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我们在这里会遇到什么？”
“息息相关的人，会带领我们一直走下去的人。”齐崇元的颜色沉下去，“还有在我们醒来前摸走锦囊，抓了你的小兽的人。”
“雪夜，雪冉不是寻常的小兽。”
“正因为不寻常，才会招此劫数而来。”
“普通人抓不到它们的。”
“没准别人有别人的手段，只是你想不出来而已。”齐崇元吃完最后一口，让守晴结了钱起身走人，守晴面前两碗压根还没有动过，也不知道他猛然间看到了什么，动作这么快。
“是不是看到了熟悉的人？”守晴追上他的脚步。
齐崇元点点头：“要是我的眼里不差，走过去的人应该是你的老熟人。”
“哪个？他可有看见我们？”
“他看见我们也认不出我们的。”
守晴吐吐舌头，她怎么忘记这要紧的一茬，这是廿二年前，那时候还没有她这个人，任是熟人所见又有什么关系，她伸长了脖子往前看：“你说的是哪一个？”
齐崇元指了指街边正在摊子前买饼的背影。
“是个女的？”
“你的熟人里面有几个是男的？”齐崇元扬起半边眉来瞅着她，守晴不想他还会在这种时候还有闲心开玩笑，直接给了他一捶，别过脸去不理他，齐崇元低笑着将她的脸儿掰过来，悄声道，“她要转身了，你再生气当心跟丢了人。”
守晴瞧着那个背影，是个年轻的女子，应该比她还要年幼几岁，接口道：“凤梧城里的女子，你本来就比我认识的还多。”
齐崇元心无芥蒂，凑到她耳边道：“我怎么闻到老大一股醋味。”
守晴拍开他：“快点，那个人要转弯了。”
那个人走走停停，像是对路边的小摊很上心，就是始终没有转过头来。
拐过几个弯，那人走近向小巷子中，待他们走近时，突然驻足，低声道：“两位觉得这种跟踪很有意思吗？到底是什么来头的。”
守晴没来得及回话，就见到那人的衣袖中飞出乌黑的长鞭对着自己卷过来，她的手在胸前结个手印，将鞭稍硬生生挡在离眼睛还有三寸的距离，暗想道，这个人脾气真爆，直接就出手了，要是躲不开，还不让鞭子留一长条的血印子。
待那人戴着的头纱落下来，一张俏脸的脸庞露出来，眼睛好似会喷火，手腕一转，又待另一下抽过来。
守晴看清楚她的长相，暗暗喊了一声，还真的是熟人，再熟悉不过了，族长年轻的时候原来也是个美人，这一次也不躲不闪，大叫道：“我们也是凤梧城的人。”
尉迟素明在她防守时已看出端倪，再听她这么一喊，利落地将鞭子收起，扬起尖尖的下巴：“说，你是尉迟家的哪个？”
守晴喊出来才知晓不太好，她的身份和眼前人是说不通的，她要是说她是小十九，这会儿哪里来的这个人，要是她说她不是尉迟家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尉迟家的底子，她回眼去看齐崇元，看到他冲着自己在笑，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算是求饶了。
齐崇元拱了拱手道：“内子确是凤梧城的人，不过只是一介平民，不是姑娘口中的尉迟家的。”
素明狐疑的上下打量她：“那她怎么会尉迟家的基础底子？”
“内子自小身体不太好，后来遇到过一个高人与她投缘，教了她几句口诀只说是对她身体有好处，她研习了之后，底子确实壮实不少，也就没有放掉。”
“那人又是谁，长的何种模样？”素明咄咄逼人，不问到底不罢休。
齐崇元脸上显出为难神色来：“高人特意嘱咐过不能泄露她的长相，说只是一时行善，怕族人见怪。”
他的相貌俊朗正派，行为举止又是大家之风，素明固然还有些怀疑，已经相信了大半。
“那么你们怎么会在画沙城？”
守晴忍俊不住，素明族长见人只问为何为何，怎么不怕别人反过来问她。
齐崇元也想到了，确实避重就轻的言道：“正因为学会尉迟家的一点皮毛，内子很是向往尉迟家的风范，只可惜尉迟家的功夫一般只传本族人，所以内子对尉迟家多伤了心，才在街口认出姑娘与众不同的神采，好奇之下跟过来看看，并无原因的。”
“是，我在内城曾经见过尉迟姑娘一次，所以才能记得。”守晴在旁边补充，一双眼睛看起来再诚恳不过，“外子有远亲在画沙城，我们过来体会一下风土人情，没有其他的要事。”
素明很是认真的看了一次守晴的长相，冷冷哼一声：“既然如此，我的行踪也请两位不要再告诉他人。”手中乌鞭一甩，意思很清楚，你们就是说出去，我也不会害怕，但是小心你们的命。
“是的，一定不会再告诉他人。”
素明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又急转回来：“不许再跟着我。”
“是，是，不会跟着。”守晴陪着笑道。
素明才放心离去。
“她方才一直在看你，然后就确定了是何故？”
“尉迟家的女子以美貌著称，她看我实在不像是本族中人。”
齐崇元笑着握住她的下巴，将守晴的脸稍稍往上抬：“我怎么觉得越看越顺眼，别人都再比不上了？”
守晴有些怀念在燕客来时的齐崇元，正儿八经的样子，一整天都不会多笑一下，她忍不住要逗他说话，逗他发脾气，如今他是看实了她的缺点，整个压她一头，她根本斗不过他，下巴上头的触感，酥酥痒痒的，他还是笑嘻嘻的不放手。
“别动，她还在那边看着我们。”齐崇元俯下头来，咬着守晴的耳朵轻轻说道。
“有什么好看的。”守晴不明。
“看看，我们是不是真夫妻。”齐崇元继续观察着，“好了，她确认了，已经走开。”
守晴下巴上头的重量一松开，嘴唇落到温暖中，她闭起眼睛的时候想，不是已经把人支开走了吗？他这是算假公济私之举吗？
这个吻很短，齐崇元拉着她的手：“走了，不是她说不能跟着，我们就不跟着。”
守晴的脚下头有点飘飘然的，不由自主跟着他走：“她的脚头应该很快，还能赶上吗？”
“想赶上总是可以的。”
结果，他们没赶出去多远就看到素明又原路返回了，脸色不太好看，仰起头看到他们，眼睛里有一点恶狠狠的意思，然后还是毫不犹豫的走近过来，低声道：“帮我躲一下。”
守晴香吻，是有人在追你吗？齐崇元已经一手拉着她们一个，直接进了对面的酒楼，对着迎面而来的小二道：“给我个包间，我不想别人打扰。”
金珠子扔过去，小二再一看两个女子的脸色，似乎全明白了，欢欣鼓舞的将三个人送上楼，安排最靠里的包间，下去准备店里最好的菜式了。
“什么人在追你？”齐崇元将窗户打开一些，探头望出去，方才他们所占的地方，至少有十来个穿着朱红一色衣裳的人，抓着路过的人在询问什么，“是穿朱红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