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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门前(90)

“邢娘子蕙质兰心,岂非这样的蠢妇拔腿能够赶上的。”

这一顶高帽扣下来,压得邢苑脑袋发晕。

邢苑见董宓口风紧,一时半会儿地问不出什么,装模作样又去翻箱子里的那些:“这天底下的山川脉络,数不胜数,董先生又怎知到底是哪一处?”

“娘子真会说笑,既然已经搬到扬州城,必然是得到确切消息,此山就在附近。”

“知道了是哪处,便是找不到山形图,多请些人手,将整座山都翻遍过来,如何找不见宝藏?”

一句一句皆是试探。

董宓居然深深叹了一口气器,默然片刻才道:“娘子所说,在下已经试过,可惜那山里面,有高人设下的局,强行闯入,只不过是搭上性命。”

邢苑哥更像是随口一问道:“难道已经有人去过,丢了命?”

董宓想要换得2她的信任,咬了咬牙道:“是,已经硬闯过两次,死了五六个人。”

“真正可怜。”

为了那一点预付的工钱,白白将性命交出去。

只有裘大明算是捡回来一条命。

“娘子问得好生详细,莫非是在外头听到了什么风声?”董宓问得也很是谨慎。

邢苑忽而想到,怕是裘大明所说那件好买卖是旁人介绍来的,其他的那些都是三三两两在其他村子,九华村里,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冬香到了九华村,也没有任何的异样。

眼前这一对,两口子不想两口子,主仆不像主仆的。

要是能够闭了眼睛,邢苑宁愿看不见那两张脸。

“我一个妇道人家,平日出门也少,哪里会听到什么风声?”邢苑似笑非笑看着他,问道:“不知董先生所说的风声又是哪般?”

董宓在心里已经骂了十多句,这个女人甚难对付,要不是指望着她能找出跳明路来,他哪里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但是,转念一想,山里死的那些人,还有为了摆平身后事,付出去的银钱,又有些肉痛。

据说进山的一批人里头,还有个胆小的中途跑了,要是跑出去乱说话,就更加糟糕。

此事,必须速战速决了。

邢苑将箱子又底朝天地翻了一次:“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了,实在是爱莫能助。”

“三少爷就没同你说过些要紧的事情,你再仔细想想?”

冬香发急,追着问道。

邢苑俏生生地笑了笑:“好生奇怪,你也知道三少爷的身子差,而且差得随时都会死,如何杜家的秘密不在大少爷,和二少爷手里,你就这般肯定,是三少爷知道,而且一定又会告诉我?”

“因为大少爷和二少爷都不是杜家老爷亲生的。”

董宓跟着她笑了笑道,“我这样说出来,你是不是觉得吃惊,其实想想很容易理解,一笔这样大的宝藏,肯定是要告诉亲儿子的,哪怕这儿子的身子骨不争气。”

“既然认定了三少爷是知情人,为何又要毒死他?”

“因为已经不需要了。”他冲着她温和地说道,“他将所知的都已经告诉了你,那么只需要你就足够了。”

在他眼中,三少爷不过是一颗弃子,却不是一条人命。

邢苑努力克制住心口的怒气,这会儿才是关键,千万不能因为感情用事,坏了大事。

“三少爷亲口说的,他已经将杜家最大的秘密告诉了三少奶奶,所以他相信三少奶奶,绝对不会背叛他的。”

“我很抱歉,找不出你们所要都山形图,既然帮不上忙,我就回家去了。”

邢苑想一想又道:“在这里待得久了,我越来越觉得你们两个人叫人恶心。”

这句话一落,董宓脸色很是难看。

“事情没有办完,我说过你可以走了吗?”

“事情办完,我想你也不会让我走的。”

董宓见她软硬不吃,已经没有了好耐心:“邢娘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敬酒罚酒,我都不喜欢吃。”

“你个贱货!”冬香早按捺不住,扑过来就想抓花她的脸。

邢苑还真没把她这样的货色放在眼里,还真以为她手无缚鸡之力,看准了冬香的软肋,直接上了一记心窝脚。

这一脚踢出去,她心里爽利多了。

冬香翻到在地,董宓呆了呆:“你居然敢,居然敢……”

“我已经说了,觉得你们两个恶心,你要是也拦着,我照踢不误。”

董宓笑起来:“你以为我做了个师爷,就是个文弱书生,治不了你,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

那笑容狰狞,他的手掌一张一合,掌心渗出诡异的赤红色。

照着邢苑的肩膀就给抓过来。

邢苑知道那手掌古怪,没准有毒,但是却根本躲不开,只要闭着眼睛大喊了一声:“段磬,你再不出来,我就该被人欺负了。”

眼见着董宓的手指已经碰到邢苑的肩膀衣料,她听到一记锐利的风声,几乎是擦着她的耳廓而去。

董宓捧着那只手,连声怪叫着往后退。

邢苑睁开眼来一看,董宓的掌心正中,插了一根筷子。

下手狠准快,筷子对穿了整只手掌。

那层诡异的赤红色,从伤口处缓缓流出来,手掌仿佛渐渐退了颜色。

越来越白,越来越白。

董宓托着手腕,在原地,惊恐地喝问道:“是谁,是谁躲在暗处,暗箭伤人!”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点。”段磬微笑着道,“你别看这个院子不大,三进前后都有人把守,我看你们聊得热络就出去逛了一圈,将那些看不顺眼的都给放倒了。”

董宓知道遇着了高手,再动手也不是段磬的对手,索性就放了软档:“这一位侠士且听我说,方才我与邢娘子商量过,事成之后给她一成,要是侠士也愿意分一杯羹,那么再分出一成,侠士意下如何?”

这种时候,还有笼络人心之意。

不愧当年是在闵岳身边做过事的,一路货色,一样厚脸皮。

段磬取出腰牌,在他面前一晃,正色道:“扬州城州衙捕快,我不是什么侠士,官差办案而已。”

“官差一年年奉多少,我给你两倍,不,五倍!”

“真可惜,我做捕快,不是为了那些俸禄。”

段磬干脆利落,用锁链将董宓和冬香两个都锁了:“几日之间,弄死多条人命,你要白送人钱的话,还是到州衙大牢里头再慢慢说。”

“官差大人,凡事好商量,凡事好商量的,一成不够,我可以再加一成,有了这些钱,下半辈子想做什么做什么,何必辛苦来办案。”

董宓不死心,还在讨价还价。

“这些话,你有没有对那些无辜送了性命的人说过!”

“我不曾加害过他们,每个人都是自愿前来,我也都付了比市面上多三倍的工钱,是他们运气不好,才会触碰到那些机关,命丧九泉,官差大人怎么能够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抓人。”

“这些话,你如果不想在大牢中说,那么我修书一封给青衣候,想来他会对一个曾经在他身边行事,却又存有异心的人很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