快活去。隔两日,宫里又下令,加封王妃为王后,又特别恩准了诸侯王在世的娘亲可跟随儿子去封地,做个诸侯国的太后。但,诸侯王无召不必回京。

令妧听得家丁的话,不觉冷笑出声。说的好听是逍遥快活,说得难听一些不过是皇帝怕王爷们在京中知悉他的动向。不必回京……实则不过是不得回京而已。索性一个个都远远地打发走了,日后京中一切便再难被外人知悉了。

“乔儿。”允聿不知何时过来的,见她站在廊下,随手解下外衣给她披上,“天冷了,当心着凉。”

令妧点头,外头有脚步声急急奔进来,接着,听闻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圣旨到——

令妧与允聿相视一眼,然后随众人出去。

皇帝下旨,加封允聿为怡王,将西部八百里殷川沃土列为怡国国土,赐给允聿为封邑。并封令妧为怡王后,其余四位侧室均为王妃,令允聿择日前往怡国。

太监笑看允聿:“怡王殿下,还不接旨吗?”

允聿茫然接过,脱口问:“我父王呢?”

太监仍是笑:“皇上体恤老王爷半世辛苦,不忍王爷与王妃年老奔波,便恩准了他们在京养老。殿下,这可是无尚的恩赐啊!”

“你说什么?”允聿面色一冷,本能地欲上前。身侧,那柔弱的纤臂伸过来,悄然拽住他的衣袖,允聿侧目,见令妧朝他摇了摇头。

太监不顾允聿铁青的脸色,还要说:“此事皇上早前就跟老王爷提过,奴才还以为殿下早就知晓了呢!哦,奴才的差事也办完了,这边不打扰殿下了,奴才告退。”太监一甩拂尘,与身后的侍卫一同出去了。

允聿狠狠地将手中的圣旨一握,咬牙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令妧伸手抚上他的手背,抿唇道:“如今天下都是他的,他想做什么谁也拦不住。允聿,你要沉住气。”

“沉住气?”他冷冷念着,“沉住气又当如何?”

令妧垂下眼睑,望着广袖下的纤纤手指,她哧的一笑。

若要不想任人宰割,那便自己做主。只是现在,还未到时候。

作者题外话:明天更新也在晚上。

大结局(下)

“父王,这么大的事,您为何不告诉我?”允聿将明黄的圣旨往桌面上一掷,语声也凝重起来。

冀安王爷的脸上倒是还有笑:“说不说也不能改变什么,你也别想得太多,皇上也许本没什么别的意思。”

冀安王妃给他倒了水,安慰道:“如今太平盛世,能有什么事?皇上要你们走,那便走,每年总有回京述职的时候,到时候娘和你父王便等你们回来。”

令妧站在一侧悄悄望着二老,她的心底却不自觉地荡开一抹异样的感觉。

*

长廊下,锦衣华裳的皇后一路疾步朝御书房而去,芳涵紧随其后,见皇后脸色难看,侍女不敢乱说话。

太监一早便瞧见皇后来了,他忙迎下玉阶去,朝皇后行了礼,道:“娘娘怎的来了这里?”

“去禀报皇上,说本宫要见他。”

太监一怔,只得入内禀报。片刻,才请了皇后入内。

皇帝落下最后一笔,将笔搁在一侧,便瞧见女子俏丽的身姿已推门而去,他冲她一笑,淡淡道:“什么事那么急?”

皇后朝他欠身,才道:“臣妾知道来御书房不合适,只是有件事,臣妾想问问皇上。”

皇帝略蹙了眉,绕过御案下去,亲自将她扶起来,低声开口:“私下无人时,不要对朕用敬语,也不必自称臣妾。傃傃,你与朕还和从前一样。”

她的身子却在触及他的手时,微微一颤,他说一样,真的还一样吗?皇后将眸华低垂,开口问:“你都准许诸侯们将自己的娘带去封地,为何要留下冀安王爷和王妃?”

皇帝的脸色微淡,果真还是因为夏侯家的事。他却仍是笑了笑:“冀安王爷和王妃在崇京住了半辈子,他们也不愿离开,朕不过是成全他们。”

“你在怀疑什么?”皇后覆上他的手,语声微微颤抖。

皇位更替,已经赔进去一个苏家了,他还不肯放过夏侯家吗?这几日,苏傃也私下冷静地想过,爹是否真的知道夏侯家什么秘密,只是想来想去,终是无果。或许,只是新皇登基,疑心便重一些。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睨住她的瞳眸:“朕没有怀疑什么。”这却不是骗她的,只因他藏于心中的疑虑究竟是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

风似萧瑟,月白的光隐隐透入纱窗来,令妧抱膝坐起身,白日那道圣旨,叫她夜不能寐。披上外衣推开房门,遥遥望去,允聿书房的灯依旧亮着。有脚步声转过玄廊过来,令妧回身望去,见是茉颜,说是冀安王爷要见令妧。

令妧略有震惊,又朝书房望一眼,这才跟上茉颜的步子。

王府后花园里,冀安王爷端坐在亭中石凳上。茉颜站住了步子,让令妧独自上前。

“父王……这么晚了找我来何事?”允聿不在,冀安王爷想必也是知道的,便是要单独和令妧说话了。

冀安王爷示意令妧坐下,伸手替她倒了茶水。令妧受宠若惊,忙站起身:“父王,我自己来。”

他伸手挡住她的手,笑道:“不必拘谨,父王今日找你,是要同你说几句话。有些事,父王要你记着。”他将杯盏递到令妧面前,又回身坐下。

望见他脸上慈爱笑容,令妧却突然笑不出来了,指腹轻抚着杯盏上栩栩浮雕,沉声问:“他要留下你们,父王是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他轻易打消令妧疑虑,却转口道,“你可知道当日君儿如何得知北汉亡国的真相?”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得令妧愣住了,她握着杯盏的手不自觉地一颤……允聿如何知晓,她似乎从没去问过,只道是被那残忍的消息所伤,她将亡国之仇深埋在心底,却不是真的忘了。

冀安王爷浅啜一口茶水,低低道:“王师军中有一个叫姚行年的副将,曾受过君儿恩惠,此消息便是他透露。我也曾暗中观察过,那少年不甘于现状,是个能做大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