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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门前(43)

段磬慢慢站直了身体,沉着脸道:“我怎么想是我的事情,我只问你一句,人在哪里?”

“凭什么,凭什么,你要保住他,我不会告诉你的,你要是想救出那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你就从许四口中问出答案来,只要他告诉了你,他就是同谋,他就是包庇凶犯,拒不报官,我要死,也要拖着他们一起!”

“没关系,你不说,我可以找,找凶手都可以,找三个大活人也不是太难。”

“我就怕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小娘子等不及了。”他恨声而又得意地说道,“你想不想知道,我对她做了什么?”

段磬毫不客气地一把拎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你对她做了什么!”

“你求我啊,你求我,我才告诉你,真正是个尤物,难得的好货色,贵妃娘娘算什么,皇帝老子早早晚晚都是对着一堆的木头美人,根本不懂这其中销魂的滋味。”他猥琐地舔着嘴唇,想要故意激怒段磬。

将那一身正气凛然的样子,统统都击垮才好。

段磬迎面就给了他一记重拳,鼻血四溅:“你别真以为我会手下留情。”

“无妨,无妨,你尽管打,你在我这里消磨浪费一点时间,都会在小娘子身上加倍返还的,你继续打,打啊,只要打不死我,我就能看到你后悔的样子,后悔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

段磬深深吸一口气,不行,不能这样暴躁,必须冷静下来。

对方所说的这些,都是为了激怒他,让他不能平心静气。

“要是你现在杀了我,那么我可能会有些遗憾,看不到小娘子变成荡妇的样子了,真是可惜。”

段磬再次举起紧握的拳头。

“来,打啊,打啊。”

他已经彻底癫狂。

那张实在平淡无奇的脸,肿的原先两倍大,根本看不出与那个传闻中国色天香的贵妃娘娘是同胞出生的亲姐弟。

段磬缓缓地放下了手,将他扔在地上,料定他已经无力逃走。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可以找的,我也相信我能找得到她。”

“你为什么不打死我,为什么!”

“我要亲手抓住你,让你伏法,而不是用我的手来杀人,即便这个人如你那么该死。”

段磬说完这句话,心,彻彻底底冷静下来。

便是将许府上下翻遍,挖空,他也会找出邢苑来的。

段磬才刚要拔腿走人,鼻中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

难不成是有人在许府中放了一把大火。

他脑中灵光一现,这是有人刻意做下的记号,是为了让有心人能够找寻过去。

火势应该越来越大了,段磬都能轻而易举地看到前面冒气的浓烟。

连地上躺着的那个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呆呆地说道:“疯了,都疯了,都疯了。”

段磬疾驰而去,发现浓烟分成数股,从一棵两个人都怀抱不住的粗大槐树底下冒上来。

他毫不迟疑地冲上去,寻找开暗门的机关所在。

一定有暗门,一定有。

只要打开门,邢苑就有救了。

段磬的眼睛被浓烟熏得火辣辣的,不住流泪,依然锲而不舍地在树身上摸索寻找。

骤然,手指像是扳动到了一块异常的凸起。

槐树中传出锁链拉升的声响,地面挪移开一块,露出底下的暗室。

段磬顾不得呛人,撕下衣袖将头脸一蒙,直接跳了下去。

底下的浓烟更厉害,根本看不清任何人,只看到满目的火光,还有灼人的热气

“邢苑,邢苑,你在哪里,听到没有,出声啊!”

段磬说三两个字就吸进一大口浓烟,几乎要闷晕过去。

却依然没有任何的回应。

他心口一颤,难道,难道她们三个人已经都窒息,根本无法回答。

这样子的情形,要救人委实太难了。

他的双脚在地上慢慢蹭着走,期盼能够碰触到任意一个人的身体,就能知道她们的位置所在,这样的形势下,三个人必然是抱团,等在一起的。

足尖,似乎碰到了一处软绵绵的物体。

段磬心下大喜,立刻原地蹲下,探手去摸,也顾不得其他,将对方拉扯起来,半搂半抱地弄到地面上去。

平躺在地的女子却是邢苑家中,才来的那个丫头,双目紧闭,呼吸还算畅通。

段磬深吸一口气,毫无犹疑地又跃身而下。

用相同的法子,再搬上来一个人。

定睛一看,差些别过气去,

那张陌生人的脸,根本不是邢苑。

邢苑,到底在哪里!

第三次,段磬被火烧火燎的,也有些体力不支。

方才找到另两人的相同位置底下,却再没有第三个人。

火势依旧那么大,段磬有些发急,不免多吸入了浓烟,脚底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居然没有很快爬起来。

他的手指,被另一个人的手指,很轻地勾住了。

那么微小的力气,几乎是奄奄一息的,最后的一点气力。

他却知道,那是邢苑的手。

当下紧紧地握住,摸索着,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来,从头顶上的那一方光线,飞身而上。

才刚走出两步,却听得轰隆一声巨响。

火势将槐树底下的根系烧穿,整棵树从洞口埋了下去,顿时掩埋住所有的痕迹。

☆、第三十二章: 诱惑

段磬看着地上躺着的三个女人,还有抓住的凶犯一名,生出一股英雄气短来。

想一想,从怀中取出七彩珠,正要抛出去。

大管家来得匆忙又及时,给他行了个礼:“段都头,且慢。”

这次是真的恭恭敬敬,段磬暗笑,吃了亏才晓得要夹着尾巴做人,真不容易。

“四公子说,多谢段都头体谅,段都头手中的七彩珠要是放上了天,那么许家必然会牵扯进来,不能善摆甘休。”

所以,许府出了四对家丁,用软兜帮着把四个人事不省的都给送去州衙衙门。

另外,连大夫都请好,诊金付得双份。

该封口的钱,一文都没少。

偏生段磬这里却很聪明地回避开。

许四公子始终没有过问,段磬为什么会放这个人情给许家。

有些事情,大家都闭上嘴,才会早早了断。

“那这个人呢,总是在许府抓到的。”

段磬指着地上那个烂泥一样的男人问道。

大管家的笑容,高深莫测:“这个人从来就不姓许,姓顾,单名一个瑀。”

顾瑀是吗,从来就没被亲生父亲的家中承认过,即便是亲姐姐做到了权贵之位,依然是不堪的存在。

段磬抱了抱拳,没再多话,大步地回衙门去了。

许四公子等着他走远了,才从树影后走出来。

“四公子,真的不要塞银钱给他?”

“不用。”

“那么,他要是出去乱说话,对许府实在不利。”

“他不会的。”许四公子露出个了然的笑容,很淡,又有些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