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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夫子(12)

冰凉凉的东西从脸颊上滑过,我楞楞地抬手去摸│

眼泪?

* * *

惊府│

圆圆的月亮高挂夜空,一抹身影独自孤坐在亭中,我仰望着天空倔强地抹去不断从夺眼眶涌出的泪水,委屈地擤了擤鼻子,抄起身旁的酒坛又灌了几口。

屋里头,惊府上下一干人等,个个忧心忡忡地趴在窗台直盯着外边的小少爷猛瞧。

半晌后,小进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率先开口说道:「主子,你怎么由着外人欺负小烨?」

厨子老吴也担心地道:「小烨不是已经跑去跟人家董小姐道歉了吗?怎么还被学堂赶出来?瞧他最近病厌厌的,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小宝也皱起眉头,嘟着嘴道:「小烨最近饭都没吃多少,一直猛灌酒,这样很伤身体,怎么办?」

惊澐偎在曲翊怀里,豪不在意地对大伙儿笑了笑。「这样也好,让他自个儿想想。」

「小烨他不会有什么事吧?」曲翊也忍不住问道。

惊澐佯装生气地揪着情人的耳朵,「翊,你偏心!当初我也为你哭了半天,怎么就不见你心疼?」

「你喔……」曲翊无奈地苦笑,紧紧搂着翻起陈年旧帐的人儿。

惊澐瞅瞅一屋子忧心忡忡的人们,「这事儿别人是无法帮小烨的,只要他自个儿想通,事情也就解决了。」

小宝不解地搔搔头,「师兄,我听不明白耶!」

「就是说啊!主子您说话怎么都这么拐弯抹角的,小烨到底在烦什么事,您直接跟大伙儿说嘛!」小进也颇不耐烦地抗议。

「这个嘛……」惊澐停顿了一会儿,笑道:「时候到了,你们就会明白了!」

此话一出,惊府所有人动作一致地横扫向自家主子一眼。

这哪门子的回答。

说了不等于没说?

* * *

逢源茶楼

说书人比了一个手势,店小二赶紧飞快奔来,端着二叶一心刚泡好的龙井茶,必恭必敬地拿给说书公子润喉。

说书人搁下手中的扇子,端起白瓷杯子细细品味,一副神态悠闲、轻松自在的模样。

只是就可怜了茶馆上下冒着大风雪前来听说书的客人们。

老顾客因为熟知说书公子的脾气,即使忍气憋出满额头快要爆裂的青筋,也不敢开口催促。

头一回赶流行前来凑热闹的人,也因为四周弥漫着诡异的气氛,压下满肚子疑惑,所以也没开口。

好不容易捱到那说书人搁下茶杯,清清嗓子,老客人们个个抡起手臂打算按照惯例地给他来一个可掀翻屋顶的如雷掌声。

白衣公子却比了个手势。

「小弟来此说书也有好些日子了,跟那些打从第一回起就来听说书的客人们也有了感情,小弟在此先谢过各位。」

他一边答谢一边起身拱手致意,「至于到现在才赶上流行,来这儿听小弟说书的客倌们……唉,真不是小弟臭屁,您们这些人可真是亏大了,其它的人认为我说的对不对啊?」

「对对对……」

前几回有来茶楼听说书的,莫不大点其头,连声称是。

说书公子得意地咧嘴呵呵笑道:「别说小弟我不照顾新来的客倌,咱第一回说的是讼师,也就是当朝宰相大人惊澐,跟他亲亲爱人曲翊的事;第二回说的则是巧匠轩辕闳跟大将军燕珩;至于那第三回,说的是本朝首席占星官封辛爻和他那军师情人秦羽。」

说到这儿,白衣公子顿了一下,喝了口茶,才接着道:「前几回没来得及赶上听说书的人,小弟与逢源茶楼的老板也不会怠慢了您,本茶楼后院辟了几间房,只要您付五十两银子,小弟已将前几回的内容集结成册,您大可舒舒服服地在里头自行翻阅……」

丐帮长老突然举起了手,开口问道:「公子,老夫虽然都有赶来,可是第一回时因为挂在屋梁上,讼师那回听得不是很仔细,可不可以也缴银子去后院看书啊?」

「那当然、那当然……」

白衣公子展开扇子优雅地搧了搧,「不过这些书册只能在里头看,不准抄录挟带出去,要不然的话……后果自行负责!好了,我要继续说那裴小鬼的故事了…」

茶楼上下左右、四面八方、里面外头的一干人等,当场鸦雀无声,静静等待下文。

说书公子摇着手中那把万年不变的扇子,故作潇洒,也同样没有声音,静静等待某样东西……

左等右等,等了好一会儿。

两方人马各自寻思:这未免也等得太久了吧!

就在客人们满脑子疑问,说书公子满额青筋之际,仍旧是少林方丈率先反应过来,降龙伏魔杖一扔,热烈地鼓起掌来。

啪啪啪……

接着,其它人终于也反应过来,跟着卖力鼓掌。

一时之间,热烈的掌声几乎快掀了屋顶。

那个臭屁的说书人这才满意地挥挥手,收起扇子,翻开小册子,接着前头的部分,娓娓道来…

第六章、

高升学堂│

竹轩内灯火通明,斋亦名手持书卷状似读书,态度却不如往常认真,不时抬起头望向屋外。

竹轩外大雪纷飞,裴烨立于风雪之中,即使雪堆积到小腿的高度,依然固执地不肯离去。

咿呀一声,竹轩的门推了开来,屋子外早被冻得浑身僵硬的裴烨,眼眸透出欣喜之色,牵动嘴角,微微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

我抖颤着双唇开口,声音却干涩粗嘎。「你输了……说好了你要听我解释的,我……」

然而意志早在门板推开的刹那陷入浑沌,再也支撑不住过度疲累受冻的身躯,昏倒在银白雪地上……

* * *

我晕了醒、醒了又晕,昏昏沉沉之间听见大夫诊断我是寒气入体,迷迷糊糊间也不知被人灌了什么药,只觉得苦死了。

身体极度虚弱,几番折腾,也不知今夕是何夕。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只见斋亦名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双手环胸睡得很是香甜,眼皮底下浮现浓浓的黑眼圈。

「看样子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我半支起身子斜倚着床头,安静地凝视着斋亦名憔悴的容颜。

上次那件事情,我不但被他赏了一巴掌,还被他狠心地踢出学堂。

若是照我以前的脾气,被打了,当然要给他打回去,而且还是连本带利一块算的那种打法。

至于被人踢出学堂……哼!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普天之下难不成就没有别家学堂收我吗?

换间学堂念书不就得了?

可是不知怎么稿的?

被他打了,我没想着要打回去,反倒憋得一肚子闷气,既不甘心又委屈。

被踢出学堂了,也压根儿不觉得其它地方好,虽说爹爹表示只要我愿意,马上安排我换其它地方念,他这当朝宰相可不是做假的,全国上下所有学堂书院尽管任我挑选,就算关外、塞北、西域、南疆,也可透过关系让小爷我周游列国四处求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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