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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在水底游了许久(75)

“他小时候可是上学都要领着你。”

钟影也想起来了,忍不住笑,解释说:“他要和我一起去香港。但是他请假比我更麻烦,所以最近一直在调后面的班。白天我上班出门,他正好落地回家,晚上我回家,他已经起飞了。”

秦云敏好笑:“怪谁?还不是你招的。”

越想越好笑,晚上两姐妹出去吃饭,见钟影确实有些闷闷不乐,虽说这里面肯定有请假的原因,但更多的,应该还在某个人身上。秦云敏便给裴决发信息,说:“我妹妹居然开始抱怨看不到你人了。姐姐我开眼了。”

今天落地还算早,裴决打开手机看到,不由也笑。他是得意的,便在凌晨四点回复秦云敏:“我妹妹喜欢我。”早上看到信息的秦云敏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果然恋爱脑里是什么都装不了,连个妹妹都要一字一字地抢回去。

到家天还黑着。

进门看到餐桌上固定给他准备的宵夜和温水,想起秦云敏的“通知”,裴决一边换衣服一边进主卧瞧钟影。

她好像也听见他进门的动静了,正坐起来朝门边望。裴决笑着走过去摸了摸她头发,温温热热的,屋子里气温不高不低,空调还开着。

“云姐给我发信息,说你不开心。”他还挺谦虚,只说妹妹不开心,没说和自己有关。钟影躺下,仰面看着他说:“艺术团请假有点麻烦,我可能得找个老师帮我顶下。”

黑漆漆没开灯的屋子里,她微微蹙着眉,眉眼间的神情和小时候一样。裴决似乎听到她说的话了,略点了点头,但又好像没听进去,俯身亲吻钟影柔软的嘴唇。

他身上带着盛夏午夜磅礴的热意,健壮的身躯很快便伏了下去,好像逡巡领地的猛兽,偶然寻到可口的宵夜,便迫不及待地俯身享用。

空调的冷气很快不够用。床榻变得呱噪。钟影从没觉得头发多会这么麻烦,发丝乱糟糟地黏在脸上,抹都抹不开。耳旁传来胶黏的水声,还有一些根本不能细想的肌肤触碰。

时间太久也不好,钟影接过裴决递来的温水,明明是给他准备的,这个时候都被自己喝了。所幸明天可以休息,钟影裹在薄毯里,气喘吁吁地想。过了会,去冰箱前灌完冰水的裴决回来问她要不要洗澡。钟影摇了摇头,心里头不忿地想,果然人与人之间不能相通,她站都站不起来,还洗澡。

人与人之间如何如何,裴决不知道,但哥哥注定是清楚妹妹的,他抱起钟影,笑着说:“别骂我了,伺候你洗澡好不好?”

第62章 正经

钟影发现裴决这人说话越来越离谱。

仲夏的清晨阳光刺眼, 裴决套好衣服准备换床单。

他身上看不到一点连夜归家、风尘仆仆的疲惫,挺拔宽厚的肩背坚实有力,好像刚起床。

衣柜里找出床单, 抬眼就见钟影裹着他干净的白色衬衣, 缩在距离他最远的飘窗上,睁着双乌黑湿润的眼, 不作声直直望他。

带着些微热度的晨光自她身后悄无声息弥散,笼着她肩头半干不湿的头发, 发梢坠着的水珠都变得晶莹剔透。她就这么仔仔细细地望着裴决,记仇似的,不作声的眉眼盈盈,含着未消的春意,落在蓬勃明媚的朝阳里,更添几分张扬的神采。似怒非怒的样子,灵动得惹人怜爱。

“怎么了?”裴决朝她微微一笑,看着一点都不明白妹妹此举何意。

他将床上皱巴巴的床单收起来, 手里干净的铺上去。空气小范围震动, 一束明亮光线里能看到剧烈起伏的尘埃。

换好床单, 他朝钟影走去。脸上还是一副笑着的神情,只是英挺眉宇间多了些戏弄。

到了近前, 钟影忽然伸出一指抵住裴决坚实的腰腹。

裴决顿时笑出声, 觉得这样生气的妹妹实在可爱。他轻轻握住钟影手腕,另一只手摸了摸钟影发顶,笑着说:“下次不会了。下次洗完就放你去睡觉好不好?”钟影抬头瞧他,还是不说话, 一双眼里全是不信任,乌黑瞳仁盯紧裴决, 见他可疑得很。

只是她这样仰头,雪白的颈项全数暴露在过分亮眼的日光里,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脉络,胸口肌肤莹润滑腻,往下,衬衣被头发弄湿,贴着圆润挺翘的弧度,能看到顶尖实在可爱的珍珠。注视片刻,好像脑子比他本人清醒,随即推翻了什么似的,裴决慎重地想了想,将人抱起来,承认道:“好吧。下次也不一定。”

钟影:“……”

裴决一直很清楚钟影有多漂亮。她从小就美得像个洋娃娃,不说话的时候望着自己,裴决感觉自己脑子就是空的。当然这样说有点夸张,但他确实思考不了除了钟影以外的任何。年龄稍长些,他好像可以了。一本正经的样子,和妹妹说话、给妹妹讲题,注视暖黄台灯下妹妹粉润可爱、还有点不耐烦的面颊——仅此而已。但现在,抱着妹妹躺一张床上的裴决忍不住想,他不可以。

“影影。”身后,裴决低头埋进她温软馨香的颈间,低声叫她。

“嗯。”钟影感觉有些困,腿上什么都没有,空调冷风吹得不舒服。她伸腿往一旁勾了勾,想把薄毯勾过来盖一盖。

意识到她想做什么,裴决抬腿压住钟影,然后撩起薄毯一起盖好。

钟影:“……”

就在钟影快要回笼睡过去的时候,裴决忽然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梦到你的吗?”他的嗓音就在她耳边,带着暖意,十分轻的声音。

这话说得含糊,但钟影很快就知道他指的意思。

钟影好笑,裴决是想将他少年时的羞耻袒露给她看吗。

可她怎么知道。

在她眼里,裴决一直都是稳重的,不苟言笑,甚至有些严肃。他热衷于在她面前做个兄长,于是便也像个兄长,维护她、也爱护她。

“什么时候?”钟影轻轻笑了声。

话音未落,她就被人翻身搂了过去。两人面对面。裴决抵着她的额头,垂眸凝视着她,阒黑暗沉的眼眸格外幽深,他的视线从钟影弯起的眉眼往下,落在她艳丽旖旎的嘴唇上,衬衣没有扣上扣子,昏昧不清的光线里,景致妩媚,一刻不停地诱惑着他。

裴决低声:“就是这个场景。”

钟影被他看得脸红,抿了抿嘴唇,“后来呢?”

问完她的脸就更红了。

裴决察觉到她的害羞,笑起来,凑得更近,像是真要说什么,可开口却是:“后来我就醒了。”

钟影:“……”脸上快烧起来。裴决只是很近地瞧她,眼底有捉弄,钟影往前,额头抵上他的肩膀,没说话。

裴决伸手抚摸她肩头和后背的头发,笑着说:“就是我高三寒假去你姥姥家那次。”

钟影睁开眼,想了想,想起来了。

过了会,她忍不住笑:“原来你是骗我的。”

“嗯。”裴决也笑。

那会,他真是觉得自己疯了,做梦梦到这样的妹妹,裸露着身体睡在自己怀里。裴决醒来恨不得一拳头敲晕自己。他根本不敢看钟影。正月里跟做了贼似的,低头低脑,说话都含含混混。后来实在要疯,借口说裴新泊生病了,在家孤苦伶仃,他这个大孝子得回去看看。于是,赶不及似的,隔天又跑回宁江看望他莫须有的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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