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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乐师(2)

白衣公子招来老掌柜,吩咐将方才拗来的红包收好,这才从袖中拿出那柄万年不变、死活不离手的扇子,摇头晃脑地落座。

而原本闹烘烘的茶楼,瞬间安静下来,等着白衣公子开口说书。

白衣公子清清嗓子,朗声道:“黄泉地府、暗夜飘香——”

八字一出,众人哑然,茶馆上下空气为之凝结

“黄泉地府”是一个组织,一个专管收钱要人命的组织。

索命牌——指头般大小的木牌,上头行草飘逸,写的是将死之人的名字。

暗夜飘香是一个组织,一个专管世间大小消息的组织。

消息通——藏在竹筒里的纸签,上头字迹豪迈,写的是委托人想知道的消息。

黄泉地府杀手无数,却独独索不着暗夜飘香幕后首领“间夜”与“飘香”的命。

暗夜飘香探子万千,却独独打探不着黄泉地府的内部消息。

是故两个神秘的组织,虽无恩怨,却无端地对立。

皇宫内,御书房——

月光下,一道人影缓步来到御书房外,见里面漆黑一片,嘴角微扬,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来人驻足在月光透窗洒落之处,“九皇子果然厉害,居然知道命令‘暗夜飘香’的密语来指使暗流系统,害得草民以为暗流被什么厉害人物潜入,吓得连夜清查暗流中的每一个人,弄得半个多月来,连觉都睡不好。”

黑暗中,一人端坐在御书房内,静默着不开口。

来人也不在意,微光下,启唇轻笑。“不过如果九皇子以为这样就可以掌握暗流,恐怕错矣。草民的主子已死,也没兴致给您使唤,今天来这里,就当作是来给您请安,若没别的事,草民告退。”说完,来人福了个身,退步便要离去。

同一时间,原本漆黑一片的御书房跳出一丝火光。

随着那微弱火光在屋里缓缓移动,屋里的烛台一个接着一个地照亮了整间屋子,映照在那本来隐身于黑暗中的脸孔上。

只见一人头顶凤冠,身着锦衣罗裙,好个绝色佳人。

美人放下手中的烛火,对着僵立在门口的人微微一笑。“这是我的选择……最好的选择。”

那人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孔时先是一愣,而后表情逐渐转黑,满头青筋爆裂。

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体统,那人冲向前去一把揪起美人的衣领用力摇晃,大声怒吼:“你他娘的居然诈死讹我们?你知不知道当我听到你的死讯时,还流了不少眼泪?结果你居然为了个毛没长齐的臭小鬼,白白将兄弟们替你打下的江山拱手让出?你最好给我从头到尾说清楚,否则你看我会不会冲去大殿,海扁那个臭小鬼一顿。”

美人盈盈一笑,拍落揪着自己衣领的大掌。“凡尘乐仙洛熙宫,你的气质跑哪去了?”

“气质?哼!全给一只成精的狐狸气跑了。”那人冷冷一哼,气得磨牙。

美人优雅地整整衣领,微笑着。“我的事情以后再跟你说,我找你来,是因为有件事情非办不可。”

洛熙宫对美人敷衍的态度虽不满意,却也不认为招惹到一只成精的狐狸会有啥好下场。

洛熙宫耸耸肩,语气认真地道:“知道你平安就好,只要你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别的事我不会多问。”

美人微微一笑,“多谢。”

“倒是你说非办不可的事,究竟是什么?”

美人点头,收起笑容,神情严肃地说:“三天前,碧霞殿前有十多名刺客闯入,出手夺下的全是些宫女太监的小命。”

“那又如何?有你在那皇帝小鬼身边,纵使是千军万马又能耐那小鬼如何?”

美人冷凝着脸,将原本覆盖在紫檀大桌上的绢布一扯,赫见十多个指头般大小的木牌,上头全数写着两个字——月夜!

洛熙宫见状,连连倒抽冷气,额角隐隐淌下一滴冷汗。

皇族——一个看似尊贵无比,实则好险万分的身份。

明的结成朝廷党振相助,暗的下毒暗杀心机用尽。

跟前的美人虽美,却也是出自皇家,经历过无数争斗下残存的强者,自然不会把这种小小的暗杀行动看在眼里。

偏偏索命牌上的名字是“月夜”——这明摆着出于私怨,而非一般的朝廷恶斗。

洛熙宫略叹了口气,瞧着美人脸上凝结的寒霜,无奈地说“黄泉地府不好对付,你打算怎么做?”

美人冷艳一笑,收手将十余片指头般大小的木牌纳入掌中,只见美人揉捏之下,木牌瞬问化作碎屑飘散于地。

“我出了高价买一个人的命。”

洛熙宫恶寒地缩了缩脖子,嗫嚅地问:“是我?”

美人赞赏地笑看着洛熙宫,“黄泉地府想索‘暗夜’的命已经想了很久,只不过这回,我差人放出风声,暗示唯有生擒你这个凡尘乐仙,才能逼暗夜现身。”

洛熙宫一听,气得当场跺脚,怒道:“主子,你怎么不指名‘飘香’,老把苦差事往我这儿扔,那女人最近闲得很。你怎么就不让她跟那些索命使玩玩?”

美人凤眼一眯,目光危险地打量着洛熙宫。“你有意见?”

“唔……没、没有……”洛熙宫下意识地摸摸脖子,赶忙摇头否认。

“通知暗流各部,黄泉地府的人,除归服者外,一律杀无赦。”

洛熙宫收起嘻笑的神情,眸中阴狠闪动,对着美人恭敬跪下。

“遵命。”

十五年前——

“凌儿、凌儿……大爷……求求您……不要啊……不……”

男子跪在地上乞求,磕头磕得磨破了皮、流出了血,却依然卑微地哀求着。

男子身旁跪着他的妻子,脖子上搭着两柄寒光森森的利剑,她却视若无物地咬紧了唇,泪眼看着前方年仅三岁的孩儿,心里暗恨自己的无力。

三岁的娃儿被个白发老人捏着手腕,张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爹娘,以及围在四周十多个不知名的蒙面黑衣人。

老人探了探娃儿的气脉,点了点头,横掌劈昏那娃儿,交给其中一名黑衣人,随即旋身,足尖一点,施起绝顶轻功消失无踪。

接着,其余的黑衣人也随着老者的方向,有如鬼魅般毫无声息地离去。

抱着小男孩的黑衣人看了匍伏爬近腿边苦苦哀求的男子一眼,以及悲怆过度昏倒在地上的女子,默默地走向百步远处,加了顶盖的水井。

黑衣人伸手掀开水井的盖子,将垂放在井里用麻绳绑住的汲水桶提出井口……

水桶内,年约五、六岁的男孩抱膝静坐,即使被人发现藏躲的地方也丝毫没有惊恐,清澈的阵子有着早熟的聪慧。

这让黑衣人不禁赞叹,扯下脸上覆面的黑布,他将男孩提起放到地面,指着怀里昏厥的娃儿。“他是你小弟?”

男孩一见马上拼命冲向黑衣人,想救回被劫的幼弟,却被黑农人闪躲了开。

“放开阿凌!”男孩握着拳头,毫不畏惧地冲着黑衣人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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