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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门前(124)

“回侯爷的话,没有伤着她,小的手里有分寸。”

闵岳笑着问她:“没说完话之前,我没允许你走,谁让你自说自话走的,抓你回来是客气,下一次,我可不饶你。”

邢苑没有回嘴,一双眼定定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闵岳皱了眉:“刚才,她是怎么了,才一转眼的功夫,怎么像是见着鬼了?”

邢苑听到见着鬼三个字,全身打了个哆嗦。

“小的去找她时,她没有走远,只是小的要带她回来,她怎么都不肯,一直求小的,说要放她走。”

“她求了你?”

闵岳越想越不对劲,邢苑不是那种弱懦的个性,根本不善于开口求人。

“外面除了你们还有什么人在?”

“只有我们两个人,这里很是清静,连大夫和药童,都被我赶到别处去了。”

不对,闵岳知道,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邢苑不说话,全身都在发抖。

“你再去看看仔细,外面到底还有什么人,她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闵岳才要站起身。

那人惊呼了一声:“侯爷,使不得,侯爷的伤势不能起身。”

“苑苑,你同我说,你到底怎么了,要是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动了你,我不会放过那人的,你别怕。”

邢苑不作答,双手慢慢地抱住了自己的肩膀,身子蜷缩成一团,不再动弹。

☆、第九十一章: 出卖

闵岳的性子急,哪里等得下去:“雉鸠,你速速将这个衙门里面相干的,不相干的都查一查,到底有什么妖魔鬼怪藏在里头。”

不仅仅是因为邢苑。

这一次,他受了重伤,差些不能完成护卫贵妃的皇命,对其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闵岳怀疑队伍里头有内奸,然而又说不好是哪个?

一半是自己的亲信,另一半是贵妃的亲信。

况且还死了那么多人,怎么就肯定没死的里面有奸细。

雉鸠皱了皱眉,见邢苑蜷缩成团,双眼空洞,叹了口气,还是出去领命办事了。

闵岳轻声道:“别人都走了,你到底见着谁了,告诉我。”

邢苑一声不吭。

闵岳趁着一口气,想要站起来,这个女人,为什么每次都这样!

当年,要不是她优柔寡断,他也不会去下那一步险棋。

怕是早就将她带回天都,过逍遥的日子。

结果,一拍两散,分开多年,再见面时,中间又横插了一个男人。

若这个男人是旁的,那他就是有毒辣的手段,也要将她抢夺回来。

他看中的人,几时轮到别人觊觎。

偏偏,段磬是他动不得的人。

段磬是他的师弟,而且曾经救过他的命。

师父尚在,他做不得亏待段磬的事情。

罢了,罢了。

他回得天都,来个眼不见为净。

谁晓得,皇上又派了这样的使命给他。

扬州,不是他的福地,真正是让他头痛脑热的地方。

闵岳撑不住,还是躺了回去。

邢苑却慢慢地站直了身子,要往外走。

“邢苑,你去哪里,你给我站住!”

邢苑对他的呼声,视若罔闻,她想的只有一个事情,她见鬼了,她真的见鬼了。

门一推,却是雉鸠回来了:“侯爷,外面根本没什么人,楚知州和衙役们在前头,后院只有薛大夫,两个药童,还有我们这间屋子的人。”

“我就说,我是见鬼了!”邢苑失控地大喊了一声。

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雉鸠,追她回来。”

“侯爷,小的不放心,还是要留在这里守着侯爷才是。”

“其他人呢?”

“侯爷怎么忘了,都被派去保护贵妃娘娘了,侯爷说,只要留下小的一个暂时使唤就好。”

“她还真是矜贵,我的这些亲信都不够用,还非要拖着段磬一起。”

许贵妃这般明目张胆,她不过是仗着皇帝宠幸。

这样的女人,当初段磬那般聪明的男人是怎么看走了眼的?

“侯爷,还是先将伤势养好了再做其他打算。”

“是,等伤好了,行动自如,才方便。”

闵岳悻悻然地躺了回去。

想想,又有些不放心:“雉鸠,我这边没事,你去跟着邢苑。”

雉鸠知道不能再推三阻四的:“要把她带回来吗?”

“不一定,她要是回九华村,就让她回去再说。”

扬州城,半边是许家的势力范围。

他不觉得许贵妃要是同邢苑遇见,会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雉鸠追出去,一直追出州衙大门,外面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哪里还能找得出邢苑的身影。

他想一想,先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邢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段磬不在,没有个人可以说话。

不,段磬即便在,也许也会以为她已经疯了。

可是,那个侧面,天底下不会有这样想象的人。

不知为何,邢苑想到了许四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神情。

如今想来,许四的样子,也好像见着了一只鬼。

而她,正是那只鬼。

两条腿跟随着身体的本能,走到了接近许府的地方。

邢苑瞧着大门上头的横匾,知道段磬就在里面。

她来过这里,本来是一辈子都不想再踏进这里的。

但是,她想找段磬,她想和段磬说话,她很想很想段磬。

只要再走几步路,她应该句能见着段磬的。

忽而,她的右边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邢苑下意识地转过身去,眼前只有一块素色的帕子一晃,她吸进了一股香甜的味道。

眼前一黑,直接软了下去。

身后的那个人,将她一抗一松,塞进旁边的马车车厢。

很快的,走得不见影儿。

药性不大,邢苑很快就醒转过来。

她觉得头痛要炸开,怕是那迷药的后遗症。

勉强要坐起来,又一头栽下去。

脑门碰了个生疼,她是被直接扔在冰冷的青石板地上,手脚僵硬着。

她看一眼青石板上的云纹,已经知道是谁下的手,又是谁将她带到了此处。

一双鹿皮黑底的靴子,走到她的视线中。

“邢苑,你倒是不慌不忙的。”

邢苑抬起头,脖子也是僵硬的:“七爷喊我来,不用下药,传个话,我就会来的。”

“那是以前,以前你是所有人里面最听话的,最懂事的,所以即便是你要走,我看在过往的情分上,也给了你一个自在。”

“我一直记得七爷对我的好。”

“那么我可曾亏待过你?”

“没有,我想净身出户时,七爷还是将贴己钱留给我防身。”

“既然如此,你那样做又是为何!”

七爷素来说话声音不大,她是女人,又想做男人的大事,所以不会用力气来做事。

她追求的是用气场压倒所有人。

这还是邢苑第一次听她的声音变得尖利而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