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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欢宠:帝凰妃(161)

“我以为你生气了。”允聿递了茶盏给令妧。

令妧伸手接过,浅笑着:“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对了,什么时候去接我娘来?”苏夫人身体不好,令妧一直担心着。如今苏傃成了皇后不便照顾苏夫人,便只有她尽心侍奉了。

允聿微微一笑:“我已让人准备,我们下午便起身南下。”

“这么快?”令妧讶然。

允聿点头:“你竟忘了还有三日回门一说吗?即便下午走,也是赶不及三日回门的。”

什么人也没带,只他二人出了城,却没有径直南下,而是先去了梁王的墓前。

允聿振衣跪在墓前,令妧悄然在他身侧跪下,他愣愣跪着,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

淡雅熏香萦绕着整个御书房,有侍卫径直入内。

皇帝将手中奏折搁下,抬眸问:“如何?”

侍卫低头道:“世子和夫人回门了,奇怪的是,他们却先去祭拜了一个人,那座墓碑上什么也没写,不知道是谁。”

皇帝的脸色微变,蹙眉道:“去查。”

侍卫应声退下。

一身明黄的男子突然起了身,负手踱步至窗边,令妧是北汉人,墓中之人该不会与她有什么关系。允聿的父母双亲都健在,那一个又是无名氏,究竟是谁?

他缓缓在心中念着,不自觉地收紧了双拳。

冀安王府,果真藏着什么秘密吗?

“皇上。”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

皇帝回过神,淡淡道:“进来。”

太监拎着食盒进来,笑着道:“皇上,这是穆昭仪派人送来的参茶,娘娘担心皇上累坏了呢。皇上,您喝一些?”

皇帝“唔”了一声,转身自敞椅上坐下,抬手揉了揉眉心:“她人呢?”

太监已将玉盏端过来,小心递与他,低声道:“回去了,说怕打扰皇上。”

皇帝低头浅啜一口,忽而又想起什么:“内务府新进了一些螺子黛,回头给穆昭仪送些去。”

太监笑嘻嘻地应了。

三日后,明月当空,皇帝颀长身影折映在碧池中。

他猛地转身看向跪在地上之人,森然问道:“查不到?”

侍卫沉声道:“查不到,谁葬的也不知道。若说开棺验尸……时间久远了,也无济于事。”

皇帝一手揽过面前树枝,轻轻一折,纤细杨柳便断在手中。他遥遥望向面前碧池的水面,宫灯月白色的光折映得水面波光粼粼,他忽而沉了脸色,低低道:“这件事不得透露出去,退下。”

身后侍卫已悄无声息退下。

男子仍是一袭明黄龙袍,静静立在碧池旁。

*

“二小姐回来了!姑爷也来了!”

丫鬟笑着跑进里头去,令妧快步入内,见苏夫人静静坐在纱窗下,怔怔地看着面前茶盏中漂浮着的茶叶发呆。令妧放轻了脚步上前,低低换她“娘”。苏夫人的目光未动,抬眸呆呆望着令妧。令妧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娘,我是儇儿。”

“儇儿?”她喃喃的开口,忽而黯淡眸光一亮,她高兴地道,“儇儿,你终于回来了?你和娘一起去钦州吧,你爹和你姐姐都在钦州呢!”

令妧不免怔住,原来苏夫人只记得以前“苏儇”还没有回到她身边的事了。她心下有些怅然,依然淡淡道:“好,我同你一起回去。”不记得也是好事,那便不会有悲伤。

吩咐丫鬟下去整理苏夫人的衣物,令妧不免又想起苏偀来。走出门时,见允聿从东边过来,蹙眉道:“没看见偀偀。”

令妧忙叫住一旁的丫鬟:“三小姐呢?”

丫鬟有些支吾,听令妧又问一句,她这才道:“二小姐您不知道,三小姐这些日子都不在府上,说是……是和一个姓柳的少爷在一起。”

“什么?”允聿不觉脱口,不过眼下,苏太傅不在了,苏夫人又是这个样子,如今是越发没人管苏偀了。允聿想了想,才道,“派人出去把三小姐找回来!”

丫鬟家丁都出去找了,及至傍晚,却是苏偀自个儿回来了。她进门便看见满满一大车的行李,又瞧见令妧与允聿,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与苏偀一道来的,还有那个柳少爷,说是来提亲的。

那位柳少爷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可令妧却对他一点也不了解。令妧便道:“你大姐不在,此事我做不了主,你先跟我们回京。”

谁知苏偀却不愿,大方拉着柳家少爷的手,盯住令妧道:“我早与他有了肌肤之亲,难道你们还要我嫁给他人吗?”

“你说什么?”令妧脱口问道。允聿也不觉站了起来。

苏偀却一点也不觉有异常,仍是开口:“我可不像二姐你,哪有那么好的运气,嫁完这个嫁那个!”

允聿皱眉训斥:“胡说什么?”

她睨他一眼,继而别开脸:“反正我是一定要嫁的,你们谁也拦不住!”

“偀偀……”

“你最没资格拦我!”苏偀狠狠打断令妧的话。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有人越是反对,她越是要去做。令妧了解她,也不是非要拦着,按例多问了几句。柳少爷却说自己是北齐的人,令妧的脸色骤然变了,沉沉道:“不可以!”

苏偀冷冷一笑,径直看着她:“有何不可以?你都不恨皇上,居然还要管我的夫君是否北齐人吗?”

广袖下的手指猛地收紧,令妧眼底有了怒意。不恨……她怎会不恨!

苏偀见令妧脸色变了,心里蓦地得意起来,看见令妧不开心,她就高兴。话也说得越发趾高气扬了:“你嫁你的人,我也有我的幸福,你管不着我!”她猛地又瞪住允聿,“你也不许说话,二姐夫!”

二姐夫三个字被她说得尤其重,允聿的脸色也变了。

令妧回眸看向苏偀,她说幸福吗?她真的懂什么是幸福吗?她蓦然一笑,转了身道:“随便你。”

她又不是她二姐,她执意要自甘堕落与她何干!这次来主要也是为苏夫人,令妧懂知恩图报,却也做不了以德报怨。

后来允聿又劝了苏偀几回,她仍是一意孤行。

令妧与允聿回京时,苏偀到底没有随行。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自个儿把自个儿嫁给了柳家少爷。

苏夫人坐在马车内,听着外头街上的喜乐,她伸手挑起了车帘,小声问:“谁家的喜事啊?”

令妧将她拉过去,替她放下了车帘,淡淡道:“不相干之人,娘,大姐还等着我们。”

“哦。”苏夫人乖顺地松了手,坐在令妧的身边。忽而,她像是又想起什么,脱口问,“偀偀怎么不见了?”

令妧与允聿对视一眼,听他低声道:“她出去玩了,什么时候想回来了,随时可以让她回来。”令妧没有说话,允聿与苏偀的感情自然和她不一样,他到底还是不忍心的。

马车与花轿擦肩而过,彼此越行越远……

抵达崇京时,已是十月末。

苏傃如今贵为皇后,苏夫人不方便入宫去,自然只能由苏傃出宫来看她。母女俩甚久不见,在房内说了好一会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