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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门前(28)

姚鲁明伸过手来,在她的下颌,胸前,大腿都捏了几把,下力很重。

“没想到,衣服脱了倒是个好货色。”

邢苑双手抱在胸口,只知道这个男人的眼神充满了欲念,一种带着恨意的欲念。

她毕竟还未经人事,不懂得他的心思。

姚鲁明在细滑的身体上摸个够,才收了手,问清楚她的生辰八字,白纸黑字写下来,封在条幅中。

“你的这个八字,也够轻,克父克母还会克夫。”

邢苑哪里有心思听他说这些,赶紧把衣服穿起来,几个隐私处都被掐出了指痕,她忍着心酸,低声下气地问,做了冥婚,能给多少报酬?

姚鲁明斜眼看她:“买口棺材足够了。”

邢苑又商量着问,能不能先把钱给她,让母亲早日入土为安。

姚鲁明问清楚她的住处,先给了她一半的钱,让她四天后再过来此处。

要是敢擅自毁约,他有的是法子弄死她一家。

邢苑心惊胆战地回去,将七百文钱统统给了棺材铺老板。

老板退了一百五说是让她去买些蜡烛纸钱,棺材等晚上就送到家中。

邢苑刚要离开。

老板不阴不阳地在身后问:“我也是看你可怜,才推荐你去,姚先生他不过是过过手瘾,你吃不了大亏。”

邢苑呆呆的,又给磕了个头。

疼痛到了极点,变成了麻木。

她已经倾尽自己的所有,也不会再有一条更好的选择。

父亲见她一身狼藉的回来,吃惊不已。

她扔下一句:“娘亲的棺材晚点送过来,我们能送她好生上路了。”

☆、第二十章: 一婚(三)

进屋给自己打了洗澡水,冰凉的,从头冲到脚。

怎么冲,她都觉得脏。

那些指印就是龌龊的罪证,恨不得用板刷刷下一层皮。

父亲不放心,来敲了三次门。

她将水声弄得很大,不想让他听见自己哭得嗓子发哑:“爹,我没事。”

父亲走开来,她才小心翼翼地回到屋中躺好。

母亲的遗体在隔壁,她很累,想休息会儿。

眼睛睁开时,天色已经暗了。

随即,有人敲门,将簇新的棺材送了过来。

父女合力将母亲用白布裹好,入棺,预备着第二天落葬。

“丫儿,你哪里来的钱?”

“我答应帮人家做点事情。”邢苑给出个安心的浅笑,“我听娘亲的话,不会做那些不干不净的事情,爹,你放心。”

父亲叹了口气,没有再多问一个字。

有些事情,问多了,徒增伤感。

母亲的坟头堆起,邢苑亲手将紫色的花朵种下,给父亲留了话,说是要出去些日子,将欠别人的债给抵了。

她将最后剩下的二十文钱,轻轻放在父亲的枕头底下,趁着天还没亮,就离了家。

其实,她不懂冥婚到底要做些什么,只知道那个令人作呕的姚先生,不是个好人,她偷偷把父亲用来刻字的小刀取来,贴身藏好,以防不测。

很意外,这次姚鲁明没有为难她,直接先给她吃个肚饱,然后带她去了员外家。

员外夫人对她挑三拣四,姚鲁明咳嗽一声,说了四个字,八字相配,就把那些闲话都给堵了回去。

员外郎倒是很满意,说她长得好,儿子应该会喜欢。

姚鲁明带着她到了一间屋子前,神秘地问她:“你胆子大不大?”

邢苑想一想,先摇摇头,又点点头。

姚鲁明直接将她推进门去,把门给锁住了。

邢苑眼前一黑,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

屋子里有股香气,她觉得陌生又熟悉,打了一个寒颤才想起来。

她在棺材铺里面,闻到过这种味道。

在姚鲁明的家里头,也有这种味道。

“有人吗?”邢苑小步往前走,却被重重绊了一下。

眼睛看不见,只能用手摸。

邢苑才送了母亲下葬,立时发觉,屋中放置的,是一口棺材,质地上佳。

冥婚,冥婚。

便是要她和个死人拜堂成亲,她的生辰八字就要配给睡在棺材里的这个人。

她依着棺材慢慢坐下来,低声道:“我才送走了母亲,她同你是往一处去了,要是你见着她,就同她说一声,让她别担心我。”

棺材里的人自然不会出声。

坐得时间久些,邢苑反而心定下来。

“我答应要给你做媳妇,所以,你不能出来吓我,我陪着你,你也陪着我,你在里头,我在外头,平安无事才最重要。”

等到一天一夜后,邢苑从小黑屋中放出来时,还在一个劲地说个不停。

姚鲁明问她,在同谁说话?

她扬起小小的脸蛋,尖尖的下巴,嘴角有一抹诡异的笑容:“我在同相公说话,你们听不见吗?”

☆、第二十一章: 磊落(一)

邢苑的身份得到了认可,她被迫换上匆忙赶制而出的鲜红嫁衣,

在那间暗无天日的小屋子里,整整待了七七四十九天。

吃喝拉撒都在一起,棺材里散发出来的恶臭,越来越明显。

几乎令人无法呼吸。

她觉着自己的身体都快跟着腐朽凋零。

她想念亡故的母亲,也想念尚在家中的父亲。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支撑着她,一天一天这样熬过来。

等到房门打开,将她放出来,连同着那口棺材,都选在所谓的良辰吉时下葬,她被迫跟在后头。

坟头磷火簇簇,漆黑的棺材,姚鲁明惨白的脸色。

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死在那七七四十九天的折磨中。

邢苑说到这里,微微侧头看着段磬:“故事太长,听起来也没意思。”

“是你的过往,我喜欢听你说。”

喜欢两个字,说得那样自然顺畅。

段磬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邢苑却有点小鹿乱撞的窃喜。

“其实,这一次冥婚,也不算太糟糕,后来员外家留我住了一年,还另外给了我三贯钱,才让我以未亡人身份离开了。”

而且,因为同一具逐渐腐烂的尸体待的太久,她似乎有了种特别的本事。

“第一次见到姚仵作,你为何不说?”

“那时候,我同你素未平生,更何况以前的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都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根本不算是犯了律法。”

“至少我会警惕起来。”

段磬垂眼看着她,至少,我不想让你受伤。

有些话,不用说出口,他的手指已经停留在她的鬓发边,很是怜惜的样子。

邢苑最痛的时候都忍着不曾哭,这会儿,眼角却湿湿润润的。

她不想在他面前过于柔弱,总想着,要给他看个笑脸才好。

“那些被掳走的女人,不是姚鲁明所为。”

邢苑忽然想起要紧的事情。

“怎么说?”段磬挑了挑眉问道,她就这般肯定?

可以在她家中,犯下这般卑劣的事情,为什么还有四件就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