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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路撒冷的四季(111)+番外

“我不生了……我……”

让气急了,好像几年前她受伤时那样,突然拿她没办法。挡着肚子不让她乱动,唇恶狠狠的压上去,下一秒非非就没声了,在椅子上动了动,手自觉主动圈在他脖子上。

想疯了就是这样,亲得很重,尝到咸咸的泪水,也高兴,也有点心酸。

再抬眼,抓着快散掉的小辫子,吻着抽抽泣泣的嘴唇。在一起好几年了,她这样的时候,还是让他从心底里又疼又爱。

“乖,别哭了,留着力气好好生。”

摸着又大又圆的肚子,刚刚平息点的忧虑还是需要渠道宣泄一下,没来由,让突然回头对着驾驶座上的牧大吼,爆了个粗口。

“XX,快开,我儿子不能生车上!”

关键时刻,非非侧身爬起来,蹭到他身上抱好。让回抱的也很用力,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在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贴在他怀里真踏实,他可是她的私有财产,撞大运才到手的,不能跑掉。

肚子动得更活跃了,小东西们就要来了,因为他在,觉得不怕了,想到他的话,非非一边哭,一边就傻乎乎笑了起来……

孔子非非生生不息

“加把劲儿!快出来了!”助产士声如洪钟,振得身边的托盘都在响,主治医生反而一脸轻松,在一边鼓励了两句。

闹了三个多小时,还是生不下来,急得让要死要活。

因为各方面状况良好,医生建议自然分娩,对母婴都好。非非只好躺在那儿,用尽平生力气,努力生,卖命生。

从来没这么疼过,她又不会用劲,力气都浪费在说话叫嚷上,把让的胳膊掐的青一块紫一块。

盖在单子下面,露出软软的肩膀,老想拉他的手,又疼得只能抓紧扶手熬过去。让一边安慰,一边给她擦汗,陪着着急用力,很是手足无措。

非非喊爸爸,喊妈妈,一直一直喊他,能说的,不能说的,想说的,不想讲的都嚷了个够。每一波用力,小脸憋到绛红,嘴唇都咬破了,怎么也生不下来。

一松劲,气喘吁吁倒回去,非非眼泪汪汪的抓过让的衣领,力气奇大无比。

“让……生不出来了……”说到一半就哭了,“呜……生不出来……啊……我……疼死了……”

阵痛又来了,助产士的大脸不断在眼前放大。泪珠含着,听不清周围人在说什么,被他托起来配合着用力,这次也不知道抓了什么,要了命一样的疼,狂喊,一闭眼一横心,手指在产床边弯到扭曲。

疼疯了,从没这么疼过,身体像是已经被撕裂。听到自己的一声惨叫,之后突来的畅快,只觉身下一滑,马上就松软如泥提不起气了。

又倒了回去,只是这次没有人强迫她摆好姿势,让已经冲过来,抓起她的手就是一阵猛亲,也不说话。

怎么了呢?晕头转向的,非非也搞不清楚。猛然听见啪啪两声,谁在打人呢?

突兀介入耳膜,撕心裂肺的婴儿啼哭,同时穿透他们两个的心。

是孩子,是孩子!豆豆来了!

起身就想下床看,不许护士打自己的宝宝,可形势迫人,马上又被按回到床上。

拼命抬起身,见到护士倒提着小豆豆往产房一角走,非非一把抓住让,急得又要哭。

“豆豆……拿走了……让……豆豆……”

好像谁要明目张胆的偷孩子,或者要把豆豆带走了,非非心里揪紧,身上又疼起来。

嘹亮的婴儿哭声,让顾不得着急儿子,一个劲的安慰非非,助产士已经暗示第二个孩子也快来了。

“非非,躺好了别动,一会儿就好,乖,还有一个呢。”

真是难为她了,一连两个,受的苦痛比别人都要多。知道她又疼得厉害,让把胳膊伸过去,让她紧紧抓着。

非非身子抬高寻找着豆豆,下一波阵痛来的很快,很急,很密,她什么也顾不得。眼前视线一片模糊,都不知道自己在使劲生,还是努力摆脱他们的桎梏。护士挡住了豆豆,哭声止了,心里担忧。

点点来的比哥哥快很多,让庄非少受了好多罪,出了母体,直接到了父亲手里。

几个助产士围着脸色惨白的让,有笑的,有恭喜的,让他亲自把孩子送到清理台上。

又是啪啪两声,另一个哭声加入,交响在非非心里。

让过去扶她,看着一脸汗水眼泪,半闭着眼睛,以为晕过去了,刚要叫大夫,转身臂上就是一暖。

湿热的手心还在微微颤抖,拉到他就不放开,睁开眼睛,有开心,有疲惫,有想告诉他的话,可什么句子都忘光了,就想着她的点点和豆豆。

让笑着,什么也没说,好像就懂她的意思,点点头,俯身把唇印在额角,陪她一起眼眶湿润了。

……

“真好玩……”

“这个是大的,那个是小的,记下来了,差20克。”

“真好看,是黑眼睛……”

“手环戴松点,大的左边,小的右边……”

抱着两个清理干净的小东西回到产床边,护士们有些依依不舍。

等的心急火燎,觉得身上微微凉,单子掀开一角,第一个软绵绵的小身体送了过来,然后是另一边,擦过胸口的是一只很小很小的手,贴着她,温暖她。

让从来没看过这样的一幕。

光溜溜的非非,嫩白的胸前躺着两个很小很小的人,一边一个趴在那里,不哭闹,微微张着嘴,脸皱着,闭起眼睛呼呼大睡。

那么小,稚嫩的婴儿,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他的。从护士手里接过腕环,小心翼翼的套在非非手腕上。

合上手臂,心满意足地把被单里的三个人团团保护起来。

非非很累,很兴奋,很紧张,很激动,可她不敢动,不敢哭,怀里柔软无比,低头是黑黑的胎发,两张小脸一个模子。

洪水泛滥,极乐不过如此。眨着眼睛,嚅动了半天嘴唇,说不出话来。

让俯身,以为她也在感慨,刚要安慰,就听见非非哭着问,“呜……让……哪个……哪个宝宝……是哥哥……”

孔子非非点点豆豆

车一路向北,在公路上疾驰。

一条很久不走的路,从特拉维夫出发,特意绕到了耶路撒冷郊外,再转向海岸线的方向。

沙地铺陈开阔,之后是错落的犹太和巴勒斯坦定居点。越靠近海法,平和的感觉越强烈,生活气息浓了不少。

戒烟很久了,开车一路欣赏着风景,还有些零碎的公事没有处理完留在办公室,但可以周末过后再弄。

难得天气好,她要求了好久,不想再被圈在公寓里,最后终于拗不过,带她出来了。

透过反光镜看了一眼,她好半天不说话了。

先看见垂在肩上编起来的麻花辫,歪歪的靠在座椅上,两只手一边一个搂着婴儿座椅,东倒西歪的,原来是睡了。

脸比起怀孕时又瘦下去,刚刚合适,身上那件娃娃装还是孩子满月时买给她的,微微收身,又显出一点点产后的莹润,带着小妈妈的味道。