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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骨(71)

是千真万确的笑容,小兽的面容温婉,看着并不显得古怪,守晴可以肯定它听懂了自己的话,而且它很喜欢雪冉这个名字。

想着再尝试一次,守晴指着门外的两个门神一样的宫女:“我觉得她们很碍眼,你有什么办法,赶她们走吗?”

雪冉的舌尖也是粉红的,舔守晴的手指,酥酥痒痒的。

下一刻,那双暗绿色的眸子,绽放出星芒一般的光泽,守晴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只看到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大窝的耗子。

没有女人不怕耗子的,两个宫女开始还能勉强着踩两脚,等发现这些耗子根本赶不跑,还有想往她们裙子上积极攀爬的意思以后,脸色全变了。

守晴抱着雪冉,看着她们一前一后跑得比兔子还快,忍不住站在门口放声大笑,先前在摩梭那里受的闲气,一扫而空。

“原来,只要给你名字,你就会通得灵性,雪夜是你放在我这里练功来了吧?”守晴很轻地去拎它的耳朵,对准耳孔吹了一口气:“你还不快点让雪夜回来,我想它了,你想不想它。?”

40

有了雪冉这个看门神,守晴乐得做些私活,除了送饭菜的,其他人一律进不得她的小院子,在宫里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说城主在宫殿里镇压着一个女妖,一个长得不够妖娆的女妖。

摩梭并没有过问,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她肆意而为。

她才写完一封给齐崇元的信,在纸的右下角,点睛地将雪冉的小模样给画上,雪冉正探出做前爪舔舐,眼睛舒服地眯成一条线。

“雪冉,陶钵里面的清水哪里去了。”守晴凑过身,里面空空的。

雪冉无辜地看着她,小嘴巴水漉漉的。

“都被你吃干净了?我用来寄信呢,你这个小家伙,不是给你准备了河水的碗吗。”守晴才走得两步,雪冉不罢休的在她脚边转圈,小爪子扒拉住裙角不肯放,守晴笑着弯下身,“这么会撒娇,难不成二十四个时辰都抱着你。”

雪冉果然喜欢她的怀抱,想都没有想,就跳上去,一直爪搭在守晴臂膀,另一只爪捂住自己的小脑袋。

守晴没有站起身,视线内多了一双皮靴子,她顺着向上看去,宋霖岳也正在低头看她,嘴角弯弯对着她笑,不过笑容看着多少有些勉强,他伸出手来给她:“我不拉你,你还不准备起来是不是。”

他的手劲很大,守晴借势站起来,雪冉从爪缝中偷看小宋和他手里的袋子。

宋霖岳取出肉脯来给它:“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到底养了几只这种小家伙。”

“你哪里看出来的。”

“这只的吃相要好得多。”宋霖岳尝试着摸一下雪冉的脑袋,“这只的脾气也好得多,以前的,排斥我很久。”

“你身上有它熟悉的味道。”守晴笑着看雪冉小心翼翼地取过一条肉脯,先看她一眼,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采用爪子抱紧,背过身细嚼慢咽,小宋喜欢雪夜,时常喂它,到后来雪夜没大没小的在他头顶肩膀戏耍,兽类很是敏感,所以雪冉才不会排斥。

宋霖岳静静看了雪冉一会儿,才开口道:“我这边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守晴将雪冉抱到枕边窝好:“我不知道。”

“反正总是要听的。”

“你好几天见不到人,一来就让我抉择。”

“你心里头要抉择的事情,又不止我说的这两个。”

“好,我先听坏消息。”守晴点点头。

“我姐姐今日要回宫。”宋霖岳视线一转,看着窗外,“她出宫烧香的时间也够长了,长到你居然还没有妥协,如果姐姐是铁定了心要帮姐夫,她会比姐夫更多的手段。”

守晴默然了刹那:“我还要听好消息。”

宋霖岳慢吞吞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这大概是你最好的消息了,我要出宫去接姐姐,你心里多少也有个打算。”

守晴依言看到信封下写着一个晴字,整颗心瞬间都乱了,呆呆接过信,也不知道打开,连宋霖岳什么时候出的屋子,他都没有察觉。

手指渐渐松开,信封从手中掉落,飘落在地,守晴赶紧拾取起来,生怕雪白的信封染了灰尘,指腹在晴字上头又摸索了片刻,几乎要将那个字揉化开来,才舍得撕开口子,将里面的信抽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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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晴:

你的信都收到,回信告知尚安好。

盼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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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崇元的字端庄大方,落眼很是舒服,虽然只有寥寥数字,守晴却像是看不够一般,反反复复念了数遍,盼归,盼归,他居然真的回信来,而且掐指算来,在她才将收信的方式告诉,齐崇元已经提笔写了回信。

守晴将信纸按照原样折好,信封放在枕头下面,一把抱起雪冉来:“雪冉,崇元哥哥给我写信了,雪冉,你知不知道,我还以为他根本不会理会的,没想到,没想到。”雪冉被她勒地太紧,探出爪子来挣扎,“他希望我回去,我又何尝不想早点回到凤梧城。”

心里面满满的喜悦像是烟花般被点燃起来,盛放时,整个天空都被照亮。

守晴将雪冉放下:“你看着屋子,我要去见一个人。”

她要去见摩梭,在欢夫人回来之前,必须和摩梭再谈一谈。

入内殿时,没有人来拦她,也不知是不是摩梭事先关照过,守晴轻易地从侍卫中通行,那些宫女更是远远见到她就多开来,大步走过穹顶时,守晴的步子一顿,向上看去,穹顶的盘龙没有任何异变。

千重莲花池中,盘龙偎身,似不舍腾空而去。

“这次,你有没有听见龙吟?”摩梭像是听闻她过来的消息,出来迎她,正见到她扬起脖子来,划出美好的弧线。

守晴收起目光来,奇道:“上回,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没听见。”

“我听不见,并非我不知道你究竟听到了什么。”摩梭上下打量她道。

“以前有人也听到过吗?”

“似的,据记载,也有人听见过。”

“那个人是谁?”守晴问道。

“不是我。”摩梭见她来得匆忙,眉毛一皱,明明在新屋的衣柜里面安放了许多华美的衣裙,她却还在穿原先的两件,发髻上的银簪子都没有换过,几天了,她依然没有转变,他等待着,又不知合适能够等到,“你闷在小屋子里头,我以为你至今没有想明白,才不愿意见我。”

“城主倒是好耐心。”言下之意,你也在等着我先踏出一步。

“你何苦用这种口吻与我说话,我自认并未亏待你。”摩梭过来拉她的手,被她貌似不经意的避让开,手已经收到袖子中,“还是不愿意?不用站在此处,随我入殿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守晴没有立时同他走。

“记得我上次与你说的故事吗,关于这个穹顶,还有那个叫做东华的男子。”

守晴心念一动,不知怎么双脚已经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