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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88我爱你/七七八八五二零(出书版)(14)+番外

他还想瞧仔细些,大厅另一边响起了女人的尖叫声。人群中有一阵短暂的混乱,大家都向着扶梯的方向涌过去,很快又退了回来。费聿铭也跟着往前走了几步,穿过最密集的人流,停在扶梯前的空地上。

卿卿背着身子蹲在楼梯旁捡书,不时有家长过去帮忙,把散落在周围的书送还给她。她刚刚出丑,尴尬到不敢抬头,只管垂着辫子点头频频道谢,继续整理着落在地上摔散的画册。

费聿铭弯身,随手捡起脚边的一本漫画书,很醒目的名字——《影子》,书旁就躺着被踩烂的香蕉皮,他不禁挑眉,对她的能力又要重新判断了。

他正准备把书送还她,楼上传来男人的声音,很怪异地叫她“QinQin”。卿卿捡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马上又加快速度,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扎进旁边的盆景里。

“你的书!”

还来不及道谢,卿卿已经被人扶起来,腰上是只男人的大手,眼前出现挽起的袖口和一截露出的结实手臂,本能地,她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费小虎的叔叔。

不应该啊!

分明就是不太友好的咖啡色眸子,粗黑的眉线挑得那么高,脸上不说讥讽至少也有嘲弄。太衰了,竟然真是他,而且又是在他面前摔跤!卿卿有种绝处不逢生的苦闷。

比起楼上的萧恩,她反而更怕费聿铭几分。臀部撞得没了感觉,她还要装出没事一样,扶着栏杆让自己站好。腰上的手很快放开,卿卿软掉的腿脚不争气,用不上力气,又往一边倾倒,眼前的世界出现了大幅度偏转。

费聿铭以为她没事了,结果刚松手就见她歪下去,他也顾忌不了太多,本能地伸手把她捞起来。这次不是点到为止,她多半个身子全倚到他身上,而他的手很自然地就放在了她的腰侧,没有放开。

卿卿完全呆掉,很多条条框框自我约束的东西都崩裂,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分开,手一松,刚刚捡起来的几本书又噼里啪啦落回地上。

他叹口气,扶她在墙边站好,才返回去捡书。有些热心的家长帮忙,一地的书很快就收拾起来。他抱着书送过去,见她背着身子,他从奖杯橱窗反射的影子里看到一张涨红的脸,娇艳欲滴,羞愤难当。

那一瞬,他也失神了。

费聿铭把书放回她手里,说:“一会儿有小虎的课,可以走了吗?”

“啊?”

卿卿不在状态里,恨不得遁形,以前学过的应对家长的招数通通忘光,一连“啊”了好几声,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小虎在等,今天上课,有问题吗?”他板起面孔,变得无比严肃。

“没有……”

卿卿忍着疼,想给他道谢,话还在嘴边徘徊,他已经接过书大步往教室的方向走,边走边催促她:“快点儿好吗,小虎在等。”

萧恩没有下来骚扰她,这是卿卿唯一觉得值得庆幸的事。

卿卿着实在教室里磨蹭了一会儿,糯米三两次探头出来,发现费聿铭就等在门口,马上缩头回去向她汇报。再磨蹭也是要出去见人的,卿卿抱着书包和一大袋东西跟糯米告别时,有种上刑场的壮烈。

黑色悍马就停在学校的铁门外,卿卿忍着腰上的疼,站在车前不肯上去。费聿铭自顾自地走到后面开门,顺便接了她手里的东西放到副驾驶。

“小虎在家等你,走吧。”

任何身体上的疼痛,也比不得上次晕车受到的屈辱大,不记仇是很难的,原谅他是不可能的,但是顾念着孩子,她竟然妥协了,撑了下车门钻了进去。

听着车门撞上的声音,卿卿低头掀开袖子,偷瞧手臂上撞出来的淤青,想忽略紧张的压迫感。与他同在一个狭小的空间,无力的感觉过大,她必须说些什么来武装自己。她系上安全带,很多话在脑子里转了又转,想说得强硬些,可话一出口,气势就输了一大截。

车厢里回荡着她那句“你一定开慢点儿”,像是个孩子对大人的请求。

费聿铭绷着脸,望向窗外,却忍不住笑了。

车开得很慢,可以说是费聿铭平生开得极慢的一次,甚至有辆运菜的电动三轮车从非机动车道超了过去。

卿卿从开始的局促渐渐地变得踏实起来,过不多久不再紧握安全带,慢慢欣赏起悍马的后部构造。她左看看,右看看,又怕被他发现,手里假装拿了本书,时不时还揉一下腰上摔疼了的地方。

费聿铭一边开车一边悄悄观察她,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听她细细哼了一声,他跟着浑身不自在,赶紧把目光又调回到路上。

小虎听说“Miss 77来了”,从房间钻出来,眼睛里闪着狂喜,奔过去扎到卿卿花裙子里不抬头,抱着她怎么也不肯放手,直接拉着去自己房间,霸占的意味很明显,费太太在一边看了捂着嘴笑。

费聿铭抱着书上楼,卿卿已经带着小虎坐在毯子上讲故事,小龙也凑过去枕在她腿上听,一大两小,画面恬静温暖。他关上门,三人的形象在脑海里还是挥之不去。原来他觉得她不过是个幼儿园老师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现在却不再这么认为,哪怕只是幼儿园老师,她也是与众不同的一个。

下楼时,费聿铭遇到费太太在客厅里插花,走过去问了句:“晚上吃什么?”

“晚上啊?”费太太故作神秘,继而又笑,“看看小穆老师留不留下吧,留下可以加两个菜。老八,今天谢谢啦。”

“没什么,不麻烦。”他在沙发边站了站,找不到话,只好回书房,还没走到门口,费太太在身后又叫住他。

“老八,下个星期不用你去接了,小穆老师说了要自己骑车来。”费太太举着一枝修剪好的剑兰,没注意费聿铭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回到沙发边继续修枝,“对了,最近公司不忙吧?看你老在家里。”

“还行,刚调回来可以休息一阵。”

他专心不起来,没有工作的兴致,就算关了门也能听见走廊上阿姨和费太太商量事情的声音。再回到楼上,孩子们的房间里隐隐传出笑声,却听不真切讲的什么。

在楼道里站了会儿,费聿铭回房换了件旧衬衫去了车库。把悍马从车库里开出来停在院子中间,提着打蜡的工具,靠在车边抽了会儿烟,然后掀起袖子开始手工打蜡。

擦车是个体力活,不需要动脑子,可以排除杂念,但他仍是在车身黑色的漆面上找到她下午皱眉的表情;手上拿着工具想的却是扶在她腰上的感觉;他擦到车门的划痕上,流畅的动作终于慢下来。

Crash来了,费聿铭很清楚,大脑运转异常,老有她,身体会本能地想接近,哪怕一分钟也好。这样的冲动,可能是三五分钟、三五天、三五星期,也可能更久。他说不好是一时错觉,还是会延续下去,总之很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