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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骨(55)

“你没做错什么,但是欢夫人的伤如今才是最要紧的,刺客固然要抓,你却不能让欢夫人不得安心养伤,所以摩梭才将你驱逐出来,并不是你做错。”

“那她不能同我好好说嘛。”

“你有同他好好说话吗。”守晴反问。

“没有,男人和男人之间,哪里会你这般轻声细语。”

“他心里头比你还急,还想捉住刺客,不是吗。”

“我不该在殿内发脾气热姐夫不快,惹姐姐伤心。”

“你明白才好。”

“其实先前来搜查的时候,我怀疑过你。”宋霖岳抬起眼来看住她,“你的屋里有一股血腥气,你察觉到了吗,那时。”

守晴不动声色的听他往下说。

“柜子床下事都检查过了,你的屋子只有这般大,但是我知道你的能力和别人不一样,随于你而言,要在我们面前藏一个人是太简单了,你记得我蹲下来和你说话吗,我能够听到你的心跳声,因为相隔太近,我说你自己小心,你的心跳声还是一样的平稳,你看着我说,你也是,要当心。”宋霖岳轻轻笑起来,“我突然没有了顾虑,我天天来这里,你都没有出过屋,你不会是刺客,不会杀我姐姐的。”

守晴的心跳声依旧没有因为他的话而跳动加速,只是缓缓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要让你在我这屋子里找不到人,是不难,不过我不回包庇刺客。”

宋霖岳还在笑,笑容像一个壳子贴在脸上,守晴察觉出不对劲,想去推他,他往后退了一大步,不让手轻碰触带他:“饭菜是谁给你送来的,你真的一口没有吃吗?”

守晴已经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饭菜里面有毒、”

宋霖岳又退了一大步“不是你,没个人会傻到在冷掉的饭菜下毒。”

“或者,那个人原本想毒死的人是我。”守晴追上去,握住宋霖岳的手,“你这般信任我,我又怎么能够让你死在我面前。”

宋霖岳的掌心烫到灼人。

宋霖岳对着他眨眼睛:“我不会死的,在其他人过来之前,否则你全身长满嘴巴都说不清楚了。”

守晴苦笑道:“你别说话了行不行。”

“说话也会中毒?”

“说话会带动气血流转的速度,让毒性发作更快。”

宋霖岳在仰视中,看到守晴遮挡住的脖子,上面一条淡淡的伤口,血渍早就凝固,守晴被他看得发毛,将衣领往上面拉了拉,“闭起眼睛。”

“你要求救啊。”

“我不能为能够离开你的身边。”守晴的手按在宋霖岳的胸口处,立时他觉得心口猛地收缩了一下,刺骨的寒气象是汇集到了此处,狠劲的按住不让他畅通呼吸,“我的手不放开,毒性就走不到你的心脏里面,暂时能够让你不死。”

宋霖岳任命的闭起眼睛,谁让他近日连个随从都没有带着,屋里面只有两个人,谁都不能离开谁,他中毒的消息怎么传出去。

“雪夜,去找摩梭,带他来。”守晴也暗暗叫一声万幸,雪夜所中的迷药已经挥发得差不多,凭借他的能力,应该比他更容易找到正主。

摩梭来得及快,守晴觉得雪夜像是才消失在门口。

下一刻,摩梭已经出现。

他的神情焦虑,看到守晴和宋霖岳的姿态,突然呆在那里。

“小宋中毒了。”

“原来……”

“我不敢搬动他,只能为他做最简单的治疗。”

摩梭很快恢复常态:“是,你们在坚持一下,我立刻唤人过来。”

宋霖岳还是很安静的躺着:“你的腿脚已经好了,却一直迟迟未说。”

“我想那个轮椅废了你很多的功夫,要是不多做一阵子,你会不会心里难受。”

宋霖岳被他说得笑起来,偏侧过头,注视着他,轻声道:“我有句话说错了,其实你不难看。”

守晴笑着伸出另只手来拍他的额头,他的额角很宽,拍起来很舒服。

“我都快被毒死了,你怎么忍心再下毒手。”宋霖岳坚持在笑着,

守晴却听出他说话有些力不从心,眼皮有些耷拉下来的意思:“我同你说,你千万不要睡着,听见没有,不许睡着。”

“好,我听你的,不会睡着。”宋霖岳觉着虽然已经很用力向睁开眼睛,睡意依然越来越浓,守晴在视线中变得模糊,似乎在轻轻晃动,两个人中间,似乎隔着一层水幕,什么都看不真切。

手指尖剧烈的痛感,从手臂一路旁上来,宋霖岳差异的惊醒过来,见到雪夜死死的咬住他左手的中指,血液从指间流到雪夜的嘴角,不是鲜红色,是一种诡异的蓝,雪夜的一双琉璃眼大发光芒,照的他差点又挣不开眼睛,他虚弱地言道:“小东西,这算不算你怕以后没认为鹿肉给你,而送给我的奖赏。”

雪夜不回答他。

但是全身的麻痹果然缓了缓,宋霖岳坚持到摩梭带着宫医和解毒药回来。

被抬上软兜的时候,他去看守晴,才发现他全身的的衣裙浸湿,碎发贴在面颊边,眉眼间是一层灰白色,而雪夜更加干脆,咕嘟一声,直挺挺倒在旁边。

摩梭索性让人把两个一起抬了,再抱起雪夜,也为了一颗解毒药,宫医在旁边惊呼:“王,此药珍贵,怎么能给畜生吃。”

“解毒药再珍贵能珍贵得过银骑将军的性命。”摩梭厉声低喝,抚摸雪夜得手掌很是温柔,将它放在守晴的手边,“它不会有事的。”

“我也不会有事,将我放下留在这里。”守晴意识到族长每次那样的大汗淋漓,每次从宫里回来,脸色一日差过一日,是在为羽仪王解毒,永远也解不开化不开化不了的毒,渐渐消耗着两个人的灵气,直至枯萎。

“怎么会没有事,脸色和死人一样白。”摩梭没有避讳,一只手已经抚上守晴的脸,不知是什么让他的手指留恋而不舍的离去,“殿内有最好的宫医和最好的药,而且小宋的毒,可能也需要你帮忙。”

守晴的体温很低,身体有些贪恋摩梭手中的暖意,一时也没有推开他的手,想了一想道:“他拖了些时间,要是真的能帮上忙,我便一起去了。”

身旁的宫医轻咳一声道:“王,这里简陋,还是快些将银骑将军送过去才好。”

摩梭嗯一声,将手指抽离开:“银骑将军的事情,不要在夫人面前提起,免得她忧心加重伤势。”

“是,王请放心,欢夫人不会知道的。”宫医说话的时候,眼角瞟一眼守晴。

守晴双手何在胸口,闭目养神,雪夜伏在上面,一动不动,

软兜被送进殿内,守晴语宋霖岳安排在隔壁,摩梭低头看躺在绸缎软被中的人,手中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你先讲这个喝了。”

守晴一皱眉:“我说了我没事。”

“没事也要喝,”摩梭面无表情的直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