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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路撒冷的四季(22)+番外

“不许走神,好好听,记着路。” 腕上的力量不觉放轻,滑到手背上慢慢拢住。

有小电流经过,手心像是被烫到了,拨浪鼓似的四处张望终于停下来,视线凝回他脸上,不敢心不在焉了。

都是拉着,牵小狗和这样被握着,怎么差这么多呢?!孔融竟然电她!

“那之后,以军的军事力量一直不容忽视,所以我们才会不放弃。”声音不大,但是只有彼此能懂的中文,点到即止。灯绿了,一起到了对面,停在一座旧式的建筑前。也是以色列盛产的那种淡米色的大理石门,隔着栅栏能看见幽深的甬道。

“耶路撒冷现在有以色列区、巴勒斯坦区、圣殿山、老城及巴勒斯坦与犹太人相邻五个地区,知道这是哪吗?”

自然是摇摇头,跟了他一路,不知所谓熟悉地形,到底要了解什么样的环境。

“这就是希伯来大学另一个校区,属于吉瓦特拉姆区。”

“刚刚不是已经去过希伯来大学了吗?”大学门口巡逻的守卫个个都有枪,他说过校园戒备森严,就是要保护上万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

“除斯科普司山主校区外,我们住的旁边是雷霍伏特校区,还有另一个英科雷姆校区。Bluma就在其中一个校区读东亚系,但是不知道是哪一个。”

“嗯?”怎么一下提到Bluma。

在校门口停下,看着熟悉的希伯来文,听着他的声音,不由又想到了哭墙广场,有疑问又没头绪,看着门口查岗的门卫,皱了皱眉头。

“要认识她,就要从这里。” 手突然被松开,好像牵扯引路的绳子断了。

他突然从身边退了两步,以为要逃走,撇下她不管,下意识想抱着他的胳膊。

手被拦在空中,胳膊也没抱到。

只是调转身,换到她另一侧,接住没有小瓷猫的手,凉凉的手背、掌心,顺着纤细的指轻轻用力,温热交握,淡漠了一个下午,终于笑了笑。

“走吧,回去了。”

26

回去了,好好做他给的功课,晚饭后坐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各自在灯下,认真研究起希伯来大学。

建校也有很多年历史了,是国际知名的学府,现在整个耶路撒冷分布着好几个校区。看着山上主校区的图片,不禁感慨,竟然会有那么多人不怕死,每年来到这里学习。他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外交学院吗?

偷偷抬头,他好像在写东西,能听见笔游走在纸页上的沙沙声。

看着灯下的侧影,又想起下午的事来了,脸孔发热。烦人,今天脸老是热的。

拉着手走回来,算是完成了任务。进门时反而是自己先甩开,快步跑进院子,撞上Samir,还被问到脸怎么红了。听到他上楼的声音,赶紧支吾过去。

哪有红,怎么会红!Itzhak在楼道里冷冷哼了下,走过去带着Samir下楼了。

逃难一样冲进卫生间,对着镜子照照,是有些不太自然,哪不对劲似的。回来的路上一直那么拉着,十指绞缠的,执行任务也太投入了!

他站在路边买咖啡,才松开了一小会儿。接过杯子,放进她空着的手里。暖热的杯子,让微凉的手指舒服起来。

刚要试试味道,一只手又被抓回去。他举着自己的杯子,堂而皇之拉起她继续往前走。

这么看来,是不是更像普通——情侣了?!一人一杯咖啡,手拉手的逛街。

不能想了,该发烧了。用凉水拍拍脸,手链上的小铃铛响了。

有敲门声,跑过去开,一看是他站在门口,退了一步。他并不进门,身上还是那件黑大衣,敞着衣襟,脸上一点不严肃,手里拿着个本子。

“好好做功课,做完了这个给你。”

什么啊?定睛一看,小说!男女主人公在封面上深情对视,还是嘴对嘴那样。情态很暧昧,题目很嚣张!

轰!

就是刚刚不红,现在脸肯定也变猴子臀部了。

死又又,挑封面不会低调一些!还有他,故意吧!低着头,也不去看书,含糊的答了一句什么,把门关上了。

那个在耶路撒冷谈话的孔融不一样了,出了耶路撒冷他就变身。进去,严肃的像孔子一样,还为了什么方舟发了脾气。可出来一放风,又成了送梨的孔融。只是不像以前那么和善,老带着点作弄的意味。

对门的房间开了,能听见声音,自己都没发现贴在门上,在偷听什么。楼道很安静,换了便装躺回床上,和手机上的小猫咪诉了下苦,讲讲下午的事,她还是只会傻笑,不中用的蠢样子!又不敢给又又打电话,就把前前后后的事都连起来思考一下。

现在,不知道该想什么了,是工作……还是他!

吃饭的时候,一直有点别扭,好在身边坐的是Samir,不时给夹个菜,还说笑两句。安息日前,饭店的生意也冷清,只剩下几个人在角落一边交谈一边用餐。

自己也没做亏心事,干吗不敢看人啊。知道他就坐在对面,这顿饭一直埋头,一口肉都没吃到!

鼓着勇气,举着小红筷子抬头去找肉肉,正好和他的黑筷子碰到一起。

刺啦啦

电流,绝对是电流!和下午一样,只是安培更强劲了。木头不是不导电吗,难道有磁场?

谁先收了筷子倒不记得,反正一顿饭下来,一口肉没吃不说,后来连菜都没夹,就怕会导电的筷子再出状况,闷闷的一大碗白饭,很不爽快,没吃饱!

晚饭后按时到了耶路撒冷,推开门,两盏灯都亮着,显然是特意给她准备的。她的桌边,还摆着一小块蛋糕,旁边的杯子里,热气腾腾的,是糖水吗?

不是,是茶,味道并不很苦,中和了蛋糕的甜腻……

他抬头了,不好,赶紧躲开眼睛,手上的笔也动起来。他留了好多功课,吃饱喝足以后,就吩咐她赶紧做。蛋糕令人食指大动,眼前的功课可不是!

自从学了希伯来文,从来没在考虑过自己的中文如何,古文差又怎样,不妨碍希语好啊。可现在不行了,对着材料眉头拧着。隔行如隔山,讲中文!一个小时了,用希伯来语把课文翻译了两遍。

头上笼了黑影子,他俯身了吗,怎么能听见呼吸声?

脖子僵着,笔下不知写了什么,反正没敢停。他在桌边站着看了一会儿,似乎还满意,没说话就退开了。

呼!听见开门声,抬头环顾,就剩自己了。

停下笔,起身伸了伸懒腰。她是翻译又不是老师,而且,研究这个和Bluma有关系吗?

不想了,老虎不在,需要休息一下,自然而言,想到了那本小说。

离开位子,往他的桌子走。又又那死丫头那一箱子到底都寄了什么书,快把自己的脸丢尽了。但是,真想看啊!

他的灯下摊着好多文件,桌上有些凌乱,希语、阿语、英文和中文的材料交织在一起。果然,他的希语、阿语都很好。虽然以前部里已有很多双语翻译,甚至听说很多外交官专精多门语言,但是能精通希伯来语和阿拉伯语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