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家就是不想嘛!
没有斋亦名的地方我一丁点想去的欲望也没有,因为……嗯……那个……
「唔……」
突然,身旁的斋亦名动了动,吓得我赶紧收回思绪。
过没多久,斋亦名慢慢睁开眼皮,一瞧见我已经醒了,他激动地道:「你醒了?」
我附上甜甜的笑容响应道:「嗯。」
「身体还好吧?头疼不疼?脚痛不痛?还冷不冷?有没有哪不舒服?要不要再请大夫来一趟?你…」
我捧起斋亦名的头,照着爹爹传授的方法,轻轻地吻住他不断询问的嘴。
这法子果然很灵验,我相信短时间内斋亦名不会再喋喋不休地问话。
我的脑子把这一个多月来的事,外加整整三天三夜在竹轩门外等待时做出的结论,统统整理了一遍。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上回的事,我已经诚心地向董小姐道歉了,是我不对,不该对她那么无礼。我真的很喜欢这儿,希望能够继续在此念书,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做,所以……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斋亦名微微地皱起眉头,叹了一口气,「既然你已诚心认错就回来吧!」
「这是真的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真的。」
我愣了一下,用力往大腿上一掐。「呜哇!好痛!」
会痛就表示我没有在作梦、也没有听错,也就是说我可以继续留在斋亦名身边。
「太好了、太好了!」
苦苦憋了一个多月的情绪瞬间宣泄而出,我终于忍不住扑进斋亦名怀里放声大哭。
* * *
虽然我再次回到高升学堂,却无法再跟以前一样跟斋夫子同住在竹轩。
唉,没办法,因为没有「名分」嘛!
以前因为斋亦名要帮我温习功课,好跟得上其它同学的程度,所以才能破例地跟夫子同住在一间房。
不过事实证明小爷我果真天资聪颖、厉害得无与伦比,只需每天照课程进度去念,随随便便就有前三名可拿,若是考试时多用点心,那么第一名就非本小爷莫属。
也因为这样,所以之前住在竹轩的特权就被硬生生地剥夺了。
要不就干脆考烂一点,然后借故搬回竹轩?
谁知道斋木头居然开了窍、变狡猾了,立下倘若我的成绩落出前十名,就要把我轰出去的规定。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拿第一名了。
老天爷,您可真他娘的整人耶!
难道聪明也是种罪过?
* * *
一个月后│
我窝在专属的小房间里,百般无聊地翻着新出炉的章回小说,却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眼睛里。
打从我返回学堂后,大小考试便接连不断,为了不被人轰出去,故而拼了老命地日夜苦读,努力之程度足可媲美当初在惊府中那段被迫认字、惨无人道的黑暗时期。
起床、念书、吃饭、睡觉……
足足有半个月的时间,我的生活中只有这四件事,一样不多,一样不少。
授课的夫子们也因此忙个没完,课堂上拼了老命地赶进度、下了课还得被一堆学生围绕着问问题。
斋亦名更是如此,谁教他在这高升学堂里最受学生们爱戴,而爱戴的结果就是成天被学生包围。
这些学生用的名义好听,说是什么勤勉好学,其实说白了还不就是爱慕他,想趁机跟他做近距离接触。
平常就已经是般情况了,到了考试时期就更加严重,甚至还有人半夜三更跑去竹轩,毫不客气地就推门进去。
斋亦名是烂好人一个,几乎没脾气可言,我早跟他说过晚上睡觉门窗要记得锁,以防有人心怀不轨半夜摸进屋子偷袭他。
可那蠢蛋只是笑了笑,说什么既然学生有问题,作夫子的理当尽责帮忙解决,门不上锁,也算是给学生们一个方便。
给学生方便?
闻言,我气得在心里头暗骂:哇咧,叉叉你个圈圈!
要不是斋亦名你长得人高马大,爱慕你的全都是一些想被你抱而不是想上你的人,我保证你的屁屁早遭人毒手了。
言归正传,反正就因为这阵子不管是同学还是夫子都忙得很,所以小爷我虽然发现原来自己早就喜欢上那块死木头,想找个花前月下、浪漫至极的时候,好好地向斋亦名告白一番,如果再顺利一点点,说不定就可以照爹爹跟义父的模式,来个一亲二抱三上床,从此摆脱在室男的青涩,进入成人的世界。
结果,该死的考试,害我的计画泡汤!
不过没关系,反正现在所有考试都结束了,再过几天等夫子们批阅完试卷,斋亦名有空闲的时间后,我再去告白也不迟。
斋亦名,你给我等着,这辈子我要是追不到你,我裴烨两个字倒过来写,还跟你的姓,哼!
* * *
十天后│
我瞪大双眼愤怒地揪着赵旭的衣领,「你刚说什么,再给我说一次?」
赵旭被我吓得结巴,断断续续地道:「夫子回漳州……嗯……成亲……」
「成亲?」
「我听到的……是这样没错。」
「时间呢?」
「三天后。」
好你个斋亦名,居然想甩了本小爷自个儿跑去成亲?
是你先说喜欢我的,现在可好,搞得我爱死你了,又想把我一脚踹开?
哼!你想得倒美。
成亲是吧?咱们走着瞧!
* * *
漳州、斋府
夜里,一男一女并肩站在贴满双喜大字的厅堂里。
男子苦笑道:「莹,这样……不太好吧?」
女子啐了口,坚持己见。「什么不好?激将法听过了没?那小子要是真的没来,大不了老娘我赔你一个老婆。」
「可是……」
「不必可是……」屋外一人优雅地走来,拍了拍男子的肩膀。「方才学堂那儿的信鸽送来了消息,主角今天下午就已经往这儿冲来了。」
男子瞅着另外两人,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 * *
大街上锣鼓喧天,道路挤满了看热闹的群众,个个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地谈论着新人。
当迎娶的队伍经过时,新郎倌神情尴尬地对大伙儿点头致意。
只是动作僵硬的他似乎非常紧张。
不过头一回当新郎倌,哪个人不是这样?
而后面那顶新娘子乘坐的花轿装饰得非常漂亮,不知这位幸运的姑娘长得如何?
于是,好奇的人们跟着迎亲的队伍来到斋府的大门外,蹎起脚尖拉长脖子,一个劲儿地往门里头瞧。
斋府内,喜娘吩咐轿夫放下轿子,拿起一个竹筛遮阳,这才掀开轿帘请新娘子下轿。
大红头巾遮着新娘子的脸,一只白嫩纤细的玉手从袖中优雅地伸出,在女婢的搀扶下,缓缓地步入厅堂后方的房间,等待良辰吉时到了,再开始拜堂。
* * *
城门口,一匹黑色的高大骏马,马不停蹄、气势凌人地往城里头冲。
凶猛的马儿吓得守城的官兵们没一个胆敢将其拦下盘查,就这么让那匹黑马连同上面那个同样黑着一张脸的驾马人霸道地冲入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