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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情绣师(11)

小乖咧咧嘴,吐舌求饶:「好公主最疼小乖了,小乖不多嘴,您别阉我啊!」

安格被小乖夸张的表情逗得笑了,可迷人的笑容随即一散,担忧哀愁取代了微笑渲染整张俏丽的脸蛋。

小乖暗自叹了声,迅速换上淘气讨好的表情,拉着安格的手,「好公主,小乖可是第一回来中原,反正荆爷也不许咱们过问救人的事,公主可不可以带小乖去街上晃晃?这回跟公主出来,小乖想带件东西给家乡的母亲,这礼物若是公主来挑选,我娘知道了肯定会很开心。好不好嘛,公主?」

安格赏了小乖一个爆栗,知道这鬼灵精想让自己心情好点,假装板着脸道:

「好吧,看在大娘面上,依你了。」

小乖兴奋地蹦跳,拉着安格旋风般就往街上跑。

被小乖半推半拉来到热闹的市集,看着小乖难得表现出一个十三岁小男孩该有的模样,安格不禁莞尔一笑,冲淡了些许焦急的心情。

「公主公主,这什么啊?」小乖拿着个东西追问。

「笨!画糖,可以吃的啦!连这点东西部不懂,亏你还负责教本公主汉话。」

小乖顽皮一笑,耸耸肩,赖皮地回答:「小乖只跟娘亲学汉话,哪像咱们公主行万里路,懂得可多了!」

安格又赏了个爆栗,「嗟,行什么鬼?又欺负本公主漠话不顺溜,回头叫皇兄找个又笨又丑的男人把你『嫁』出去,看你还能不能再欺负我。」

小乖垮了一强圆脸,哀嚎:「公主。」

「我哪是什么都懂,只不过你拿的东西以前那人也……」忆起昔日情景,痛苦地抿白了唇,「那人……曾经买给我过,曾经……」

小乖绞着手指,恨死自己什么不提,偏生提到了公主的伤心处。笨蛋笨蛋笨蛋,小乖你是大笨蛋!

「对不起,冒昧打扰姑娘,在下有些话想与姑娘单独谈谈,不知可否?」

一道声音打破了两人的沉默,侧过头,见一男子面容憔悴,拱手行了个礼,开口邀约。

没等安格反应,小乖手臂一伸,挡在安格身前,对着男子冷冷回答:「公子对不起了,我家小姐不与外人交谈,公子请回吧!」

小姐二字,巧妙地掩饰了安格的身分,却也故意凸显男子的居心不良。

男子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慌乱地挥手,「我不是搭讪。唉,我是……姑娘别误会。」

最后男子叹了口气,道:「我想帮阎哥哥,荆阎。」

「你认识阿阎?」安格吃惊地瞪大了眼。

男子苦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荆阎有些麻烦,姑娘若肯赏光谈谈,这麻烦不难解决。」

安格摸着下巴打量着男子的脸,奇怪,怎么有些熟悉的感觉?怪了,我在哪儿过啊?

「小姐,我们走啦,不要理这个陌生人啦!」

小乖警戒地拿眼珠子瞅着无端冒出的陌生男人,看似撒娇实则将安格护得滴水不露,若这男子敢对公主打什么歪念头,绝对让他死得难看。

「呀,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昨晚来找阿阎的人吗?」

相较安格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男子,也就是荀郝针,气息略显虚弱地道:「就是我,在下荀郝针,见过小姐。」

安格喔了声,点头道:「好,我同你去。」

「公主不可以。」小乖拼命摇头,没注意自己说溜了口,只是一个劲地想要阻止自家公主鲁莽的行为。

「你也一块去。」安格不由分说,拽了小乖的脖子就走。

小乖被挟在半空中,「呜,不要去啦!」

人家会被荆爷砍死的,呜……

安格低头在小乖耳边悄声道:「你不去,本公主哪知道这汉人说啥鬼话。再罗嗦,照阉!」

「……」小乖可怜巴巴地看着裤裆,委屈闭嘴。

荀郝针领着两人一路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最后出了城,来到城外河堤。此时正逢春残,花落草畏,逐渐步入炙熟的炎夏,眺望远方,山野间尽是一片浓绿。

河堤上,垂杨千万缕,清风卷起柳枝飘舞空中,袭来一阵舒爽凉意。

小乖终于被放到了地面,在安格示意下,恭敬地问:「公子领我主仆来这,究竟所为何事?」

荀郝针面色凝重,背过身望向远处群山,「荆阎为了姑娘,正计划劫取贡织吧!」

此话一出,安格与小乖眼底闪过警戒,指尖不着痕迹地移向暗藏在身上的匕首,无声无息地将刀刃推出护套。

荀郝针对背后霎时间涌起的杀意浑然未觉,语气依旧。

「姑娘若信得过在下,便可兵不刃血获得贡织,这笔交易,可成?」

安格皱眉,显然听不太懂他说的话,下巴一抬,示意小乖应付。

小乖点点头,对着荀郝针微笑质问:「公子在说笑呐!什么贡织?什么交易?小的可迷糊了!」

荀郝针沉沉叹气,拍拍小乖的脸。

「我知道你家小姐不是中原人,也知道她现在大概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只是你可明白,荆阎要为你家小姐做的事,会为他带来杀身之祸?而且不但荆阎要送命,就连荆姨也将受斩首之刑?」

小乖刷白了脸,僵在原地,就连安格连连以眼神询问也没瞧见。

「不光如此,但凡参与行动的人,包括他们的家人,都将处以极刑。」

「怎会?」小乖张大嘴,呆滞地看着男子。

荀郝针苦笑,蹲身与小乖同高。「中原律法不比外疆民族,更遑论皇家的东西,平民更是碰不得,碰了,便得抵命。如何?你能代你家小姐做这笔交易吗?」

小乖合上嘴,回头对安格叽叽咕咕说了会儿,只见安格同样刷白了脸,惊恐的目光看向荀郝针,显然荆阎并没告知她整件事情的严重性。

看来,阎哥哥很爱这位姑娘。若非爱到深处,怎舍甘愿抵了性命要帮她劫贡?又怎会隐瞒为她的牺牲?

一宿未眠,敲种了脑袋却想不出半个能让荆阎免去祸患的法子,恨透自己蠢笨的脑子,怎么就不能像姊姊一般剔透玲珑心?怎么就只能笨到眼睁睁看着阎哥哥送死?难怪娘亲摇头、难怪姊姊生气。为什么自己就不能生得聪明些?为什么就不能生得好看些?

「喂!别发呆,我家小姐答应跟你做这笔交易了!」

荀郝针回过神,见小乖递来个刻着狼头的银制饰品,颔首接过,接着徒怀中拿出个油布包裹的物品,交给小乖。

「明日子时,城内西南方清凉寺,将会放着十五口大箱子,请自取。」

小乖晃晃手中的包裹,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荀郝针起身,拍拍衣摆上的尘土,直视着安格道:「这是在下的唯一请求,请姑娘无论如何将这包东西安全地送交京城宰相府,而且不能让任何人打开这包裹,姑娘可否允诺在下?」

安格低头看着小乖手中的油布包裹,听着小乖转述的话,点头道:「这狼头银饰是我族的圣物,我安格对它发誓,就算是死也会将东西送到宰相府。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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